第一百八十九章物是人非的一心道场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威廉一直在关注军政方面的工作，他在外地的武装力量近期都在国境内巡视，确保军队改革时不出乱子，他整个人都扑到了工作上，成天忙的连轴转，完全称得上废寝忘食。

这天夜里，威廉的庄园内灯火通明。

威廉正埋头批示文件，准备拨款给新成立的“商情五处”建址，此时却听到有侍从室的侍从军官敲他的房门，在得到他的应允后，侍从军官面色凝重的走近屋内。

“大人，电话，是霜月村打来的。”

威廉皱着眉头，从侍从军官手里接过电话虫。

就见到这支小巧神奇的生物，活灵活现的表现着电话另一端的人的不安：

“大人，一心道场出事了。”

……

霜月村，一心道场，整间道场都被哀伤的气氛笼罩着。

耕四郎回头看了看帕丁森的态度，摇了摇头。

耕四郎见到这样的情形，便决定让这些学生休息两天，整理心情。

耕四郎多少知道一些帕丁森的心理，轻轻说道：“如果不尽快下葬，以威廉的性格，一定会要看古伊娜的尸体，其实就算现在这样，我也担心威廉要开挖古伊娜的坟墓。”

耕四郎一开始迟疑着拒绝了，但在索隆的再三请求之下，终究答应了下来。

“他敢！”帕丁森冷哼一声，“我们可不是他在海上遇到的那些小孩贼。”

那个当初在道场中被帕丁森指使的少年，威廉、阿金，还有阿拉密斯、爱德蒙等人，已经不是需要被他俯视的菜鸟了，而是逐渐俯视他的大人物。

两天之后，依旧是阴雨天气，霜月村的码头被一支舰队占据，被挤离码头的船只对此却敢怒不敢言，因为舰队的桅杆上挂着的那面旗帜，上面画着一个拥有森然笑意的骷髅头，那正是在纳维亚王国境内，甚至整个东海境内都颇有名声的“摩根海贼团”。

道场内的其他同龄人，心情也十分低落，不管他们平时怎么说，但优秀又强大的少女剑士古伊娜，依旧是平日枯燥训练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是这间道场中人人呵护的花朵。

这种死法，对于学剑多年，连道场内诸多大人都不是对手的天才少女剑士来说，实在很具有黑色幽默。

“威廉不是会在意这种名分的人，你难道不懂吗？”耕四郎叹息道。

索隆自从听到古伊娜的死讯后，就像失了魂一样，成天魂不守舍，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他觉得这是因为自己在经历两千次失败后，将来却再也无法赢回来的缘故，古伊娜成了他剑豪之路上的一道坎，就算以后战胜再强的剑士，打败无数人，他今后依旧要背负着古伊娜手下败将的名头过活。

在他身后，跪坐在阴影里的帕丁森闻言，扯了扯嘴角，故作不以为然的说道：“他来又怎么样？他已经不是道场的学生了！”

……

耕四郎见帕丁森的样子，只能叹息着说道：

霜月村这几天始终被绵绵细雨笼罩，这样的天气，也影响了道场的学生，有些感性的学生说，这是因为连老天也不忍心见到古伊娜就这样离开，一帮人学剑都提不起多少劲头，相比之下，身为古伊娜父亲的耕四郎，和道场的一些大人，比如常年跟在耕四郎身边，有着一副络腮胡子的帕丁森反而不像其他学生一样伤感。

年纪已经不小的帕丁森，想要保持一份平常心，没有半点失衡，哪有那么容易。

帕丁森的内心隐隐抗拒这个现实，那就是自己和耕四郎现在开始不得不重视，甚至有些畏惧当初那个道场青涩少年，如今所拥有权势。

在威廉和爱德蒙等人刚刚踏入道场的时候，帕丁森就在这里了，眼见当年在自己棍棒下，老老实实接受训诫，乖乖学习剑术，在怒斥下不得不受罚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一方豪杰，无论是如今的耕四郎，还是当初的革命军领袖，都要高看他一眼，而自己却还是附随在耕四郎身后，守着这么一间小小的道场。

帕丁森虽然在耕四郎身边跟了这么多年，知道自己不少事情，耕四郎也不敢说帕丁森拥有这样的品质。

只是潜意识里，索隆又有觉得好像不那么简单，到古伊娜死了的时候，索隆才隐隐觉得，这个女孩对他而言并不只是对手那么简单。

尤其是爱德蒙，在威廉一伙人到来之前，爱德蒙只是道场众人口中的笑柄，但现在，爱德蒙已经声名鹊起，他当初年幼时的吹牛，在人们口中也变成了非凡之人有非凡之志，一个年纪很小就拥有远大志向的人才，当初嘲笑他的帕丁森等道场中人，也自然成了人们口中有眼不识泰山的丑角，用来衬托威廉的慧眼如炬。

安贫乐道，那是圣人的品质。

索隆在第二天的时候，鼓起勇气找到耕四郎，请求他将古伊娜的佩剑“和道一文字”交给他，让古伊娜这位亦敌亦友的对手在天之灵能看到他战胜一个又一个敌人。

死因颇不真实，她是为了磨刀，在取磨刀的时候，从楼梯上摔死的。

帕丁森不以为然的道：“那也不需要您这么着急的就将古伊娜下葬，这样反而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古伊娜死了。

古伊娜的葬礼办的十分匆忙，索隆也不知道耕四郎为什么要这样做，道场的学生甚至没有来得及接受事实，古伊娜的尸首就已经被盖进棺材，埋入土里。

“希望不会引发什么冲突。”

庭院的一间屋子里，耕四郎脸上不见了往日的笑容，看着外面的雨幕怔怔出神，良久后才说到：“威廉很快会来的。”

不过这些学生也没有怀疑，他们觉得，这是耕四郎老师身为剑术大家的素养，不在外人面前显露悲伤，影响学生，而且作为大人，自然也要比其他少年和孩子成熟。

一心道场，庭院内，原本在房屋大厅里训练的孩子，此时全都挤到大门边上，紧张又担忧的看着庭院之外。

在那里，不知道有多少穿着黑色西装，一脸彪悍的壮汉，冒着细雨，垂手肃立，隐约将整间道场都包围起来。

同样穿着黑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小花，红发湿漉漉垂下的爱德蒙，和脸上不见了往日笑容的阿拉密斯毫不客气的走近大厅避雨，并且驱散了门边的学生。

索隆对他们的霸道显得有些气愤，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同伴拉走了。

而此时，道场后院，气氛甚至要比庭院处更紧张，因为带着这些人来到此地的主使者威廉，正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