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索隆的挑战

耕四郎和帕丁森正在尽量小心的接待威廉。

“我知道你近期忙于政务，并不想劳烦你，所以没有在古伊娜出事后的第一时间通知你，没想到你还是来了。”耕四郎平静的说道。

威廉听了这话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耕四郎问道：“古伊娜真的去世了？”

耕四郎动作一滞，随后若无其事的说道：“当然。”

“可我看您的样子，”威廉上下打量了耕四郎一番，“怎么一点也不显得悲伤？”

耕四郎苦笑一声道：“我是道场的主人，学生的老师，不能显得一蹶不振。”

威廉对此不置可否，反问道：“我听说古伊娜是从阁楼摔下来，才重伤不治的？”

“哦，我忘了，你在霜月村也有眼线，”耕四郎笑了笑，“没错，是这样。”

“凭古伊娜的身手，他会因为从阁楼上掉下来这样的小伤而身亡？”威廉稍稍提高了嗓音，“她的尸体呢？”

索隆喘着粗气，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威廉，又看了一下身前的众人，咽了口口水后，压下纷乱的心情。

两千次失败，其他人可能会怨恨，会诅咒，会对古伊娜这个始终压自己一头的道场同学的死，感到松了口气，甚至是幸灾乐祸，但索隆心里只有遗憾，还有同情。

与此同时，帕丁森身后也在一瞬间泛起一片雨水高温蒸发而成的蒸汽薄雾，原本被雨水浇湿的地面也有一瞬间变的干燥起来，但随后无论是薄雾还是土地，又都因为连绵细雨的缘故，恢复了原样。

“你还以为我是当初刚刚进入道场的学生，还能对我发号施令？”

“索隆，你做什么！”索隆在道场的朋友跑上去拦住他

“剑术是人用出来的，”威廉冷冷的说道，“您说过，人为本，剑术和恶魔果实的力量都归于我自身，我将两者结合，用恶魔果实的能力更好的发挥用剑的力量，怎么就不算剑术？”

“那古伊娜她……。”爱德蒙迟疑问道。

索隆的好友大惊失色：“你不会是他的对手的，你连古伊娜都打不过！”

见威廉转身离开，耕四郎高声问道：“不去看看古伊娜的坟墓吗？”

道场内，索隆看着威廉一行人越走越远，突然咬了咬牙，冲到雨中追了上去，他的几个朋友一时不察，没有拉住他，正惊讶的时候，却见他又折了回来，跑到自己平时休息的地方，将古伊娜生前的佩刀“和道一文字”，连同另外两把刀提在手上。

因此他见威廉主动出手后，也不会只进行防御，左手做好防御动作抵挡威廉手掌后，右手便探出，捏握成爪，抓向威廉的喉咙。

爱德蒙表情有些迷茫，相比于后来进入道场的阿拉密斯和威廉等人，他终究从小在这里长大，在这一时刻感受院中的一草一木，他似乎“听到”、“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因为羞辱，他本来已经发红的脸上，此时几乎红的要滴出血来，右手下意识的抓向腰间打刀的刀柄。

威廉的手掌触碰到帕丁森的左手后，帕丁森面容微微扭曲，他左手处，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起来，而威廉的手掌上蕴含的巨大力量，也直接将他的手臂打开，轻而易举的抓在他衣领上。

阿拉密斯没说什么，爱德蒙却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

帕丁森壮硕的身躯直接破开薄薄的木质拉门，滚地葫芦一样跌在门外的空地上，细雨打在他身上，竟然冒出一阵水汽，他整个人好像被扔进大锅里煮过一样，皮肤一片通红，衣服上一些不耐高温的装饰也蜷缩曲卷起来。

三人慢慢来到道场大门外后，阿拉密斯对一帮部下挥了挥手，这些在雨中站了许久的壮汉又沉默无声的跟在三人身后，向码头走去。

另一人也连忙劝道：“你不要想不开，你平时不是最讨厌古伊娜吗？”

“够了！”一旁的帕丁森突然出声打断两人，站起身子，大步走到威廉跟前，“你已经不是道场的人了，就算是，你也只是道场的一名学生，有什么资格质问你的老师？”

“你们不懂！”索隆见威廉等人越走越远，挣脱了几个好友的阻拦，大步追了上去。

威廉默然，最后看了一眼失了魂一样的帕丁森：“既然如此，我以后也就不需要再回道场了。”

所以索隆才会跑回来，带上和道一文字，他只是单纯因为同情，不想古伊娜这个强敌死不瞑目，希望帮助古伊娜，这个他在道场里可敬又可恨的对手，完成一直以来的愿望——

威廉在最后关头手下留情，没有将刀砍在帕丁森头上，而是从他头上挥过，其实没有耕四郎那一叫，威廉看在耕四郎的面子上，也不会真的下杀手。

帕丁森心中早已对威廉一直以来的做派不满，无论是上一次带着几名干部大摇大摆的进入道场，还是这一次带着几船海贼将道场隐隐包围，在帕丁森眼里都带着几分小人得志的跋扈味道，满是炫耀自己如今权势的意思。

威廉手中打刀斩击的方向微微偏了一偏，从帕丁森头顶划过。

威廉已经二十一岁了，自出海后经历那么多事情，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已经与当初才十六岁，刚刚到道场时的稚嫩模样大相庭径。

打头的威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后方，他身后的一队人马也默契的分散站到两边，留出一个过道，将后方索隆的身影让了出来。

一直坐在榻榻米上的耕四郎终于无法置之不理了，他豁然起身，而与此同时，在帕丁森将手放到刀柄上时，在【蒸汽动力】高压状态下，力量成倍增长的威廉，已经如箭般冲向帕丁森，他伏下身子，脚下成弓步，整个身体也如同一张硬弓一般，全身力量紧绷起来。

“威廉！”

唰！

爱德蒙垂着头，跟着威廉顺着小路往大门方向走去。

“我要去打败他，”索隆咬了咬牙，又低头看了一眼和道一文字，“也帮古伊娜完成夙愿。”

“只是在遵循古伊娜自己的意志，”耕四郎沉声说道，“我也不想违背任何人的意愿，将自己的事情牵扯到他们的身上。”

他遗憾的是自己再没有机会挽回败绩，同情的是古伊娜的英年早逝。

阿拉密斯和爱德蒙沉默不语，只是脚步放慢了。

与此同时，威廉左手并掌如刀，隔空对帕丁森猛地一挥，被他紧紧锁在体内的蒸汽压力在突然找到宣泄口的情况下，顺着他挥动的左手猛地涌出，在控制之下，蒸汽的压力和他手刀挥动的力量，形成一道带着炙热温度的强风，打在帕丁森的身上。

耕四郎来到门前，看着眼前情形，怔了一下：“你的实力又精进了，但凭借了恶魔果实的力量，还能算是剑术吗？”

初步掌握了“生命归还”，能够锁住蒸汽压力，并将压力化为己用，研究出【蒸汽动力】这一招数的威廉，力量是成倍增长的，而且温度也得到进一步提升。

威廉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耕四郎，突然笑了笑，对帕丁森说道：“你知道吗，爱德蒙其实一直想找你麻烦，不过我拦住了他，以他如今的身份，因为旧怨找你的麻烦，会让人觉得他小肚鸡肠，可现在看来，我当初真不该拦着他，否则你也不会到现在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他说完，又转头看向之前被他冷落在一旁的帕丁森：“你觉得我没有资格问问题？我是纳维亚王国的第一执政官，你又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良久，耕四郎才有些伤感的道：“你对剑道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我好像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嘭！

威廉看了一眼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的帕丁森后，收刀回鞘，与此同时，他身前几米远，被他刀风拂过的假山和一整片围墙，突然轰然倒塌。

“走吧。”威廉看了一眼远处缩头缩脑看着这一边的道场学生，见这些半大不大的孩子见他看过来吓得齐齐躲避后，对爱德蒙和阿拉密斯说道。

威廉抿了抿嘴，随后说道：“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摩根.威廉，我是罗罗诺亚.索隆，”索隆紧了紧手中的和道一文字，鼓起勇气大声喊道，“和我一决胜负吧！”

帕丁森毫不示弱的说道：“这里是一心道场！”

威廉拥有【闪电反射】的专长，反应力何等之快，帕丁森的动作在他眼中一清二楚，他冷笑一声，偏了偏头，探出的手掌也不变招，依旧抓向帕丁森的衣领。

威廉来到前院，之前他那一刀声势不小，道场整面围墙都被他砍倒，爱德蒙和阿拉密斯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去后院看看，见他出现在前院大厅，都纷纷站了起来。

耕四郎这时才叫出声来。

帕丁森反应也颇快，虽然没料到威廉突然动手，还是迅速后退半步，左手上抬，意图挡住威廉抓来的手掌。

“已经下葬了。”

打败威廉！

……

威廉冷笑：“这么着急？”

场面有些清冷，只有索隆自己的喘息声和雨水浇在大地的声音。

威廉话音刚落，小腿像安了弹簧一样猛地一弹，带动他的身体自榻榻米上一跃而起，随后右手探出抓向帕丁森的衣领。

帕丁森的身体也软绵绵的瘫坐在了地上，刚刚威廉挥刀看来的那一刻，被手上沾满鲜血又长久身居高位的威廉杀气笼罩，他真的觉得自己死定了。

没有意料之中的回应，威廉依旧皱着眉头看着他，听到他话的黑西装壮汉们神情各异，却也都没有说话。

“恶魔果实……。”帕丁森大口喘着粗气，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右眼因为疼痛已经睁不开了，只能勉强睁开左眼盯着站在屋内，从破开的大门处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威廉。

两人都没有用剑，显然还没想分出生死，不过突然动手，其实也差不多算是撕破脸皮了。

“一个假墓，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威廉头也不回的说道。

索隆自己只是再没机会挑战古伊娜这么一个强敌了，而古伊娜则是失去了挑战所有人的机会。

突然安静下来的场面，让索隆感到有些尴尬，但见威廉不言不语，他便一咬牙，将和道一文字拔了出来，用力的咬在嘴里，又接连拔出自己带的另外两把刀，将刀鞘都扔在脚下。

一道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强风呼啸着拂过帕丁森的脸庞，吹的他脸颊仿佛滑稽演员一样抖动不止，他头上的发髻直接被斩断垂落，整个人变得披头散发。

一声略带稚气的呼喝从队伍后方响起。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威廉，稍稍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帕丁森，随后又转过头看向耕四郎，说道：“您在道场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我有所耳闻，目的是什么，我也有所猜测，这是您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多管，也无权多问，但古伊娜是您的女儿，而且只是个孩子，不知道您将事情牵扯到她身上的时候，考没考虑过她的感受。”

雨幕之中几乎看不清威廉的身影，而且细雨滴落在威廉身上泛起的水汽，在被他甩在身后之后，像是出现了一连串虚影。

帕丁森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被威廉直接一力降十会，抓住衣领向大门方向抛飞出去。

威廉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回道场了，老师不想牵连我们，我也不该那么自私，与道场和老师牵连过深，将我们的事情，过多牵扯到这里。”

耕四郎看着这个语气不太客气的反驳自己的学生，怔怔出神。

“站住！”

威廉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走吧。”

“没什么，”威廉最后看了一眼后院，耕四郎所在的方向，“老师不想牵连我们。”

帕丁森的左眼顺着水汽虚影微微移动，右手刚刚将刀拔出一半，威廉本人已经来到他跟前，拔刀出鞘。

“我出手了！”

咬着和道一文字刀把的索隆，有些含糊的叫了一声，随后猛地冲向威廉。

威廉依旧没有动手，看着索隆冲过来，目光在他嘴里叼着的和道一文字，以及被他扔在地上的刀鞘上停留了一下，不光没有防御，甚至眼皮还微微垂下。

索隆踩着雨水，迅速冲到威廉跟前，纵身一跃，已经高高跳起，一扭腰，双手和口中的三把刀一同砍向威廉。

他为什么不动？索隆心里疑惑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