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仵作娘子
作者:萧寒子 | 分类:历史 | 字数:10.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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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树影梨香(三)
微风习习,庭院中,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他正对着院前的一片竹林发着呆,手中的酒壶不知不觉也被他一饮而尽。
“有所羁绊?人生在世,又有谁会那么容易的了无牵挂?小妹,你究竟在哪里?”寒钰对着一片片随风而落的枯叶苦笑着,“还未入秋,你倒是先落了。”
“寒钰公子竟然在此处独饮美酒!有这等的好事竟然不叫上我!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苏朗憋着嘴抢过寒钰手中的酒壶,倒倾着往自己的嘴里灌,而酒壶里出来的,也只是几滴,苏朗愤愤地将酒壶还给寒钰,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道,“我可不管,寒钰,你如今可是欠了我好几坛酒了,你该怎么还我?”
“她醒了。”寒钰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趁着酒劲,东倒西歪地往自己的卧室走去。于他而言,醉与不醉只是他一念之间,而此时的他,想要好好的大醉一场。
苏朗默默地看着寒钰的背影,也不敢多说一句抱怨,寒钰出现这个情况还是在三年前,在那场大事故之后,他便是大醉了七天七夜。
罢了罢了,苏朗默然起身,来到了一处独立的小院落,这个地方是寒钰炼药看病的地方,虽说这逸翠园是苏朗在京郊的一处别院,但却还是会有很多人为了医病而慕名前来,无奈,苏朗只好叫人再扩建土地,才修建了这一处独立的院落,以供寒钰替人看病。
正在此时,小茹刚从一侧的小房间中出来,她见来着是苏朗,便连忙上前问候到,“苏公子,您来了?今日可有何事找先生?先生现下不在医庐。”
“我知道,我来是来看看前几日秦公子所救的那个姑娘。”
小茹焕然大悟,“哦!您是说月夕姐姐,她今早刚醒的,只是方才喝了药便躺下了。”
“哦,无妨,若是那位姑娘已经躺下了,那我便回去吧。”苏朗正要转身,那侧房的门便开了一条缝。
“苏公子请留步!”见月夕开门,小茹连忙上前去搀扶着。“月夕姐姐,你……”
月夕给了小茹一个眼神,便在小茹的搀扶下来到了苏朗的面前,宝蓝色的华服,加上鹅黄色的腰带,这苏公子果然与众不同。
苏朗一见月夕,却别她脸上的疤痕吓退了半步,那日救她回来,只因天气昏暗,并未曾看清她的模样,如今一见,确实令人惊讶,如此柔弱的女子,曾经究竟遭遇过什么,苏朗清了清嗓子,问道,“不知姑娘唤我何事?”
月夕上前欠了欠身,“多谢公子相救。”
苏朗听罢,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面露尴尬地笑了一声,“其实,姑娘的救命恩人另有其人,我可不敢抢了他的功劳。”
“是……秦大人?”
“是啊,就是他!”
月夕苍白的脸上微微一笑,就如同那清风拂过娇娇的玉兰一般令人怜惜,她再次欠身,“多亏了公子和秦大人,否则,小女子性命难保了!不知秦大人还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苏朗恍然一悟,连忙跳了起来,“对!秦兄今日未曾随我前来,为的就是此事,在困着你的小黑屋中发现了一具枯骨还有一具小孩的腐尸,那味道别提有多难闻了!”
听着苏朗绘声绘色地说着,在一旁的小茹也不自觉得用手将自己的鼻子拧了起来,道,“苏公子,快别说了!多恶心啊……”
“哈哈哈!原来小茹害怕了!”见小茹一副害怕的模样,苏朗心中居然是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心态,他笑着看了一眼小茹,又看向月夕,发现月夕并不像普通女子一般害怕这些玩意儿,反而,脸上写满了沉静,就像是一朵绽放在角落的一朵梨花,淡然从容。
月夕又问道,“苏公子,那姚妈妈知道此事吗?”
“这……”苏朗打量起了月夕,半晌道,“这是他们京兆府的事情,姑娘,你只管安心养病便好!”
他笑了笑,转身告辞,却又被月夕一口叫住,“苏公子,月夕想当面谢过秦大人,不知秦大人是否方便?”
苏朗未曾回头,他笑着向她挥挥手,“估计秦兄办完案子之后便会过来的吧。”
看着苏朗离去的背影,月夕却暗自叹了一口气,希望这一切不要像她猜测的一般吧。
“月夕姐姐,我们回屋里吧,外面风大!”小茹在耳边对她喊道,这才喊回了她的思绪。她对小茹笑了笑,便回到了屋里。
“小茹?”
“恩?月夕姐姐,何事啊?”月夕刚在床上躺下,便将小茹叫住了。
月夕问道,“小茹,我记得你与小欣十分要好是吗?”
“是啊!出事那日,小欣的脸被梦落姑娘打了,脸上还长了黑色的斑点,那时我还想让姐姐帮忙给她看看呢。”说着,小茹的眼圈突然边红了起来,“谁知……”
“可是,姚妈妈为何要连你一块罚?难道只是因为你帮小欣说了几句好话吗?”月夕抬头询问地看着她,却见小茹的眼圈已红,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们也别再去想了。”
小茹却猛然用手擦干流出来的眼泪,说道,“月夕姐姐!你方才问我的,半个月前秦大人也那般问过我,为了替小欣报仇,我想了好几日,总是想不到其中的缘由。”
“或许……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了。”月夕喃喃道。
“你说什么月夕姐姐?”小茹将脸凑了过来。
“小茹,你仔细想想,当时你见到了小欣脸上的斑点究竟是怎样的?仔细得描述一遍。”
看着月夕那充满着渴望的眼神,小茹猛然点头,“小欣脸上的斑点很特别,远处看上去是一颗颗黑色的豌豆大小的斑点,但细细看去却并不是黑色,而是黑色当中透着紫色,这深紫色,在阳光照射下还会隐隐约约闪着一丝丝金色的光,不过若不是细细地去瞧,根本瞧不出来,因为当时小欣没办法立刻跟我一起去浣衣房找月夕姐姐你帮她看,所以我才特地留意了下她的情况,她的脸上还有几道手掌印,一瞧便是梦落姑娘掌掴她的。”
“小茹,你再想想,小欣脸上的斑点是如何分布的?”
小茹想到这,眉头忽然紧紧皱了起来,“月夕姐姐,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觉得有些奇怪了,那斑点正好长在那掌印的附近,没有掌印的地方,半点斑点都没有!”
月夕若有所思得点点头,“小茹,寒钰先生的医术如何?”
小茹听罢,连忙竖起了大拇指,满脸皆是骄傲的神情,“寒先生的医术自然是最高明的!而且为人也十分的风趣!”
月夕只是笑笑,到底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小茹,你下去做事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那好!我便不打扰了,有何事大声唤我即可!我就在院子里呢!”说完,小茹便转身离去了。
月夕见屋子里空空荡荡,便向一旁的窗外喊了一句,“出来吧。”
此时窗户“吱呀”一声被打开,冲进来一股非常浓重的酒味,一个满脸胡子的脸从窗口探了进来,“你怎知我在这?”
月夕伸出手在自己的口鼻前示意地扇了扇,“你那股独特的味道,会认错才怪!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沈彧轻声翻过窗,寻了一处便坐了下来,他看起来似乎非常地疲惫。“找人!”
月夕莞尔,“找到了?”
“恩!找到了!两个都找到了!”沈彧淡淡得说道,“若再找不到,我还真要忍不住杀生了。”
“事出紧急……”
“别说了,我都知道。”沈彧用他独有的慵懒得口吻说道,“前段时间被那姓姚的婆娘打死的小姑娘,也在这里。”
听罢,月夕微微皱眉,小欣的尸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在何处?”
“等你好点了,我带你去!”
月夕却似乎并不听沈彧所说,只是一个劲得想要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出门,却被沈彧一个箭步上前点了穴道,沈彧还是用他那慵懒的语气边说边将她轻轻得放回了床里,”等到晚上,再带你去!“
而此时的京兆府衙门,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堂下两排衙役每人手中拿着一根衙棍,面目僵直地盯着堂中,堂中跪着姚妈妈,正蜷缩着身子准备被审,而堂上的秦泽,却是细细地盯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气息渐渐地凝固了起来,就好像结了冰一般,无孔不入的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想要化解这眼前的僵局,却发现,这风使得这气氛更加的诡谲了起来。
突然!”啪“一声,秦泽突然拍响了惊堂木,堂中跪着的姚妈妈一听吓得瘫软在地,此时,两排的衙役齐刷刷地敲起了衙棍,场面顿时变得**,姚妈妈才来的那股嚣张的气焰已经消失殆尽。
过了很久,衙役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堂下跪着的可是栖燕楼现任当家姚妈妈?“秦泽的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大堂。
姚妈妈颤抖着身体,孱弱得说了一句,”是。“
”那在你们栖燕楼的后院可否有一个杂物间?“
”是!“
见姚妈妈不曾否认,秦泽再问,”我们在杂物间旁的一口天窗下发现了一个牢房!在牢房中发现了两具尸体!你可知道是谁的?“
”冤枉啊!那不是牢房!那只是我们栖燕楼的一个小地窖啊,只因年久未用,才空在那里,正因年久未用,民妇也不知里面会有尸体!只有一点,那里不曾是牢房啊大人!“姚妈妈突然大喊大叫了起来。
秦泽紧紧蹙眉,他最是听不得这样的泼妇吵闹,便又狠狠得敲响了惊堂木。
”若真的不是牢房,那里面为何还关着一个人?!“
"大人?不知关的是谁?"姚妈妈不愧是见过些许世面的人,不过几句话,她便收回了先前的胆怯,马上对秦泽的问话答对自如。
秦泽只是冷笑了一声,”那倒要问问你们楼里的姑娘了!带青梅!“
这时,青梅被几个衙役带了上来,青梅缓缓跪下,而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怪异,秦泽微微皱眉,此时的青梅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像是一个丢了魂魄的肉身。
”堂下可是青梅?“秦泽问道。
而青梅却是对秦泽的问话不闻不问,只顾着自己眼神空洞得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回大人,她就是青梅,前几日听说杂物间的小地窖中发现了一具白骨,她就被吓傻了!“姚妈妈跪在一旁解释说。”说道这,大人,民妇要报案,前几日我们栖燕楼失踪了一个浣衣丫头,她叫月夕,是我三年前收留在楼里的,她的右脸上有一道疤痕,这个丫头做事不仔细被我骂了几句,她便哭着闹着走开了,好几日我都未曾见着了!还望大人能够派人帮忙找找。“
”哦?这么不巧,被关在你那所谓的地窖中的姑娘,便是你所说的浣衣丫头,这么说,她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关在里面的?“秦泽眯着眼睛,这个刁蛮的女人,竟如此得泼辣!
”这死丫头竟然躲在那里!害得我好找!大人,不知月夕这丫头身在何处?恳请大人能够将她归还栖燕楼!“
姚妈妈说得绘声绘色头头是道前后细密,竟找不到一处错处,这个女人,竟这么难对付!正当他想着要用刑时,门外却有人进来传话,说是城外的刘员外来访,刘员外的家产丰厚,可谓是富甲一方的巨贾,因为前些年他源源不断地向朝廷募捐了很多钱财银两,就连当今的皇帝陛下也要礼让他三分,特赐了他一座京郊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