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乌桓不断袭扰幽州，范明友在辽东郡多次击退进犯的乌桓人。

在宣帝朝，乌桓又重新归附汉朝，为汉朝守护边境。

王莽篡位，欲打击匈奴，派出十二路大军，诏令东域将军严尤率领乌桓、

丁令军队屯驻在代郡，同时把乌桓首领的妻子儿女羁押在内地郡县，充当人质。

乌桓人不服内地水土，担心会长久滞留在内地，多次请求返回故地。

王莽不许，乌桓人遂自行逃亡，逃亡的乌桓人沿途抢劫，沦为盗寇，

被扣为人质的乌桓家眷则被内地郡县诛杀。乌桓人憎恨王莽，

匈奴乘机诱迫乌桓首领归附，以羁縻控制乌桓。

光武初年，乌桓与匈奴联合，袭扰汉朝边郡，代郡以东深受其害。

乌桓居住在靠近边塞的地方，早上离开住地出发，晚上就可以到达边城。

五个边郡（注：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的百姓，

常常遭到乌桓人抢掠，郡县的邮亭、驿站，损毁严重，边民四处流亡。

上谷郡塞外白山的乌桓，势力尤为强盛。

建武二十一年，光武帝派遣伏波将军马援率领三千骑兵，从五阮关出关，打击乌桓。

乌桓获知情报，遂收拢帐篷逃走，汉军追击乌桓，斩杀一百余人。

汉军撤军，乌桓在后边尾随，袭击马援的后队，马援日夜不停地撤退，

及至退入塞内，累死的战马有一千余匹。

建武二十二年，匈奴发生内乱，乌桓乘机进攻匈奴，匈奴向北转移，后退数千里，

沙漠以南变得空旷无人。光武帝用钱币、绢帛收买乌桓。建武二十五年，

辽西郡乌桓首领郝旦等人，率领九百二十二人内附汉朝，到洛阳来朝觐皇帝，

向朝廷进贡奴婢、牛马、弓箭、虎豹貂皮。

当时，四夷皆臣服于汉朝，纷纷来到洛阳，向皇帝朝贡。天子举行酒宴，招待远方客人，

同时赐予他们珍宝、财物。乌桓人提出愿意为汉朝守护边境，光武帝封乌桓首领为侯、

王、君长，共计八十一位首领受封，沿着边境郡县，把乌桓安排在塞内居住，

令其招引部众，朝廷向乌桓人供给衣食。此后，乌桓为汉朝守护边境，侦察匈奴的动向，

帮助汉军防备匈奴、鲜卑。当时，司徒府掾史班彪上疏：“乌桓天性狡黠，喜欢抢劫，

不为乌桓安排官员管护，长时间放任自流，必然会寇掠边郡百姓。

朝廷仅把责任放在沿边郡府主降掾史身上，恐怕难以担负起责任。臣愚以为，

朝廷应该设置护乌桓校尉，这样才能有效地管护乌桓，减少边郡受到侵害。”

光武帝采纳班彪的谏言。朝廷在上谷郡宁城，设置护乌桓校尉，建立府衙、军营，

护乌桓校尉同时管护鲜卑事务，管护乌桓、鲜卑居住在汉地的民众，

每年安排他们与汉人互市贸易。

在明帝、章帝、和帝朝，乌桓在边郡守护边塞，与汉民相处，双方相安无事。

安帝永初三年夏天，渔阳郡乌桓与右北平郡一千余胡人，寇掠代郡、上谷郡。

当年秋天，住在雁门郡的乌桓率众王无何，与鲜卑首领丘伦及南匈奴骨都侯，

共计有七千骑兵，寇掠五原郡，与五原郡太守在九原县高渠谷大战，汉军战事不利，

叛军杀了郡府官员。安帝派遣车骑将军何熙、度辽将军梁慬等，率领汉军平乱，

大败叛军。无何乞降，鲜卑人逃出塞外。乌桓重新臣服于朝廷，

安帝拜乌桓首领戎朱廆为亲汉都尉。

顺帝阳嘉四年冬天，乌桓寇掠云中郡，拦路抢劫过往商贾一千余辆载货牛车，

度辽将军耿晔率领二千汉军，前往营救，追击乌桓贼寇，战事不利，

汉军又在沙南县与乌桓大战，斩杀五百人。乌桓随后在兰池城围困耿晔，

朝廷征调善射武士两千人，度辽军营汉军一千人，还有边郡屯驻的汉军，讨伐乌桓，

乌桓退走。顺帝永和五年，乌桓首领阿坚、羌渠等，与南匈奴左部句龙吾斯反叛，

中郎将张耽率军镇压，斩杀无数，余众投降。桓帝永寿年间，

住在朔方郡的乌桓与南匈奴休着屠各反叛，中郎将张奂平定叛乱。

桓帝延熹九年夏天，乌桓再次反叛，与鲜卑及南匈奴寇掠北部九郡，张奂率军镇压，

叛军逃出塞外。

灵帝初年，上谷郡乌桓首领难楼有部众九千余帐，

辽西郡乌桓首领丘力居有部众五千余帐，二人自称“王”；

辽东郡乌桓首领苏仆延有部众一千余帐，自称“峭王”；

右北平郡乌桓首领乌延有部众八百余帐，自称“汗鲁王”。造反的乌桓首领大多英勇善战，

善用谋略。灵帝中平四年，原中山郡太守张纯反叛，逃往丘力居部落，

自称“弥天安定王”，成为造反乌桓的统帅，率领乌桓叛军寇掠青州、徐州、

幽州、冀州。灵帝中平五年，灵帝任命刘虞为幽州牧，

第一百零七章 叛乱

悬赏斩杀张纯，北部州郡这才安定下来。

献帝初平年间，丘力居去世，儿子楼班年龄幼小，侄子蹋顿勇敢善战，武功高强，

善用谋略，代替楼班即位，统率三个郡的乌桓叛军，乌桓叛军听命于蹋顿。

建安初年，冀州牧袁绍与前将军公孙瓒对峙，蹋顿派遣使者到袁绍处，请求与袁绍和亲，

随后，蹋顿派兵帮助袁绍，大败公孙瓒。袁绍矫制诏令，封赏蹋顿、难楼、苏仆延、

乌延等乌桓首领，授予蹋顿等人单于印绶。后来，难楼、

苏仆延率领部众推举楼班为单于，推举蹋顿为乌桓王，蹋顿善于谋划。

广阳郡人阎柔，年轻时在乌桓、鲜卑游历，得到信任，阎柔利用鲜卑人，

杀了护乌桓校尉邢举，取而代之。袁绍对阎柔抚慰一番，命令阎柔安定北部边郡。

袁绍的儿子袁尚败逃，投奔蹋顿。当时，幽州、冀州的吏民，逃亡到乌桓的有十万余户，

袁尚欲借助这些汉人，重整旗鼓，恢复势力。曹操平定河北，阎柔率领鲜卑、

乌桓归附曹操，曹操任命阎柔为校尉。建安十二年，曹操亲自率领大军，征伐乌桓，

在柳城大败乌桓，斩杀蹋顿，斩杀、俘虏二十余万乌桓人。袁尚与楼班、

乌延等人败走辽东郡，辽东郡太守公孙康将袁尚等人斩首，把首级送予曹操。

乌桓仅剩下一万余帐，全部迁入内地，逐渐同化于汉民。

鲜卑，是东胡的一个分支，居住在鲜卑山，以“鲜卑”为族名。鲜卑的语言、

习俗与乌桓人相同，男女在谈婚论嫁时，剃去头发。阳春三月，

鲜卑人在饶乐水举行大会，举行酒宴完毕，男女情人配对、交合。

鲜卑山的禽兽与中原内地不同，有野马、原羊、角端牛，鲜卑人用角端牛角制作硬弓，

人称“角端弓”，捕获的野兽有貂、豽、鼲子，毛皮柔软。

内地人把鲜卑出产的毛皮，当作名贵裘皮。

西汉初年，鲜卑被冒顿单于打败，远遁辽东郡塞外，与乌桓比邻而居，

没有与中原通使往来。东汉建武初年，匈奴变得强大，率领鲜卑及乌桓寇掠北部边郡，

杀害吏民，边郡竟无一日安宁。建武二十一年，鲜卑与匈奴入侵辽东郡，

辽东郡太守祭肜痛击贼寇，斩获甚多，详情记载在《祭肜传》。

从此，鲜卑对汉军有了畏惧之心。及至南单于归附汉朝，北匈奴变得衰弱，

建武二十五年，鲜卑开始与汉朝通使往来。

再后来，东部都护偏何等到辽东郡太守祭肜处，请求报效朝廷。

祭肜命令偏何等人进攻北匈奴左伊育訾部，斩杀两千余人。

偏何连年出兵，进攻北匈奴，得胜归来就提着匈奴人的首级到辽东郡府向祭肜请赏。

建武三十年，鲜卑首领于仇贲、满头等率领族人到洛阳向皇帝朝贺，表示仰慕汉朝德义，

请求内附。光武帝封于仇贲为“王”，封满头为“侯”。当时，渔阳郡赤山乌桓歆志贲等，

多次寇掠上谷郡。明帝永平元年，祭肜用金钱收买偏何，进攻歆志贲，杀了歆志贲。

此后，鲜卑首领皆归附汉朝，在辽东郡府领受赏赐。青州、

徐州每年负责向归附的鲜卑供应一应物资，开支达两亿七千万，成为常例。

在明帝、章帝年间，鲜卑帮助朝廷守护边塞，北部州郡没有战事。

和帝永元年间，大将军窦宪派遣右校尉耿夔进攻匈奴，北单于遁逃，离开匈奴王庭，

鲜卑趁着北部空虚之际迁至北匈奴故地，定居下来。留下的匈奴人，还有十余万帐，

归附鲜卑，从此鲜卑变得强大。和帝永元九年，住在辽东郡的鲜卑攻打肥如县，

郡太守祭参惨遭败绩，被免职，被捕入狱，死在狱中。永元十三年，

住在辽东郡的鲜卑寇掠右北平郡，攻入渔阳郡，渔阳郡汉军迎战，打败鲜卑。

殇帝延平元年，鲜卑再次寇掠渔阳郡，郡太守张显率领数百人，出塞迎战。

郡府兵马掾史严授谏言：“前面道路险恶难行，贼势难以预料，将军不如扎下营寨，

先派遣轻骑兵侦察敌情。”张显志骄意满，气焰正盛，闻言大怒，扬言要杀严授。

随后张显挥军急进，遇上鲜卑埋伏，汉军士卒四散逃亡，只有严授死战不退，

身负十余处创伤，斩杀数人，力不能支，死于战场。张显身中流矢，郡府主簿卫福、

功曹徐咸挺身而出，舍命保护张显，一起战死在沙场。邓太后策书予以褒奖，

赏赐张显丧礼钱六十万，拜张显的两个儿子为侍郎；严授、卫福、徐咸，

每人赏赐十万丧礼钱，挑选一个儿子，拜为侍郎。

安帝永初年间，鲜卑首领燕荔阳到洛阳向皇帝朝贺。邓太后赐予燕荔阳“王”印，

还有三匹马拉的赤车。诏令燕荔阳率领本部住在乌桓校尉屯驻的宁城下，

负责胡人与汉人间的互市贸易。朝廷修筑南北两个鲜卑受降馆，

有一百二十个鲜卑部落送人质到洛阳。再后来，鲜卑时降时叛，与匈奴、乌桓相互攻打。

安帝元初二年秋天，辽东郡鲜卑围困无虑县，幽州、辽东郡集中兵马，坚壁清野，

鲜卑终无所获。鲜卑攻打扶黎军营，杀害吏民。元初四年，辽西郡鲜卑首领连休等，

焚烧边塞城门，掳掠当地百姓。乌桓首领于秩居等与连休有旧怨，

与辽西郡驻军迎击贼寇，大败鲜卑，斩杀一千三百人，缴获牲畜、牛马、财物无数。

元初五年秋天，驻扎在代郡的一万余鲜卑骑兵冲进关塞，大肆抢掠，

攻打县邑，焚烧官衙，杀害当地吏民，祸害一番后，扬长而去。朝廷征调沿边驻军、

黎阳军营汉军屯驻在上谷郡，整军备战。当年冬天，鲜卑再次入侵上谷郡，

攻打居庸关，朝廷征调边郡驻军、黎阳驻军、善射武士、步骑两万人，

驻扎在鲜卑经过的要冲。元初六年秋天，鲜卑入侵马城县要塞，杀害吏民，

度辽将军邓遵征调善射武士三千人，中郎将马续率领南单于，与辽西郡、

右北平郡驻军会齐，出塞追击鲜卑，大败鲜卑，俘虏、缴获牛、羊、财物无数。

朝廷征调善射武士三千人，战马三千匹，前往度辽军营，驻扎屯守。

安帝永宁元年，辽西郡鲜卑首领乌伦、其至鞬率领部众到邓遵处投降，

向朝廷贡献方物。安帝下诏，封乌伦为率众王，封其至鞬为率众侯，

赏赐彩缯、绢帛，多少不等。

安帝建光元年秋天，其至鞬反叛，寇掠居庸关，云中郡太守成严迎击鲜卑，

汉军战事不利，郡府功曹杨穆拼命护卫郡太守，与太守一起战死。

之后，鲜卑在马城围攻护乌桓校尉徐常。度辽将军耿夔与幽州刺史庞参，调动广阳郡、

渔阳郡、涿郡驻军，兵分两路前往救援。徐常连夜逃出马城，与耿夔等会合，

反攻围城的贼寇，解了马城之围。鲜卑多次杀害边郡太守，胆子越来越大，

聚集控弦骑兵数万，安帝延光元年冬天，鲜卑寇掠雁门郡、定襄郡，进攻太原郡，

一路上烧杀抢掠，戕害百姓。延光二年冬天，其至鞬率领一万余骑兵进入东岭，

兵分数路，在曼柏县攻打南匈奴，薁鞬日逐王战死，鲜卑杀了南匈奴一千余人。

延光三年秋天，鲜卑再次寇掠高柳县，进攻南匈奴，杀了渐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