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皇骄后
作者:轻乌桃 | 分类:言情 | 字数:1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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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冬日拜访公主府
在过完年之前,这两件事还可以缓一缓,因此温念箫继续自己的练武日子,最近莫珠已经能够把奏章分类摆好,省了一些事情,温念箫就轻松了一些。
他倒是想拉上莫珠一起练武,但莫珠一骑上马,脸就吓得雪白,更不用说拿刀舞剑的了,温念箫一看到她吓成那样,连忙扶了她下马,再也不让她尝试了,免得露馅。
于是那些皇家武师们虽奇怪皇帝陛下怎么转性了,不再热衷习武,但现在有了个莫御侍愿意跟他们学,注意力也就被转移了,皇帝又叮嘱他们要好好教习莫御侍,这些武师们就尽心尽力地教导了起来。
心里都在想看来皇帝陛下是要有个贴身女护卫,真是好情趣。
眼看年关将近,京都落了一场大雪。雪密密匝匝地积在琉璃瓦墙上,举目望去,宫廷陷在皑皑白雪里,银装素裹,琉璃世界般清透,唯有屋檐上双龙戏珠,那石雕的飞龙嘴里含着的红玉石,在一片雪色里,越发鲜红起来。
礼公公看到皇帝在望着,便笑意盈盈地恭维道:“陛下,这是吉兆啊,红运当头,来年必定有喜事了。”
莫珠听了,心里也欢喜,希望如此吧!
只是没想到,这见红,是真的意味着要见红了!
莫珠回到琉光殿里,看到宫人都在四处忙碌,又是洒扫又是整理的,廊下已经挂起了红灯笼,她连忙入了书房,看到温念箫今天没有去练武,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出宫前往公主府的日子。
其实公主府已经派人催过几回,现在,温念箫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是可以带莫珠过去了。
莫珠见案上多了一副棋盘,是用玉雕的,精致巧妙,她伸手摸了摸,触手温润,竟是暖玉,所谓蓝田日暖玉生烟。
这是前不久温念箫教她的诗句,莫珠脑中忽然就浮现了这一句,这才明白他教这句的用意。
温念箫走过来,将蓝田暖玉棋盘小心翼翼地收拾起来,说道:“莫珠,太后娘娘最喜欢下棋,也喜欢搜集各种棋具,我们今天就捧着这个去公主府,务必要把我们母亲哄开心了。”
莫珠见他只准备了一份见面礼,便问道:“那太上皇呢?”
温念箫笑了笑,“只要母亲开心了,这就是送给他的最好的见面礼。”
公主府里,温端儿换了新衣,长发垂腰,眉间缀着淡红花钿,正坐在窗下抚琴,侍女们候在廊下,远远望着。
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从院门进来,示意侍女安静,走到了窗下,先听了一会儿琴音,这琴音情意绵绵,含着女儿家的淡淡愁绪,史箫容忍不住抬眸,看着自己的女儿,已到了二八年华,少女的容颜渐趋鼎盛,越发妩媚漂亮,唯有那双眼睛,乌沉沉,未褪去孩童的纯真与纯粹,史箫容心中一软,轻轻扣了一下红木窗,“端儿,平儿就要来了,你跟母亲一同去门口接他。”
温端儿连忙站了起来,应了,走出房间,跟她母亲一同出院门了。
史箫容帮她理了理发鬓,重新插了一支金钗,问道:“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找涟儿玩。”
温端儿低着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在寒风里有些冷,史箫容又命侍女那一条白狐毛领,围了上去,见她神色不太对,遂用手抬起了她的脸,看着她,说道:“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反而生疏起来了?”
温端儿强忍住心酸,神情平淡,假装无事,“不是到年关了,谢府也忙起来了吧。等开春空闲了,我再找他们家玩。”好像昨日拒见谢涟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史箫容看了看她,不再说些什么。
公主府门前已立着许多仆从,灯笼下的积雪早已扫得干干净净,又铺了毛毡,防止路滑。片刻后,从皇宫驶出来的车辆出现在了空空荡荡的街头,一时热闹起来。
温念箫坐在一辆华盖珠缨马车里,跟在皇帝仪驾后面,远远的,已经看不清前面是什么境况了。等了半晌,终于有人到了车前,恭声说道:“莫御侍,陛下有旨,请莫御侍下车入府。”
于是阿甜和秋泠两个宫女候在车驾前,扶了她下来。礼仪繁琐,自不必细说。
终于入了公主府,不比外头,气氛轻松了起来。在府内仆从的带领下,穿过森森雪林,春日里青藤细花缠绕的秋千架已经蒙上一层积雪,无人使用,寂寂地凝固在冰天雪地中。
温念箫将视线从秋千架上移开,转眼便到了湖边,那柳树也蒙着白雪,整片湖面上凝着一层薄薄的冰,湖边一角露着冰窟窿,里面正悬着一网鱼筐,大概是准备捕鱼用的,一支鱼竿横在旁边,不知搁置了多久,细竿上都是积雪。
沿着湖边走去,终于到了府里最大的厅堂,外头长廊挂着密密的芦席,遮风挡雪,瞧不清里面的光景。
这里不比皇宫的奢华富贵,处处透着闲林雅致,还有点冷清,只因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喜静的,守着山水树林便足够了。
温念箫立在廊下,也不知道莫珠如何了,希望不要出错才好。
厅堂里,双方见了面,都是至亲至密的人,屏退下人后,就不那么拘礼了,唯一拘礼的也就是莫珠了。莫珠秉承着少说话的原则,说了一些见面常用的话,就尽量不开口。
史箫容看着许久不见的儿子,听他说话声音沙哑,问道:“已经多长时间了?可曾好好喝药调养?”
莫珠立在地上,说道:“已经一个多月了,太医说这是正常的,只要多喝些滋补的汤水,把嗓子保护就好。”说着,故意压低嗓音,显得越发嘶哑,就差点破嗓了。
史箫容连忙让他不要再说话了,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帮他理了理头发,好好看了他一会儿。
温端儿坐在旁边,笑道:“平儿不要担心,当初涟儿也这样,只是他那时的嗓子没有你这般破而已,等好了,声音反而会更好听。”她下意识便想到了谢涟,等说完,又有些后悔了,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他来做什么!
他们的父亲温玄简就坐在旁边,默默地不说话,脸上含着笑意看着他们,直到端公主忽然提起了谢涟,才低低咳嗽了一声,说道:“谢涟那小子最近怎么不来这里了?”
昨儿才来过,不过他不知道而已,史箫容不提,温端儿更不会提,因为在温玄简眼里,谢涟就是来撬自己家娇花的坏小子。
他们又说了些体己话,莫珠见迟迟不提起最近纳的莫御侍,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端儿在旁边瞧出来了,捂着嘴笑了笑,看来这个人情还得她来做。
“母亲,前些日子您不是说要见见莫御侍吗?平儿今天也把她带来了,宠得简直跟掌心的明珠一样,您不叫她进来瞧瞧?”温端儿笑眯眯地说道,眼睛却看着自己弟弟。
莫珠对她笑了笑,很感激她主动提了,但心里却是发毛的,自古婆媳最难调和,不过要是温念箫的话,嗯,婆媳关系应该不用担心吧,希望如此!不过自己也要在中间努力调和才是,于是心里想了温念箫无数有的没的的优点,准备好好夸一夸他。
史箫容被这样一提醒,才想起莫御侍这号人物,问皇帝,“你把她也带来了?”
莫珠连忙点头,把温念箫嘱咐自己要假装对这个莫御侍态度冷淡的事情都忘在脑后头了,见太后娘娘笑得温柔地看着自己,脑子又一抽,挽住史箫容的手臂,撒娇道:“母亲,她可好了,待会你千万不要为难她啊。”
史箫容脸上笑意不减,心中却已经咯噔一声,极快地看了温玄简一眼,然后才看向自己儿子,说道:“果真像端儿说的,皇帝把她宠在掌心上了。”
莫珠丝毫没有察觉气氛的变化,一心要替温念箫刷好感,又说了她一大堆好话,却不知道此时他越夸这个身份卑微的宫女,史箫容和温玄简心里就越不放心,疑窦丛生。
终于等他夸完了,史箫容这才吩咐人去把莫御侍叫进来。
莫珠用温念箫教自己的话,对太后娘娘说道:“母亲,孩儿最近得了暖玉做的棋盘,触手温暖,适合在这冬日下棋用,不用担心手指受寒了。我让莫御侍拿着,待会呈给您看看。”
“平儿有心了。”史箫容果然很受用,拍了拍自己儿子的手背,旁边的温玄简也露了淡淡的笑意。
莫珠方才暗暗舒了一口气,温念箫果然没有说错,这公主府里地位最高的是太后娘娘啊!所谓一人欢喜全府欢喜。她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给温念箫亲手挖了个好大的坑。
温端儿几次要提醒莫珠,但都被莫珠成功无视了。她心里都忍不住想自己弟弟是不是跟莫御侍结仇了。
温念箫在外面等了许久,虽特意在里面多穿了件毛绒袄子,脚底下穿着的靴子里也夹了绒毛,但毕竟是腊月天寒地冻的,眼看灰蒙蒙的天空又要落起雪花,长廊里终于来了个长脸细腰的侍女,说道:“莫御侍,太后娘娘要见你。”
于是温念箫手抱棋盘,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