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瘾,难思卿
作者:山有清平 | 分类: | 字数:3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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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晕厥2
此事正是因为无证据,既不能说明何致明贪了银子,也不能说明他没有收授,所以才迟迟不决。
越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嬴琅的眼睛,镇定自若。
“父亲为官二十载,所受俸禄每年银钱八百两,粮食三百石,爵位所赠,银钱一千两,粮食一千五百石。”
“侯府上下,共有庄子七处,分布于京郊、宝安、励耘各县,布庄两个,在长运街和兴乐坊,另有大小铺子一十六处,每年收益至少三千两。”
越苏见他没有打断她的话,继续说:“侯府最近的三年,凡水患蝗灾,必有捐献三百到一千两不止,五年前,父亲宁可得罪宁国公,也要将他侄子强抢民女致其夫死亡的案子公之于众,两年前,父亲巡察粮道,发现当地官员巧纳名目强行收税,致使民不聊生,他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将证据送回京城,同去的三位巡抚督察,均死于当地官员暗杀。”
“无论是为人还是为官,父亲从未有一丝过错,据罪人罗况所言,我父亲收授他银钱,为他遮掩其子杀人的事实,可是殿下,我大秦从未有一条律令,是只要被他人指认,而无实证就收监判刑的……”
她一字一句,均是言辞恳切,无半点虚言,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可是语气仍然坚决。
嬴琅听了,没有说些什么。
大抵她是这样的性情,会为了亲人软了骨头,只是从来不曾看清他的心意。
嬴琅孤冷一笑,问道:“既然律法不会冤枉你父亲,你尽可在家等候他回来,所以,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提醒孤,何家所做的一切有多么称职吗?”
“孤以为,你总会有其他对孤说的。”
越苏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
“如果我说,请殿下放何家一条生路,殿下可会觉得,我是小人之心。”
“或许殿下从未认为自己是在针对何家,可是,针对这些事,从来不需要脏了殿下的手,只要您露出一丝丝不满,立刻就会有大把的人,寻找何家的错处,然后放大去问罪。”
“殿下没有亲手对付何家,只是在您的纵容下,何家......早已不复从前。”
嬴琅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挂着忧郁的女子,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的眉头,可是,被她轻巧一下躲过了。
他站起身,冷然说道:“你说的不错,孤确实有意放任他们。”
气氛一下子凝集到了冰点。
许久之后,嬴琅叹了口气,说了句让她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祁嬷嬷在门外等候已久,见他出来,当下跪在地上请罪,嬴琅负手而立,视线一直扫过跪在面前的所有仆婢,均惶恐不安的听候发落。
“何姑娘为何会吐血晕厥?”他问道。
就算她身子比寻常人弱,可也不至于随地就晕了,这其中,必然有人作祟。
“殿下,老奴有罪,不知何姑娘身体虚弱,未能及时伺候。”
“胡说!”
素宜在旁立刻大声反驳:“你这老婆子,处处侮辱我家姑娘不算,还不给水我们喝,要不是姑娘命大,怕是小命早就交代在你们这府里了。”
祁嬷嬷瞪大了眼睛,无可奈何辩驳:“我早说了殿下不在,是你家姑娘偏要等,老婆子有什么办法?”
素宜白了她一眼,不甘示弱继续说:“呵!我年纪未及你长,嘴也没你会推脱,你处处为难,让姑娘被那么多人看笑话不算,之前非要我们姑娘保证,她归还的东西是真品,你以为谁都同你一般不要脸?”
“我们姑娘性子软弱,被你怀疑屈辱之后,寝食难安,日夜忧思,今日又被你颠三倒四一番磋磨,都吐了血,你还试图将过错推到我们头上,我告诉你,若姑娘有个好歹,我就是拼了这条贱命,也要拉着你这个老巫婆下地狱!”
素宜话语连珠,丝毫不给祁嬷嬷说话的机会。
祁嬷嬷虽是年长,可多年养尊处优,人人敬重,哪里见过这般泼辣架势,想要出言反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从何处说起。
她抬眼看了一眼嬴琅,后者面色如铁,看样子是将素宜的话听进去了。
“殿下,老奴这么多年,对殿下从无二心,何姑娘之事,也是无心之失,还请殿下明鉴。”
到底此事因她疏忽大意而致,不管怎么说,人是在太子府出的事,幸而是没传出去,若是被御史得知,恐怕殿下又得被上谏。
嬴琅看着满地跪着的奴仆,眉眼间扫过一丝狠戾,回眸看了下她,厉声道:“嬷嬷年事已高,专心在后院休养即可,不必理会府中事务了。”
“刘管事,日后就服侍嬷嬷左右,不得有误,其余奴仆,送回宫中,听候娘娘发落。”
刘管事知道,自己这是做到头了,但不得不领命:“谢殿下宽恕。”
其他人自觉位卑,都已经认命领罚,唯独祁嬷嬷执意出言顽抗:“殿下,您不能为了一个何氏女,薄待府中人,难道您忘了,她是如何对您的?”
她虽做了受罚的准备,可心想自己是府里的老人了,又是看着他长大的,不过警诫几句就算了,谁能想到他如此不留情面?
嬴琅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动容之色:“嬷嬷,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今日所为。”
说罢,他摆了摆手朝左右示意,祁嬷嬷想再说些什么,管事的已经扶起她架着走了,根本不容她多言。
众人都退下之后,嬴琅才问素宜:“孤记得,从前是环绿一直跟在她身旁,今日怎么不见了?”
素宜恭敬回答道:“殿下,环绿姐姐已经回家嫁人,奴婢名唤素宜,伺候姑娘不久,所以殿下未曾见过。”
“你倒是比环绿更知道如何保护你家姑娘。”嬴琅朝里间望了一眼,若有所指。
素宜当即答道:“姑娘弱势,环绿姐姐长在侯府,秉持身份并不敢越过姑娘心意,奴婢自小在乡野长大,只知道得寸进尺,万不能有让别人再欺负姑娘的机会。”
她说的话确实重了,越苏知道后应当也不会欣喜,反而会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才不想理会这些,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要让她下地狱才好。
嬴琅点了点头,越苏性子软,凡事狠不下心,有这么一个婢女护着,想必更能安全。
素宜又说道:“殿下,日头快要下山了,我们也快要回去了,姑娘眼下的情况实在是......我们的马车,应当还在侧门停着。”
外面的马车进不了府,越苏也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要么就是派人将她抱过去,要么,就是用太子府的马车送她们回去。
嬴琅不以为意:“此事不急,你回去给侯府递个信儿,就说你家姑娘今日因天气炎热,晕厥在太子府门前,为孤所救,就在府里将养几日。”
素宜的话也算提醒了他,以前总是顾及越苏名声,白白做了许多事,叫她能两头瞒天过海,今日他就要打破这个规矩,看她如何隐瞒。
素宜便回了房间,脸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越苏早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却是忧心忡忡。
待嬴琅走后,她才问道:“素宜,你为何自作主张点了祁嬷嬷?”
“奴婢自然是为了姑娘好,殿下惩罚了那个老巫婆,不好吗?”
素宜不解,想起那个老婆子所为,恨恨道:“她仗势欺人,羞辱姑娘,奴婢早就看不顺眼了,如今正好撞在风口上,叫她吃瘪一回,杀杀她锐气!”
“......”越苏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