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不讨厌祁嬷嬷，可那是嬴琅府中有地位的人，看起来颇得敬重，怕是有情分的老人，让她记恨自己，日后进谗，反而不好。

“算了，事已至此，你先回府中，先不要声张。”越苏道。

门房早已换成了自己人，越苏也不担心何太太会知道她今夜不归，她唯一担忧的，就是嬴琅的态度，到底会不会放过何致明。

晚饭是厨房的婆子送来的，越苏不能吃太油腻的，就上了清淡的肉粥和酸甜可口的小食。

吃到一半，门外有人行礼：“拜见殿下。”

越苏抬眸，看到嬴琅进来后，坐在她对面，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殿下晚饭用了吗？”

“......尚未。”

越苏便示意布菜的婢女：“再拿多一副碗筷。”

“若殿下不嫌弃......”她想说什么，忽然戛然而止，本就是在他府中，她这做主人样的，真够惹人笑话。

不过嬴琅没有在意这些，看了眼菜色：“府里有专门做甜食的师傅，等你吃完了，可以叫她们多做些消暑的凉饮。”

越苏点点头，接着提起之前的事：“殿下，我父亲他......”

“食不言。”

“哦。”

就这样静静地用完晚膳，越苏等着婢女收拾好了桌子，又继续问他：“殿下，可是觉得为难？”

“我知道此事最好是有德高望重的老臣做保，可是我实在找不到人了，殿下身份贵重，只要您稍稍提点刑部，不使我父亲在关押时受苦，我相信，只要按律法正常处置，父亲定能洗脱冤屈。”

嬴琅顾自喝着茶水，看着眼前的女子焦灼而迫切的神色不为所动，他越是镇定，越苏心里就恍如抓心挠肝般，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殿下......”

“越苏，孤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要说动孤开口，总是得先付出些什么吧？”

“比如......”他及时停住了口，似乎是想让她猜。

“我愿意。”

“什么？”嬴琅动作停滞，还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越苏又说了一句：“我愿意服侍殿下，是真的。”

她已经想开了，只要何致明能平安归来，委身于嬴琅有什么不可呢？

日后嬴琅腻了，她还有银子，向他讨个去处，独自终老，想必他也不会不同意的。

嬴琅看着面前的俏颜，因着刚从床上下来，尚未梳妆，长发只挽了一半的发髻，仍有一半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双颊微微透着红，圆润的唇色点缀了脸色的白嫩，眉眼弯而细长，柳叶柔媚。

她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知道是什么意思，又好像只是觉得服侍二字，不过就像是普通丫环服侍她一般，端茶递水，添衣加墨，根本无关风月。

可他却被晃了神般，久久没有动静。

只在她用手握住他的手时，堪堪反应过来。

这是第一次，越苏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去碰他。

“你想清楚了？”嬴琅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被欺瞒了那么多次，他好像已经不会相信她是真心的。

越苏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回答，她看过不少话本，多多少少其中自然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

因而这些事情，她并不是什么也不懂。

再说了，此前她不也同嬴琅亲密过，纵使只是摸一摸或是亲一亲，大抵都是相同的。

她回忆着从前嬴琅对她所做的那些，很快就自觉融会贯通，应当已经得了要领。

素白的手伸上他的胸前，一步步轻轻摩挲，继而是肩膀，轻柔地捏着，为他缓解疲劳。

从前他似乎也这样做过，不过因为她的肩膀瘦削软弱，哪怕他几乎没怎么用力，也很容易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揉痕。

嬴琅的肩膀肉很结实，越苏捏了几回，实在觉得酸软不得力，又循着记忆中他的动作，坐在了他的一侧腿上，手挽着他的脖子。

她咽了咽口水，抿了抿唇，最终用自己的唇凑上他的嘴角，轻轻贴着一侧的脸颊。

嬴琅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主动。

他本想着，是让她重提婚事，然后他故作矜持几番，板着脸拷问几句她的心意，让她主动承认，继而自己勉为其难答应。

万没想到，越苏会动手，心跳得像是万马奔腾，只是脸上还若无其事，淡如平常。

就在越苏疑惑他为什么无动于衷，是不是自己做错了的时候，一直仰着脖子太过酸软，隐隐有僵硬的痛感，就想收回了。

嬴琅察觉到她的意图，皱了皱眉，大掌揽着她的腰际，让她的身体整个靠在他胸前，微微垂下了头，另一只手则将她的脑袋偏移了一点，使她不至于直直仰着。

他的嘴唇舌头灵活比她灵活，比之刚才她只会风吹水面轻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席卷黄沙，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吃进去一般。

贪婪愈深，连她嘴里的味道都被吸食走，越苏僵持了一刻钟，本就虚弱的身子更加是无力支撑了，连挽住他脖子的力气都无，右手无力滑落。

而嬴琅食髓知味，更是欣喜于她的主动靠近，恨不得将她全部纳入怀中才好，脸颊，耳畔，都是他亲了又亲的，眉角上的小痣，都没放过。

等到越苏愈发迷糊不知身处何地时，自己已经被放在了床上，随即嬴琅就已经欺身上前。

不用坐着，身体的受力点也多了，越苏整个人除了呼吸有些紊乱，脑子也有些不好使了，其他倒无大碍。

可是话本的插画中，到了床上，总会拉上床帘，其中只写巫山云雨，雨露相逢，春风一度等等，又没写到底下一步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