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中人
作者:锐纯 | 分类:都市 | 字数:7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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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十八章(4) 生 死 战 友 情
但严伟不敢大意,怕背着大队长通过雷区有危险,还要不能弄出响声被告敌人发现。他先将大队长放在草丛中,只身一人向前探索,用他掌握的办法探测着地雷。在探过一段路后再返回来将大队长连拖带抱地背过来。就这么反反覆覆地艰难地行进着,两个小时还没能 走出500米。时间不等人,他决定加快速度,但他又不得不小心。因为越往前,危险越大。沿途他排了二十多枚地雷,在天快微明时,终于可以看到我军的哨卡了。
伤口的疼痛,极度的紧张、疲劳已使严伟的手变得僵硬,浑身已经被荆棘挂得鲜血淋淋。到了,到了,他已能看清我们的猫耳洞,看见我们鲜艳的国旗。可是他在拖着大队长爬坡时,不小心踩着了一块松动的石头,石头顺着山坡向下滚,惊动了敌人的岗哨。敌人向着他的方向射来了一排子弹。严伟迅速抱着大队长一滚,然后向着敌人的火力点进行还击。枪声也惊动了我方的哨兵,同时向着敌人的火力点扫射。严伟边还击边背着大队长向我们的阵地靠拢。敌人的火力又分出了一部分来对抗我方的火力。激战中,严伟听到了副班长同连长的呼喊声,使严伟很是振奋。他用尽力气对着阵地大喊:“连长,我是严伟。还有大队长。”
严伟听到了连长的声音在大喊:“是大队长跟二班长,快,压制敌人的火力。三班长、二班副,跟我下去救人。”
严伟的眼睛开始潮湿,回来了,回到了祖国的领地。几天的紧张、疲倦已使他虚脱,再也使不出一分劲来。一阵放心带来的松驰,使他失去了知觉……
严伟醒来时已是睡在战地医院的病床上,连长同副班长守在病床前。连长兴奋地说:“好了,醒过来了。二班长,你是因为太疲倦昏过去的。背上的伤不太重,只被弹片划开了一条,弹片也没在身上。伤口已经化了浓。医生已经为你进行了清洗,伤口已经包扎好,过段时间就会没事的。”
严伟想着的是大队长,关心地问:“大队长呢?”
连长说:“大队长这次全靠你带他回来,腿上的伤还不太重,胸口的子弹已经射进了他的肺。他已经被直升飞机送到南宁后方医院去抢救,生命是没有大碍的了。
严伟听到大队长已无生命危险,露出了欣慰的笑。
原来,副班长押着俘虏返回后,向连长汇报了这次侦察情况。见大队长、严伟同朱斌没回来,连长又派人跟随副班长潜入越境进行搜寻,接应他们,但没有找到。他们已经认为大队长同严伟、朱斌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但连长仍不死心,于是派人日夜守在前沿阵地上,以便接应他们。他们知道副班长撤退时,沿途留下了记号,只要大队长他们还活着,就会找到这些记号,顺着他们的路线通过封锁线。结果,果真接应了严伟他们,救了他跟大队长。
严伟很快恢复出了院。他所在的侦察大队圆满地成功了上级交给的侦察任务。严伟在前线也光荣地入了党,荣立了二等功。九五年年底,部队进行了换防,他又回到了部队所在的城市。回到了原部队,又回到的侦察连。
第二年的初厦,严伟接到了部队的调令,由师侦察连调到某团特务连侦察排代理排长。严伟报到后,惊喜地见到了陈立文。他已康复出院并调到该团任团长。严伟这次就是他要来的。
陈立文对严伟刻意地栽培,但部队已有规定,不再从战士中直接提干。代理排长也是战士,于是严伟决定去考军校。他又将丢弃多年的书本摆上了案头,重新进行文化知识的复习。可是天不作美,在一次出差后,他感染上了急性黄疸肝炎,在考试的时候住进了医院,失去了这次考试的机会。
第二年,严伟决意要退伍,陈立文和苏阿姨委婉地留他在部队继续干,并说将他转为志愿兵。但严伟心意已决,谢绝了他们的好意,退伍回到了家乡,参加了工作……
他们互相回忆着往事,仿佛就在眼前。严伟羞愧地说:“团长,是我对不住你,没能为你争脸。现在我已成了一名罪犯,没想到我们再见面的地方会是在看守所。”
陈立文说:“小严,你当初离开部队,回来参加地方建设,不能说你错了。这次出了这种事,也不能说你的本质变了,你只是一种过失。无论你是不是罪犯,但我们之间的那份战友情份是不会因此而磨灭的。”
严伟感动地说:“谢谢您!老团长。谢谢您能来看我,没有将我当成一名不可饶恕的罪犯。也谢谢您对我的原谅和宽容。”
陈立文说:“别说这些了。小严,你退伍后,我曾给你写过几封信,为啥你连一封都不回?”
严伟说:“我收到过一封,以后就没收到了。我不想再麻烦首长。本来想回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写,一拖再拖,以后一忙就忘记了。请你原谅!”
陈立文感慨地说:“哎!十多年了,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我也没想到再见你会是在这种地方。不过,你也不要灰心,要是判了刑,你就安心地坐,出来后就去找我。你的工作问题,我来安排。”
严伟感激地说:“谢谢老团长。”
陈立文转向李立华说:“老李,小严是我生死与共的战友,还救过我的命,他的事就拜托你了。我不是要你违犯原则,询私逛法,只是说在能关照的时候,尽量地给予关照。小严一直是个好战士,一个好同志。这次犯了罪,也是出于意外的事故。他的本质是不坏的,希望能够区别对待。”
李立华立即恭敬地说:“老书记,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那就好。”陈立文转对张老大说:“老张,我们可能不是初次见面了。我在秀湖工作时,你可能见过我,只是我没能记起你来,请原谅。小严在看守所,我也拜托你进行关照,别让他在里面挨了别人的打,可以吗?”
张老大也恭敬地说:“陈部长请放心,这一点我是可以做到的。严伟在这里,不会让他受到委屈的。”
“好!好!我谢谢你们两位。”陈立文又转向何玉琼说:“小何,小严出了这样的事故,也使你吃了不少的苦。为你丈夫到处奔波,我也要谢谢你。你上次到长沙哭诉了小严的事情,你苏阿姨一直夸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患难这中见真情嘛!我也为小严能娶到这样的好妻子而高兴。你苏阿姨很久就要来看小严的,这次因为她临时出差了没能来成,但她对我千叮嘱、万嘱咐的,一定要尽快将小严的事情办好。”
说到这里,陈立文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何玉琼面前说:“小何,这里面有十万块钱,是我跟苏阿姨的一点心意。我们这些年的积蓄也不多,小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这次的赔偿,听说要几十万,苦了你了。我们也只是略尽绵力罢了,请你收下。”
何玉琼连忙将将钱推向陈立文,站了起来感激地说:“部长,严伟的事已经让你操了不少的心。我们正感无力为报呢,怎能还要您的钱呢?不行,不行的。”
陈立文说:“别说不行。小严正在落难,我是小严的老领导、老战友,是应该帮这个忙的,你不要拒绝。这也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一溜烟了大问题,只是帮比不帮要好。”
严伟也感动地说:“团长,你的心意我们领了,钱您拿回去,你们的经济也不宽裕。你能来看我,帮我说几句话,我已经很感激的了。拿了您钱,我会不心安的。”
陈立文说:“小严,你这样说就见外了,记不起我们的一段战友情了。你现在在是困难的时候,正急需要钱。这个里外,我要是不伸手一把,你以为我就会心安?你苏阿姨会心安?这样吧!钱你先拿着,算我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日子好了,发达了再还我,我也不会拒绝的。小何,你还是收下吧!我不喜欢婆婆妈妈的。”
何玉琼不愿接受,又不好杜绝。这个时候确实是太需要钱了,她用征询的眼光看着严伟。严伟叹了口气说:“玉琼,你就先收下吧!等渡过了这场难关,以后想办法还给团长。”
何玉琼的眼圈开始发红,感激地说:“谢谢老团长!谢谢苏阿姨!”
陈立文豪爽地说:“好了,这样就好了,不要再说客套话,我们还是道道家常吧!小严,说说你退伍后的事情吧!都干了些什么?”
……
告别了老团长回到监子后,严伟依然沉浸在与老首长的会见中。他没想到团长这么多年一直在惦记着他,找过他。又亲自到秀湖看完所来看他,在自己急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了援助的手。
自己同团长的那段生死交情,自己都快淡忘了,可团长还记得那么深,苏阿姨都一直在惦记自己。要是在那次的战斗中,陈立文不是大队长,只是一般的战士,严伟也会毫不忧郁地同样将他救回来的。他纯粹是为了战友之情而变样做的。他当时和以后压根儿就没想到过要求回报。退伍后,他曾听说过团长到了自己的家乡当县委书记,他部有过去看望老团长的冲动。但当时,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兵,团长工作那么忙,还能不能记起他这个小兵呢?要是他一时记不起来,不是很 ,使自己难为情?他正在高官的地位上,自己去找他,会不会有攀龙附凤之嫌?严伟是不能受到任何委屈,让团长看扁的人。要不是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会让妻子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找团长帮忙的。他没想到团长对自己还是那么关心,严伟很后悔以前将老团长想歪了,将他同那些一旦有权有势就将以前的人和事忘得干干净净的人等同起来。
团长这次来,是政法委书记陪同的。对自己的事,他对李书记也一定有过交待。刚才在李书记、张老大的面前,团长毫不避纬地传述了自己同他的关系,团长在秀湖当过县委书记,手下肯定还有一些在位的领导,看在老书记的面子上,一定会对自己有所关照的。严伟这样分析着。
自己过些天就要开庭,总觉得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并且是一线很大的希望。
“要是一旦获得了自由,一定要同妻子一同去看望老团长和苏阿姨。”严伟又强烈地产生了要见到团长和苏阿姨的愿望,暗暗地作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