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中人
作者:锐纯 | 分类:都市 | 字数:7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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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六章 牵挂的是你
牵 挂 的 是 你
已是进来 的第四天了。
三天来,严伟经历了生平最大的伤痛、无助、绝望。沧为人囚的他,每天吃的饭不足二两,每天睡的觉不足三小时。他明显地樵碎,消瘦了,眼圈黑黑的,深深地陷了下去。越发显得满腮的胡子,尤如“商女不知亡国恨”一样,不顾身躯的消瘦而疯狂的生长。
吃过饭,黑鬼同朱汉龙帮他用棉花沾盐水擦洗了伤口。昨天吃了药,伤口也撒了药,但未见起任何作用。现在伤口仍红肿如昨,并未消肿,只是脓血少了些,也没有昨天那么痛楚。他们替他撒些昨天留下来的药,然后用拆下来的纱布帮他将伤品包上。
昨天夜里,躺在被子里,监室中的人都已入睡。想起自己的事情,严伟无法入睡。严友来唱的那悲怆的牢歌,一直在他耳边回响。只是听了一遍,他便全会了,自己小声地哼哼,不觉将被头浸湿。
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不知道会怎么去处理,自己能否可以走出看守所呢?他记得以前所看过的法律书,学习过《道路交通管理条例》,好象讲过重大事故会被判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自己这次会不会判刑?判多重?
在交警大队到看守所的路上,高明亮在车里曾问过向股长,会对他怎么处理?严伟听到了,但当时心情太糟,没有使他不意去听,也没往心里去。现在想丐来,向股长当时好象是这么说的:“这就要看关系了,要是上面有人,说得了话的,对死者家属赔偿得好,死者家属不追究的话,可以判缓刑。”话是从专门从事处理交通事故的人口中讲出来的,应该是可信的。看来判弄是要判决的了。什么是缓刑,严伟美工不知道,以后问问人就知道了。至于上面的关系到好,就要处理得好,也可能不会判刑吧!目前,就是如何去找关系,找谁来说情。严伟记得以前在单位时,也有司机撞死人的,也有死几个的,有单位出面,都是赔钱,还从来没有被判刑的。自己被抓进来,主要是脱离了单位,在搞个体,交警队怕没有人出钱先抓了人再说吧?记得有一次单位一台车在外地撞死了两个人,领导挑了担子,人没让抓去,后来单位出了钱赔偿也就没事了。驾驶员只是注销了执照,改行搞修理去了。自己也应该不会有事吧!至于经济赔偿,虽说没有了单位,但自己的车是买了保险的。以前全部责任的,保险公司都是赔偿80-90%。保险公司赔偿后,剩下的就不会太多,家里到处去借,相信还可以凑拢来吧,赔偿后自己就要以出去了。严伟自我安慰,经这么一想,心情要好了许多。
虽然是自我安慰,在他认为,只要出了钱,是可以出去的。至于说的判刑,可能是无力赔偿或不愿赔偿的,就只有坐牢了。他不想坐牢,就只有想办法砸锅卖铁,倾家荡产来进行赔偿。不过,出去后是不能再开车了。出了这么大的事,驾驶证一定保不住,肯定要注销的。要想开车,就要等三年以后,再重新去考。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现在关在这里,跟外面失去了联系,怎么才能搭信出去,让家里找人帮忙,去蔬通关系到。
找谁来帮忙呢?谁能帮上忙,说得上话呢?严伟将以前的领导同事,朋友、亲戚都想了一遍,但都没有当官的。本地他回来的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也不很多,尤其是有权的人。
后来 ,他终于想起有两个人可找,只要他们肯帮忙,一定可以管用,因为他们的官都是很大,可以说上话的,就只看他们肯不肯出面了。
一个是有着一些亲戚关系的,妻子何玉琼的姨父的叔叔。在本省的徐阳市军分区当司令员,市委常委,名字叫马少武。虽说不是自己的直接亲戚,但若要妻子去求他姨父,再由他姨父去求他叔叔,一定可以帮忙的。马少武有一年回家过年时还在岳父家吃了一次饭的,自己也见过他一面。当时,自己同妻子还在恋爱,没有结婚。记得马少武当时曾说过,有什么事去找他。虽说他是在部队,不是地方官,但他是地方部队,还是市委常委,对地方上的领导应该很熟悉,官官相护,应该会卖他的帐,总得卖他的面子吧!再说他的老家也是在秀湖县。
还有一个是严伟在部队时的首长,现在省委的要害部门工作。严伟在部队时的团长陈立文,在两山战役时级建侦察大队时,他担任大队长,是他带领严伟他们上前线的。一次,一发炮弹落在陈立文身边不远处,是严伟将他推倒,然后用身体将他掩盖起来。结果,陈立文毫发无损,严伟被飞过来的弹片划了一道血槽。陈立文当时挺感动的,从此对这个小兵有了很好的映象。
严伟退伍后不久,陈立文也从部队转业了,先是到了玉泉市的一个局,后来又到秀湖县当过县委书记,再后来调到湘江市任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现在在省委组织部当副部长。组织部长是管干部考察,提升的,是一个权力部门,只要陈立文给秀湖县的领导打个电话,他们还怕不买帐?县领导一定会过问这件事情。何况他以前在这个县当过县委书记,底下总还有些老部下。严伟退伍后,从来没去找过老领导帮忙,也没联系点过,不知十多年后,他还能不能记起来曾救过他的一次的那个小兵?肯不肯帮自己的的忙?汪管肯不肯,也只有找到他本人,也才知道人家肯不肯帮这个忙。
严伟决定让家里去找这两个人。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想办法同家里取得联系,告诉家里,让他们去找人。得搭信出出去。
向黑鬼要了一支烟,严伟就站到了监门前。他在等,他有一种预感,今天会有人来看他。他的预感向来都很准,就象出事的那天上午,他的心里一直不安、烦燥,似乎预感到了有事发生。可他却没太重视这预感,没有坚决地相信它,以至于预感到的事终于发生……他后悔,当时为什么要为了利益的驱使,而勉强自己出车呢?要是……自己又怎么会站在铁门前?
站在铁门前,能看见外面的走廊,走廊很宽,足有两米吧?走廊的那边正对着监门开着一扇窗户,窗户旁边还有未打开的腥红色的金丝绒厚窗帘,透过窗门能看到外面种了种绿色的观赏植物,严伟认识这些矮小的树木,但叫不出名字来。在距铁窗20米远是一面土红色的围墙,严伟从未见过这么高、这么厚的围墙。围墙足有五米多高,在高高的围墙上还架着裸露的电网。就凭那面高墙,就算有人出了监门,却万难翻越那道高墙的。所谓高墙铁网,铁桶森严,严伟真实地体会到了。
来了一个看守,拿着一串钥匙站在监门外。“一定是喊我的。”严伟猜测。这个看守前几天没见过,不知双叫什么所长?
“严伟,电视接见。”果然没有猜错,严伟愈发相信自己的预感没错。开了监门,严伟跟随这位干警到了教育室,又坐到了前几天的长椅上,抬头向电视机看去。
首先看到的是妻子何玉琼蒙泪的眼睛在望向这边。史!妻子终于回来了。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什么时候到家的呢?跟着就见到了母亲。只见她老人家眼睛红红的,布满了血丝,人苍老了许多。不知她在家流了多少眼泪。见妻子是扶着她的,严伟想老人爱一定抱病坚持着要来看他的,她正在用衣袖抹泪。严伟一下子就控制不了自己,眼泪夺眶而出。他不想失去狗崽子家人的机会,连忙将蒙住视线的眼泪擦干,多看亲人一眼。但眼泪却不听话,马上又涌满了眼眶,立即,又涌满意了。又擦又满,又满意又擦,他对自己说:“别流泪吧!,让我多看看,多看看她们。再这样,所长又要喊关电视了,就看不见他们了。他拼命地忍,却怎么也忍不住。
母亲同妻子在对他呼喊着什么?张着嘴,挥动着手,他却什么都不能听见。只见她们的泪水象开了间闸的水渠,源源不断。她们在锤胸,在跺脚,在痛喊。婆媳俩哭成一团,互相依畏着不倒下去。
好一阵子后,妻子想起了什么,闪开身,将身后的人一一拖到镜头前,严伟这才注意到今天来了一大群人,都站在妻子的身后。只是刚才的泪眼没有发现。哦!岳母来了,她老人家身体一直不好,这次给她的打击一定很大。她将头靠在女儿的肩膀上,泪水涟涟;妹妹、妹夫还带着她们的小女儿,自己的外孙女来了。妹妹比自己小六岁,兄妹情深,一只手在擦泪,一只手搀扶着摇摇欲坠的母亲。姨妹也来了,抱着不满一岁的儿子。后面 的是谁?严伟一时乍不清,妻子将老人家托到了镜头前,哦!是弟媳的父亲。弟弟,弟媳都在外地打工,不在家,也许是知道消息后委托了老人,也许是老人家知道了消息,自己想来看一看……
接着就是将有限的几块字牌,轮番地举,比划着手势,互相表达心中的问候。他们想问他:身体怎么样,伤势如何,有没有人治,在里面挨没挨打?他想告诉他们的:身体很好,伤势不重,在时面没有挨打,让家放心。他们想要他注意身体,不要想太多,家里在外面想办法,托人找关系到,要他放心等待。他想问他们,家里情况怎么样,身体好吗?不要为自己太伤心、操心,要保重身体,自己对不起他们。他有太多的话要告诉他们的,他们也有太多的安慰要转告他,可是却不能用言语表达出来。大家就这样,一时举牌子,一时用手势,有时还用手指在牌子上划字,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意思告诉对方。虽然不是很明白对方的意思,却装着明白了,使劲地点着头。
这次的所长没有摧促他,没有说要关电视,就坐在办公桌旁静静地等着。他从心里感谢这位所长,懂得人情,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多看亲人一会儿。
父亲这次没来,他一定是在家看家,一定还有别的事要他去做,他一定是在上下跑动,为自己的事忙碌。
哦!没有见到女儿。女儿 正在读书,是妻子没带她回来。一定是妻子怕她知道了会耽误学习,没有告诉她。对,不告诉她的好。她还小,不能给她有一道阴影,妻子做的是对的。
先前的激动,渐渐平静了,先前的一道道泪河渐时断了流。他们坐在电视机前,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用眼睛和心灵在交流。
又该分手了。妻子用不舍的目光望着他,眼中又涌出了泪水。无奈地举了块“保重身体”的牌子,跟着又举起了“再见”。一定是外现的所长在摧促他们结束会见了。严伟也将“再见”的牌子举起,向他们的使劲地点着头,挥动着手……
回到监室,严伟好长时间没有作声。要了一支烟点燃后,使劲地抽。他独自坐在铺板上,任由眼泪往下流,而不去擦。他想让自己的眼泪流干,再流血,直到什么也没有了流为止。
黑鬼这次没有过来问他谁来看他,送没送钱。就算来问,严伟也不打算回答他。要是黑鬼胆敢过来对他捣蛋,他决定,哪怕身上有伤,现在只是一只胳膊,一条腿,也要给他狠狠地痛击。突然,他有一种要发泄的冲动。他倒是希望黑鬼或者五步蛇此时来惹他,向他挑衅,他就可以大打出手,来发泄心中郁积的无名怨气。但他们却不来惹他,使他无从发汇泄。心中的怨气,就象大河奔腾,浪花上下翻滚。他突然一拳向墙上擂去……“嘭”地一声,墙上的瓷砖被击得粉碎,碎片落了一地。他的手也渗也了殷红的血来,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如盛开的点点红梅。
响声惊动了大家,都转头望向他。他慢慢平定了一下情绪,黑鬼见了问:“老严,你怎么了?”
严伟没有理他,仍坐着发呆。黑鬼让陈立群过来将地板上的墙砖碎片扫干净,又对严伟相劝:“老严,别这样激动,在里面弄作伤了自己,家里在外面也不希望你这样。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严伟点点头,等了会对黑鬼说:“你过去吧!让我单独坐坐清静一下,别打扰我。”黑鬼便回到他的铺位上。
午饭前,来了个所长告诉严伟:家里给他送了四百元钱。转身刚想走,发现墙上的瓷砖掉了,问是怎么回事?
黑鬼马上回答:“是早上张也先擦墙壁时碰掉的,”
“不可能吧!好好的瓷砖怎么会一碰就掉?”所长不肯相信:“是不是打架打的?”
“不是,我们监子是三好监子,怎么会打架呢?黑鬼回答,其他人也连忙起来作证:”“刘所长,真的上张也先擦墙碰掉的。”
见大家都这么说,刘所长虽仍不相信,但也无法,只得说:“你们都不说实话,好,等以后调查出来,有你们的好看。罚款50,从你们监子里扣。”说完转身离去了。
见大家没出卖他,严伟很感激。尤其是黑鬼为他捏造慌言打掩护,使他认为黑鬼还算够义气。
严伟很想找徐迅聊聊。因为刚进来时,向股长向他打招呼,让他照顾一下自己,他答应了。虽说这两天,他并未照顾自己,也未同他谈过什么话。严伟知道,他是能力有限,他在这里作不了主,无能为力而已。徐进来两个多月,对监子的情况一定知道不少。他是县城城关的,对县里的情况也都了解,再说俩人都是司机,说起话来也有很多共同语言。他也是交通肇事进来的,看看他的事情怎么处理的,也好有个比较。
找了个空挡,严伟将徐迅叫住,俩人坐到一起。严伟首先感谢他昨天上午端水给自己洗伤口和答应向股长照顾他,想拉开话题。可是徐迅很胆小,不敢同他说太多的话,只是说:“向股长要我照顾你,右我连自己都保不住,对不起了。”便匆匆地走了。严伟知道他怕事,便没勉强他。
也许是听说家里又送来了400元钱,也许是刚才的一拳的力量对黑鬼有些震惊。中午吃饭时,黑鬼让五步蛇将严伟的饭盒拿到前面 来,与黑鬼、朱汉龙万夫不当之勇人坐在一块吃饭,并交待五步蛇:“告诉底下的人,这是严哥,以后大家闺秀要叫严哥,若哪能个敢不听严格哥的招呼,有他的好看。”五步蛇领命后,马上向底下宣布。
过了会儿,五步蛇端了杯水放在严伟的面前,讨好地说:“严哥请喝水。你进来的那晚上是我有眼无珠,请严哥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个小畜生一马。”
那晚,严伟对五步蛇的攻击也未在意,见五步蛇这副奴颜媚骨的样子,心中很厌恶,但也懒得与他计较。对他淡淡地说:“没事了,知道了就好。”
“是,是”五步蛇连连点头,“严哥、严哥”地叫个不停。
见五步蛇这种前倨后恭,欺软怕硬而又见风使舵的奴颜婢膝的面孔,严伟很不舒服。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有这种人不足为奇,但在社会上,尤其是官场上也是比比皆是。正是这种人使黑暗腐败。在未进来前,严伟就是不满这种人的丑恶的形态,喷而离去的。正是这种人使世风日下,他从心里厌恶他们,总想给他们一些教训。但现在是在牢房,是在看守所,这种情况下人的存在是需要的。严伟想:以后再找机会教训他们,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吃饭时,严伟问:“上午带我去电见的所长是谁?”
“是毅所长,叫毅国旺。”答话的是朱汉龙,他介绍道:“毅所长是这里心肠最好的所长,他从不打犯人。大家有病要点药什么的,只要跟他说,他都会给拿来。有的所长不但不给,还要训人。他说:‘犯人也是人,也是娘生父母养的,关在这里本来就很可怜,能够照顾点的,就应该照顾。就是死刑,处决前都应该让他无痛无灾地活着。’大家最尊敬的就是他了,对他也恭恭敬敬的。”
“是个好心肠的人。”严伟感叹道:“现在这么好的警察少了,他们面对这些人这些年来事多了,心肠都麻木了,很少同情人。今天电见时,他没有摧我,让我多看了会儿家里人。我以后出去后,一定要感谢他。今天我看了四十分钟的电视,而前天还不到十分钟,那位朱所长就要关电视,很没有人情味。”
“喂!告诉你,后来来的那位刘所长 也是你们玉象的,他对玉象的都很照顾。你以后跟他熟悉了,一定会照顾你的。”黑鬼插言道。
“他叫什么名字?”严伟问。
“叫刘玉保,外号‘刘不笑’。” 黑鬼回答。
坐在风坪中,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严伟不知自己目前的方位。虽然是在秀湖县出生的人,但他自小有一大半时间不是在秀湖成长的。大了以后更是一直在外闯荡,所以对秀湖县城并不是很熟悉。至于看守所在秀湖的哪个方位,从来就没听人说过。本来嘛,好好的一个人,谁会去打听看守所在什么地方?这不是犯忌吗?现在他想不出他经常停车等客的汽车站在左还是在右?跨越湘江的秀湖大桥在东在西?玉象镇是应该往前,还是向后?
严伟抬头上望,透过钢筋的铁网,能看到太阳无力地发着光,旁边有一些云。险此外哪能怕是一棵树,一片树叶也不能看见。要是突然能从上面飞过一只小鸟,让他看一眼,他也会激动不已,兴奋好一阵子的。
突然袭击,他发现了新大陆。在风坪靠厕所的上方,露出了一段很长的铁塔。铁塔是正三角形的柱体,直直地怒指苍穹,还能见到三根斜拉的钢绳。在铁塔的顶端安装着一盏园形的红灯。这个铁塔是监牢中唯一能看到外面的建筑物。虽然看不到它的底部,不知道它的具体高度,但凭着严伟侦察连学的目测能力,根据它的距离和顶端的长度,估计它的高度应该在七十米到八十米之间。不千这个铁塔是干什么用的?在外面时从来没见过它。若以前见过的话,现在就可以明确地知道自己的所处的正确方位,处在县城的哪一处坐标。
他问了监室中的其他人是否知道那铁塔是干什么的?大家都不大清楚,有说是广播电台的发谢塔,有说是用于飞机导航的,有说是邮电局发电报用的天线,有说是防洪抗旱指挥部的通讯天线,众说不一。夜里,严伟站在监门边的马桶旁小解时,透过风门的铁条,看见了铁塔顶上的红灯,它象一棵红色的星星,发出耀目的红色光芒。,此时,母亲 是否也会站在自家的屋顶,对着县城的方向,幻想着能透过夜幕看见自己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