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时候，倒也少见的阴郁了几分。

天色显得阴沉几分，似乎也有些下雨的征兆。

时近秋冬，倒也多是秋雨连绵。

叶小孤理着衣领走出房间的时候，王培倒也低着头跟在后面。

两人这一前一后的出来，外面的三女却也面色各异，只不过都没有怎么说话就是了。

“....白小姐还没走？”

叶小孤本来还以为白菲菲只是过来听宝儿说两句，没想到这入夜时分都不见离开。

毕竟这白菲菲也是叶小孤去叫的，人家和木天雄这和和美美的小夫妻，眼下真过来歇一晚，只怕叶小孤还真是很难解释个大概了。

“这不是如了你的愿吗？三妻四妾还差几位，您可得上点儿心，再去外面给找找啊。”

宝儿不咸不淡的说着一句，话语之间，却也没有看着叶小孤，单单只是看着电视漠不关心的说道。

叶小孤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看白菲菲。

只不过，白菲菲也没有应声，低着脑袋也看不清什么神色。

叶小孤见此，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没有理会宝儿这冷言冷语，随口说道。

“我去做饭了。”

这话一出口，宝儿倒也忍不住看了看叶小孤的背影，一时还略显奇怪的回头看了看王培，随口问道。

“你这是训得可以啊。”

王培闻言，一时倒也忍不住逗趣道。

“那是...我这万千芳华，谁家的狗东西我也能喂得饱饱的。”

说话间，王培径直挤到沙发上，捏着白菲菲的下巴，歪着脑袋看了几眼，随口说道。

“这小妮子也是活泛，一对儿眸子也真是机灵，一看这模样就是个活泼爽直的性子。那狗东西还真会挑，一天一个也不带重样儿的。”

白菲菲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只不过却也没有挣扎。

王培看了一阵子却也缠上了宝儿，两女几番缠绵，倒是让白菲菲看得有些瞠目结舌。

到了晚些时候，任含香也缓步从院子里进来，看着白菲菲倒也并不见怪，只不过见着她坐在沙发上似乎有些孤零零，也不知所措的模样。

一时还是忍不住上前，拉着她寒暄了几句。

话语之间，白菲菲看着任含香这平平淡淡的模样，一时还真是忍不住有些吃惊。

这三女这般融洽，白菲菲自然有些惊讶。

厨房里，叶小孤也没有做多久的饭菜，毕竟轻车熟路，随意的翻炒之间，做了几个小菜也算是凑合了。

“...吃饭吧。”

简单的招呼一句，叶小孤自顾自的摆上的碗筷，又把几个小菜端上了，却也还算是麻溜。

待到众人上桌吃饭，一切倒真是平平常常，和和气气，叶小孤也没有做什么羞人的事，一时之间倒是让王培和任含香忍不住看了叶小孤好几眼。

只不过，叶小孤似乎真就是突然老实了很多，一直安分的吃着饭，也不见什么异动。

王培本来还想说几句，但是四顾左右，宝儿没有开这个头，任含香和白菲菲倒也低着头吃着饭，一时还真是平常许多。

吃过晚饭，简单的洗漱一番，叶小孤也老老实实不见纠缠，等到十一二点，四女回到房间， 叶小孤也自顾自的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

一切似乎真就是平淡不惊一般。

“....你非要我来劝你？”

夜半三更，窗外的零零星星的下起小雨，一个人影随手带上房门，走到了沙发旁。

叶小孤缓缓睁开眼睛，也没有转过头去看，客厅有些暗淡，配着窗外的夜雨声响显得有几分阴冷。

宝儿缓缓挤上了沙发，径直缩成一团，趴在了叶小孤身上，淡淡的说道。

“非是不休....你为何不体谅体谅我呢？”

“.........”

叶小孤闻言，却也没有应声，单单只是缓缓闭上眼睛。

宝儿见此，却也忍不住暗暗皱了皱眉头 ，扬了扬手，一时还真是忍不住怒气，冷冷的说道。

“你到底还想怎样？”

叶小孤听到这话，一时倒也缓缓的睁开双眼，看着宝儿这冷眉冷眼的样子，倒也一时觉得好笑。

“我突然想起来你这千百岁的大狐妖，人前冷傲无人敢近观...现在趴在我这样的人怀里，心里一定觉得很掉价吧。”

宝儿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

“我早该想到那小道姑不该带进来。不过也好，反正你丢了魂儿，我也恰好去找她算个明白账。”

叶小孤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看宝儿，一时却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为什么总觉得是别人的问题？你为什么就不能接纳我？我这些年做的一切，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

叶小孤说完，一时却也忍不住情绪，伸手就将宝儿搂在怀里，手上兀自不休。

情切难言，非是欲念，单单只是那爱恋太过炙热。

“....嗯~”

叶小孤强吻着宝儿的唇间，唇舌交缠之间，宝儿不由得呜咽了一声，随即却是将叶小孤一下子推开。

叶小孤红着眼睛，看着身下的这女子，一时还真是忍不住情绪，泪眼已是朦胧。

“石桥禅有言，佛陀弟子阿难倾慕一女子，佛陀问之你有多喜欢那女子。阿难回答我愿化成一座石桥，经受五百年的风吹，五百年的日晒，五百年的雨打，只求她从桥上走过....”

见着叶小孤泪眼朦胧，满脸的不堪，宝儿却也忍不住有些心软，伸手摸了摸叶小孤的脸颊，淡淡的说着一句。

“我也愿为你化作石桥。”

一语未尽，叶小孤却是凑近了宝儿身边，沉声说道。

宝儿闻言，却也忍不住笑了笑，轻声道。

“傻子，石桥禅说的是不悟情劫，空受其苦，最终蹉跎千年，只为一人回眸，才明白此间枉费的年华。”

“......”

叶小孤凑近了宝儿身前，尤且亲昵的亲吻了一口，目光灼灼之间，却也未曾应声。

“佛陀的意思是这千年石桥不值，你这十来年换个灯泡，带个孩子是不是就值得我为你回眸呢？你身而不凡，正如阿难成尊，为什么非要执着在我一个年老色衰的老狐狸身上呢？”

“你看看...即便是你未曾修行，这无数美艳女子却也迎你而来，几番缠绵却也不问个因果。真若是成此大道，天下之中难道还有你不能得到的东西吗？”

说话间，宝儿本来还想好好劝劝叶小孤，没想到叶小孤反而是不休，单单只是凑近了宝儿耳边，淡淡的说道。

“阿难成尊，那昔日的凡俗女子是不是早已错过芳华，化作白骨了？我即便是成了你所谓的大道，也终究得不到你。你辩不过我....你就是不愿接纳我，单单只是想要我听你的话而已。”

“.......”

宝儿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时却也无法接话。

这迟疑的时候，叶小孤却也上下其手， 就是不休。

宝儿迟疑了一会儿，却也终于醒悟过来，伸手就将叶小孤的手按住，淡淡的说道。

“我心性不纯，你也未必好多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也不过只是贪我这一身皮相而已...”

一语未尽，叶小孤却是反手挣脱宝儿的手，尤且亲了宝儿一口，随即看了看宝儿的明眸，轻声说道。

“既然是皮相，那你就如我愿，成我美事...”

宝儿微微皱了皱眉头，白了叶小孤一眼，淡淡的说道。

“想到美，我就知道你没好心思，不管你如何说，反正我不会应。我叫你做的事，你也得去尽力去做了。”

叶小孤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却也抱着宝儿，轻声说道。

“这到底是我没有好心思，还是你太过精明了？我这般爱你，竟然被你歪曲成这个样子...”

“呸~”

“年纪不大，非要跟我谈感情，这些年我这么些油盐喂你长大的，你脑子里怎么还动这些歪脑筋？”

宝儿说话间，似乎也缓和了几分，轻啐了一口，尤且还对叶小孤几番谴责起来。

叶小孤闻言，一时还真是感觉有些无奈了，随手捏了捏宝儿腰间的软肉，开口说道。

“你收养我不也是为了我身上的传承？非要扯到什么恩情上面，如今非但是歪曲我这倾慕之心，什么都不给，还要我替你卖命了去搏....你说说到底是谁精？”

“呸~”

“你哪叫什么倾慕，你也别侮辱了人家这词，你十八岁那年就偷看我洗澡，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还倾慕？你还装什么纯？”

宝儿轻啐一口，说起话来却是越带越歪。

叶小孤闻言，一时还真是忍不住伸手扶额，暗自皱了皱轻叹了一口气。这酝酿情绪就这么三言两语的被宝儿给摧残得干干净净。

叶小孤此刻倒也突然想起来，宝儿非但是心意玲珑，这张小嘴儿也是能说会道。

这单刀赴会，未曾斩下华雄，反而是死了这营帐之前，叶小孤一时也真是没地方说理了。

“...我真的喜欢你。”

犹豫了一阵子，叶小孤借着仅有的情绪，故作深沉的说道。

“你喜欢个鬼！”

宝儿白了叶小孤一眼，却也丝毫不给叶小孤机会。

........

苏市，白家。

房间里的灯火通明，隐约之间却也见着人影走动。

沙发上，一个样貌阴柔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西装，此刻看起来却也勉强算是硬气几分。

“菲菲走了？”

木天雄对面，白菲菲的父亲，白家的家主白少清，此刻似乎也隐约有些不安，随意的走动了两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按照约定，她只答应保白家的人。伯父，既然选择了天门，她能够单独给菲菲片瓦息身，已经算是留有情面了。”

木天雄见着白少清这不安的走来走去，开口宽慰几句。

白少清闻言，一时也忍不住看了看木天雄，暗自撇了撇嘴，却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瞒你说，天雄，若不是已有婚约，你也算是我白家的女婿，我现在还真是想将你赶出去。”

木天雄听到这话，一时却也只是笑了笑，也未曾上心。

白少清作为白家的当代家主，其实无论是人脉还是祖业都已经不如往昔，他或许曾经有过雄心，但是此刻也只是想要保住这家业而已。

木天雄自然也知道白少清此时只是心急之下的气话，甚至能够当面说出口，其实也算是白少清接纳自己了。

“....天雄，这件事你们到底有多少把握？”

迟疑了一阵子，白少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天门在南方的势力不大，杨家若是撕破了脸，只怕我们也不好过。但是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杨家到底也不过...”

木天雄随口说着一句，本想要宽慰白少清几句，但是话语一缓，却也缓缓从口袋里翻出天门的白色面具，对着白少清点了点头。

白少清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时还真是有些无奈和惊惧，只不过此刻也没有退路可言了。

白家别墅外。

数十人身着黑衣黑面，疾步包围而来，夜色深沉，小雨微朦，单单只有长刀染血，却也不休。

“.........”

领头的黑衣人脚步一缓，伸手示意之间，身后的十数人快步绕过了围墙，直堵后门而去。

“唰..唰..唰..”

余下数十黑衣人对视一眼，猛然抽出长刀，径直轻跃起身，冲入了白家。

“啊...”

“啊....”

........

这数十黑衣人声势迅捷，当先数人冲入白家，还没见到人影，眼前却是骤然暴起的青绿藤蔓 。

夜色之中，大战不休。

远处的白家大门前，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缓步走了出来。

小雨微朦之间，这人周围升腾的青绿藤蔓显得那般的诡异。

“不过三十余人，你们是小看白家还是小看我木君子？！”

“噗....”

木天雄当先以雷霆手段击杀数人，本来见着周围应该没有强者，没想到这话语刚落，一柄长刀却是直接捅穿了木天雄的胸膛。

木天雄身后，一个衣衫褴褛，不辨模样的人缓缓抬起头，目光之中却也不显悲喜，正是在杨家给了叶小孤一盒烟的乞丐。

.........

长夜不休，一面血色满目，一面却也春光暗起。

宝儿的老房子。

客厅的落地窗外小雨微朦，客厅里也不见人影，一切似乎也显得平和几分。

唯独洗手间里灯光亮起，不时传来阵阵低吟。

“你闹够了没有？”

宝儿俏眉微微皱起，光着身子，勉强抱膝坐在浴缸里，一时却也忍不住说着一句。

叶小孤也不见丝毫遮挡，一脸严肃的拿着洗发露，应了一句。

“能严肃一点儿吗？你不是说养了我这么多年吗？我现在算是报答你。”

“呸~”

“你个狗东西，三更半夜这么折腾我。”

宝儿轻啐一口，一时还真是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

初时和叶小孤几番嬉闹，最后也不知怎么就纠缠在这十几年收养的恩情上面了。

宝儿也是见着叶小孤没有再纠结什么情情爱爱，心里已经算是歇了一口气了，没想到叶小孤闹了半天，非要是替宝儿洗个头发。

洗头发就算了，还非得拿着水往宝儿身上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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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还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时之间还真是让宝儿有气没处发。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第一次带我去一品居的时候...”

话语之间，叶小孤还真就是认真的给宝儿揉了揉头发，轻声说道。

“不记得。”

宝儿暗暗撇了撇嘴，一时还真是有些不耐烦，叶小孤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却也忍不住打断道。

“你怎么能不记得呢？你记不记得你当时就和我一起这样洗澡....当时我多大来着？十五六岁...”

叶小孤说着两句，似乎还真有些揪着不放的感觉。

宝儿闻言，一时还真是没办法，淡淡的说道。

“别说了，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说些陈年往事干什么？只能摸摸，别太过分。”

说话间，叶小孤倒是一脸失落的看着宝儿，沉声道。

“我在和你说正事啊，你这是在羞辱我！”

“觉得羞辱了你，你现在就把手松开，穿着衣服滚出去睡觉。”

宝儿随手按着叶小孤作怪的手，白了叶小孤一眼，淡淡的说道。

“........”

叶小孤闻言，一时倒也没有应声，单单只是将宝儿抱在怀里，这三两下之间，却也让宝儿小脸儿绯红，隐隐有些难耐。

“...说真的，当年为什么你这么主动啊？要不是我心念坚定，你知不知道会给我留下很大的阴影的。”

宝儿小脸儿绯红，揉捏之间倒也由着叶小孤作怪，只不过没想到叶小孤眼下还纠缠着不放，非要提起旧事。

“滚出去！”

一时之间，宝儿也是红着脸推攘了叶小孤一下，轻斥一句，叶小孤却也没有松手就是了。

叶小孤抱着宝儿，手上的动作倒也缓和了几分，凑近了宝儿的耳边轻声道。

“我有一个推测，那就是你见到我的时候，其实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甚至于即便是如今，你依旧是想着另外一个人...他和我模样相似，你也芳心暗许。但是你当日见我如此主动，现在想想他应该未必对你倾心吧？”

叶小孤这轻声言语之间， 宝儿脸上的红潮却也淡去不少，随即却是淡淡的开口道。

“你要是还想在这里待下去，就不要再提起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