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你看谁来了。”许正浩儒雅声音里略带着难以觉察的兴奋。明森看着跟在许正浩后面的人，一愣，脱口叫道：“陈医生。”“老周，陈医生说你的病不一定是肺癌。”许正浩话语里略带激动。

“是吗？陈医生。”明森眼里又闪出希望的光芒。“是的，周厂长。我怎么都想不到，想不到你会住院留医。”陈医生的脸上写满了意外。“这次从乡下回来办事，才知道你住院留医了，怎么会住院留医呢？”陈医生不得其解地皱着眉头自问着。

他看着明森思索了好一会儿：“周厂长，上次我们在广州码头碰到，我给你的处方，你吃了有什么反应？”

“啊，陈医生，啊，啊，啊，陈医生对不起，我都忘记这个事了。没，没有买这个处方的药。”明生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地回答。“一次都没有买吗？”陈医生吃惊地再次问。

“嗯，一次都没有吃。”明森像做错事的孩子回答陈医生严肃的目光。“为什么不吃呢？记得当时我递处方给你时，说的话吗？”明森脑子里搜索着。“记得，当时你说一定要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但，陈医生，我绝对不是不尊重你的意思，当时确实是工作上很多很多事，只是想等忙完这阵子再吃。”明森为自已当时没有买这张处方的药吃解释着。

“你呀！工作起来不要命，不疼不痒就不理身体。”陈医生苦笑着摇揺头又说：“问题就出在你没有及时吃这张处方的药，当时你肾结石疼，我开的是打药、泻药，对脾胃和肾都有一定的损伤，结石屙下来了后，就要吃暖脾胃、暖肾，补脾胃、补肾的药，如脾胃和肾得不到及时的营养就会虚弱，脾胃和肾的作用就发挥不了，你这肺积水就是脾胃和肾的功能发挥不了，排不了它应排的，身体里的废水滞溜在肺部形成肺积液，也就是肺积水。按我们中医的说法叫做‘肾水上肺’。”

“哦，陈医生，这么简单的道理啊，那我应该有救了。”“当然，中医不但博大精深，其实也是大理至简。”陈医生说完把凳子往床前挪了挪，手伸进被子里：“来吧，周厂长，我们把把脉。”

被单里面，陈医生手指压着明森的脉搏，久久没有松开，原本乐观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楼下，许正浩和搓着手的陈医生面对面站着。“许书记，周厂长的病会变得这么严重，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陈医生，还有没有一丝希望呢？那怕还有一点点也请您尽力，我们大家都需要他，厂里需要他，他爱人需要他，他的六人孩子更需要他。”许正浩语调近乎哀求。

“许书记，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作为医生每治好一个病人，我都感到莫大的欣慰和成就感，所以对待每个病人我都是竭尽全力。但刚才从周厂长的脉象看，他的各个器官都已衰竭，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以我从医几十年的经验，恐怕这一关他很难跨过，现在我只能说竭尽全力试试，希望能有奇迹出现。”说完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钢笔尖在打开的笔记本上停留着，思索了好一会儿谨慎地写下一个又一个字。

撕下写着处方的纸页交给许正浩，并郑重交代：“现在开始，周厂长不要吃盐。”“谢谢！” 许正浩握着陈医生的手感激地说。

“老许，你和陈医生在楼下聊这么久，是病情很糟糕吧？”明森看着走进病房脸色凝重的许正浩问。

“病情是有些重，但不是说不可治，我现在就去抓药，我们要抢时间。”说完许正浩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