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神仙爷爷

“娘亲，我们今天要在外公家里住吗？”从寒月山庄去盛阳城的路上，乔煜问乔清。

“煜儿想在外公家里住吗？”乔清微笑着反问。她是打算今晚还回寒月山庄的，但是如果孩子们想要留在盛阳城玩儿的话，也是可以的。

“嗯。”乔煜点点头说，“我想跟弟弟们一起玩儿。”留在盛阳城里会有好几个可爱的弟弟一起玩，他没有忘记先前还让秦弈带话给秦朗弟弟说过两天就去看他的。

莫乔安微微撇嘴，拉着乔清的手板着小脸说：“我要跟娘亲一起回家。”

“这怎么可以呢？”乔煜直接一把就把莫乔安给热情地抱在了怀里说，“娘亲回家陪爹爹，小石头你还是跟着大哥在盛阳城里玩儿几天吧！大哥带你去逛街！给你买好吃的！”

乔清点点头说：“煜儿说得对，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其实乔清刚刚觉得小儿子是在吃他家大哥另外那些弟弟的醋？这孩子不知道性子随了谁，也是傲娇得很啊！

今日乔国公府大喜，府中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乔怀瑾和乔怀敏，还有秦弈和秦飞扬，四个年轻俊美的公子在乔国公府大门口一字排开，喜迎宾客，让很多未嫁的姑娘都看红了脸。

乔振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不介意秦老爷子一大早就过来，俨然一副喧宾夺主的模样。这是乔国公府和镇国将军府共同的大喜事，两家人都是高兴得不行。

乔国公府后院里，乔家几个出嫁的小姐也都早早地过来帮忙招待女眷。乔欣妍、乔欣荣和乔欣悠三姐妹坐在一起，还都带着健康可爱的孩子，还清一色的都是儿子，让看在眼中的夫人小姐都是艳羡不已，只能在心中感叹乔国公府真真是一门显赫，福气深重啊！

因为秦樱还在坐月子不能下床，所以女宾客一般都是进去打个招呼之后就很有眼色地出来了，对着襁褓里的婴儿自然都是交口称赞，好话一箩筐都不带重样儿的。

“不知道七妹今天会不会回来？”乔欣妍看着正在一块玩儿得欢快的莫元灏、秦朗和文隽微笑着说，如果乔煜在这里的话，这几个小不点肯定都会围着乔煜转了。

“爹爹说给七妹去信了，应该会回来吧。”乔欣悠微笑着说。

“嗯，我也觉得七妹会回来。”乔欣荣点点头说。寒月山庄并不远，乔清前几日已经从东雷回来了，以她的性子，知道乔国公府这样的喜事，肯定不会错过的。

此时，三姐妹口中的七妹乔清已经到了乔国公府的大门口。马车停下，看到外面坐着的寒雨小姑娘，乔怀瑾已经快步迎了上去。

车帘掀开，最先露出的是乔煜灿烂的笑脸：“大舅舅二舅舅！”

乔怀瑾笑容满面地抱住了乔煜，乔怀敏微笑着把莫乔安小包子抱在了怀里，乔清抱着莫离小姑娘下马车，看到乔国公府门口的下人都要跪下，微微皱眉开口说：“今日府中大喜，我只是七小姐，不要有那么多虚礼。”

乔清总是会忘记她如今名义上是尧国的皇后……莫华笙未醒，而尧国自从莫御风死去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没有皇帝在朝了，但是朝中并没有什么异动。这也跟如今尧国皇室人丁凋零有关系，而且如今代为处理朝政的端王很给力。

乔怀瑾和乔怀敏还要在门口迎客，所以乔煜牵着他的小石头弟弟，乔清抱着好奇地四处观望的莫离小姑娘，母子四人进了乔国公府。

一路上收到的目光着实不少，也没有什么人敢凑上来搭话。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尧国皇后，而且还不仅仅是尧国皇后……甚至很多人都见识过乔清如今的身手有多么……凶残……关于皇后说她今日只是乔七小姐的话已经很快传遍了乔国公府，没有人不明白乔清这是什么意思，直接导致那些觉得过来叩拜会惹乔清不高兴，不叩拜又觉得太失礼的宾客都躲开了……

到了后院，乔清先去看了秦樱，发现她气色很不错，还抱怨乔怀瑾看得太紧不让她动。乔清表示秦樱眼中可不是郁闷，而是得意和欣喜。乔清已经听说了，在秦樱难产的时候，乔怀瑾可是放话说他宁愿不要孩子……乔清觉得自家大哥还是很男人很霸气的。

等乔清从秦樱那里出来，就看到乔煜已经被三个小弟弟围在中间了，莫乔安小包子站在一边看着也不往前面凑，然后又被乔煜给一把抱了过去……

乔清微微一笑，在乔欣妍身边坐了下来。而如今最受乔清这几个姐姐喜欢的其实是唯一的女孩儿莫离。毕竟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如今都当爹当娘了，除了莫离之外，清一色的都是儿子，据说乔怀敏夫人赵氏肚子里的也是个儿子……

所以粉嫩可爱的莫离小姑娘让她的三个姨母都稀罕得不行，抱着就不撒手。乔清看了乔欣妍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微笑着说：“三姐这次自己生一个女儿吧。”乔欣妍先前已经再次有孕了，不过如今月份尚浅，还看不出胎儿性别。

乔欣妍微微一笑说：“我倒是想，家里也都是这么想的。”端王和端王妃已经有了一个大孙子，当乔欣妍再次怀孕的时候，都盼着这次能给他们生个宝贝孙女儿，一子一女凑成一个好字才是最妙。

乔国公府嫡长孙的洗三礼办得喜庆又热闹，乔振轩还专门在盛阳城设了粥棚，施粥三日为孩子祈福。

日落时分，宾客散尽，秦樱的娘家人也都走了

秦樱的娘家人也都走了，乔欣妍她们也都带着孩子离开，最后只剩下了乔清和三个孩子。

“娘亲，我明天要去朗朗弟弟家里玩儿。”乔煜对乔清说。秦朗已经被秦飞扬和乔欣悠给带走了，但是临走的时候对乔煜依依不舍的，乔煜就说很快会再去找他玩儿。

“可以，今晚你们住在外公家，明天让你们大舅舅送你和安儿一起去。”乔清微笑着说。孩子看着很小，但是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主意，乔清只愿他们能够无忧无虑快乐地长大。

“那小妹呢？”乔煜问。

“我带离儿回家，过几日再过来接你们。”乔清微笑着说。男孩子就出去撒野吧，宝贝女儿要带回家里去。

“七妹，爹要见你。”正在这时，乔怀瑾走了进来对乔清说。本来乔清和孩子们都在清澜院中休息。

乔清看了一眼抓着自己的衣襟有些昏昏欲睡的莫离，直接抱了起来说：“我去见爹爹。”至于两个儿子，乔怀瑾会照顾好的。

把寒雨也留了下来，乔清独自一人抱着莫离出了清澜院，往乔振轩的书房走去。

乔振轩的书房并不禁止他的儿女们进出，乔清曾经也来过好几次。轻车熟路地走到门口，发现门虚掩着，里面已经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乔清推门，十分自然地叫了一声：“爹爹。”

背对着乔清站在书房中的男人转头，与乔清四目相对，眼中都是错愕……

乔清是没想到书房中的人不是乔振轩，而是云无。而云无却是被乔清刚刚的那一句“爹爹”叫得心中抽疼，他知道乔清不是在叫他，可是他多么希望乔清叫的那个人本来就是他……

云无看着眼前这张酷似素心的年轻脸庞，血脉相连的感觉那么浓重，他知道，这是他的女儿，是他唯一的女儿……这种感觉在面对云蓝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云无这一刻心中很紧张很紧张，他渴望见到乔清，双眼舍不得从乔清的脸上挪开，但是又如此害怕面对乔清，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怕，怕乔清会讨厌他，会不认他，因为他真的错过了太多太多，他没有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甚至在不久之前还受人控制伤了乔清……

“娘亲，这个白头发的爷爷是谁呀？”睡眼惺忪的莫离小姑娘好奇地看着云无问，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云无这才看到乔清怀里还抱着一个小人儿，精灵可爱的小姑娘五官简直就是乔清的翻版，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他，突然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说：“娘亲，这是神仙爷爷对不对？”

乔清带着孩子们睡觉的时候，经常会给他们讲故事。故事的内容也是天马行空什么都有。莫离小姑娘记得，娘亲说过有个老神仙头发像雪一样白……

“我……”在莫离开口的时候，云无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往前走了一步，手也伸了出去想要抱抱莫离，可是终究还是僵在了那里。在江湖上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的医仙云无第一次如此手足无措，他看着乔清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一声，包含了太多的愧疚，还有太多的不安。云无其实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愚蠢和迟钝，才被云霄和云蓝愚弄了那么多年，不仅导致他心爱的女子去世，还导致他跟自己的亲骨肉分离这么多年，没有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云无在这一刻多么希望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好好呵护素心，不错过乔清成长的每一步，宠着她，让她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公主……

只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时间不能重来，而云无如今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听到乔清叫他一声爹，能够有机会弥补乔清……

其实乔清也有些无措，因为知道了很多事情，所以她并没有怨恨或者责怪云无，但是她对云无还很陌生，让她现在就自然地认了云无，叫出那声“爹”着实有些困难。乔振轩是爹，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是。而寒凛，也是经过很长时间的相处乔清才改口的。

“神仙爷爷抱抱。”莫离小姑娘在乔清怀里对着云无伸手，云无如蒙大赦一般上前一步把莫离接了过去，而乔清没有任何犹豫地放了手也让云无心中一喜。

抱着怀里小小的孩子，云无只觉得心都化了，只想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

“神仙爷爷，你哭了吗？”莫离小姑娘抱着云无的脖子好奇地问。

云无有些窘迫地垂眸，想要遮挡住他已经湿润的眼眶，就听到乔清开口说了一句：“我没有怪你。”

云无猛地抬头看着乔清，眼中的欣喜和激动让乔清心中微叹，对莫离小姑娘说：“这不是神仙爷爷，是外公。”

“这个也是外公吗？”莫离小姑娘有些迷茫地看着云无，貌似她已经有两个外公了，不过娘亲说是，那当然就是了。听到莫离甜甜地叫了一声“外公”，云无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天色渐晚，管家过来请他们去用餐的时候，云无才发现他已经抱着莫离说了好多话。可是这来之不易的时光让他觉得仿佛就是一瞬间，看到乔清起身，云无有些不舍地把孩子递了过去说：“你们今日还要回寒月山庄吗？”

“嗯。”乔清微微点头，莫华笙快要醒了，她要回去陪他，这是一早就决定的事情。

看到云无眼中的失落，乔清并没有开口邀请他去寒月山庄做客，而是说

客，而是说道：“煜儿和安儿会在盛阳城留几天，你有空的话帮忙照顾一下。”

煜儿，安儿……云无神色一喜，有些傻兮兮地点着头说：“我有空！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少一根汗毛的！”

乔清抱着莫离转身，唇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意，其实云无这个人很不错不是么？纠结于过往并没有什么意义，乔清并不想用别人的错误去惩罚云无，在开口让莫离叫外公的时候，乔清心中其实已经认了她跟云无的关系。

乔清没有在乔国公府用饭，直接带着莫离连夜离开了，而乔煜和莫乔安两兄弟被乔清留在了乔国公府，很快就见到了他们的新外公……

“外公，你的头发好漂亮！”乔煜有些惊叹地看着云无说。在座的只有乔振轩、云无、乔煜和莫乔安小包子。乔怀瑾和乔怀敏都陪着自己夫人没有过来。

云无直接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都给抱在了怀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觉得爱得不行。乔振轩看着那边祖孙三人好不亲热，突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看着眼前的一盘菜，在想今天是不是放醋放多了点……他的宝贝女儿如今又有一个爹了，他的宝贝外孙们如今又多了一个外公……

而云无自己没吃几口，把怀里两个小的都喂得饱饱的之后对乔振轩说：“清儿临走的时候让我照顾两个孩子，今晚他们就跟我一起住，乔兄就不用费心了。”

看着云无抱着两个孩子扬长而去，乔振轩微微一笑，其实他应该高兴才是，云无是个正直的好人，这些都是他应得的。而乔振轩也很确信，不管乔清有几个爹，孩子们有几个外公，他的地位都不会变，他也很高兴看到云无不再愁苦压抑。

“外公，你知道娘亲最喜欢的是谁吗？”带着两个孩子沐浴过后，云无一边抱着一个躺在床上，只感觉这仿佛就是一场梦，一场美丽异常的梦。

听到乔煜孩子气的问题，云无微微一笑说：“外公不知道，煜儿知道吗？”

“是我。”看起来不太喜欢说话的莫乔安小包子主动开口说道。

“小石头，最喜欢你的是我！”乔煜爬到了云无身上趴着，看着莫乔安笑眯眯地说，“娘亲最喜欢的人是我。”

“不是你，是我。”莫乔安严肃认真地说。

“就是我，小石头你得承认大哥的地位。”乔煜教导弟弟。

而云无听着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笑意从心底发出，笑得胸腔都在微微震动。

这让趴在云无身上的乔煜眼睛一亮，直接把宝贝弟弟给扯了上去一块趴着说：“外公身上好好玩儿！”

云无看着并排趴在他胸口的两个小娃娃，两张小小的脸庞上是天真无邪的笑容。在素心逝去这么多年之后，这一天云无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幸福和快乐，而他要用余下的后半生，来守护他的女儿和外孙，守护他们的幸福快乐……

当晚乔清就回到了寒月山庄，而两个被留在盛阳城的儿子她并不担心，不说原来就有暗中保护的诸多高手，如今有云无在，两个孩子在盛阳城中定然能够万无一失。

时间悄然而逝，这天晚上乔清有些犹豫，因为她没有忘记跟儿子说过几天去接他们回来，可是莫华笙随时都会醒过来，乔清又不想离开。

“华笙，如果明天你还没有醒过来的话，我就先去把儿子接回来吧。”临睡前，乔清如往日一样抱着莫华笙的胳膊轻声说。

莫华笙时隔近百天，终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半夜时分。看着靠在他怀中熟睡的乔清，纵然知道已经过去了很多天，可是莫华笙觉得仿佛不过是一瞬间。他睡着的时候乔清在身边，他醒过来的时候乔清依旧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真的太好，让莫华笙忍不住收紧双手将乔清紧紧地抱在怀里，贪婪地看着乔清娇美的脸庞，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当莫华笙忍不住吻上乔清粉嫩的唇瓣，并且控制不住地加深亲吻的时候，乔清终于醒了……

乔清有一瞬间的愕然，而莫华笙看着乔清可爱的模样，眼眸一深直接翻身将乔清压在了身下，大手也顺着乔清的衣襟探了进去……

“小七，我好想你，想你心都疼了……”莫华笙说着，细密的吻已经落了下来，而乔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莫华笙夺去了呼吸……

啥都没干睡了三个月，还被龙炎花滋养了三个月，莫华笙的精力可想而知……时隔许久再次体会到腰好酸的感觉，乔清懒懒地不想动，任由莫华笙抱着她去沐浴，温柔地给她穿衣打扮，然后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饭……

乔清摇摇头表示她饱了，莫华笙才抱着乔清自己开始吃饭。乔清突然神色严肃地对莫华笙说：“华笙，我现在是尧国皇后了。”

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对莫华笙来说不过是睡了一觉的时间，但是外面的世界并不会因为莫华笙而停滞不前。虽然莫华笙不在，但是跟莫华笙有关的事情发生了不少，而最大的事情，应该就是莫华笙成了尧国新皇了……乔清看着莫华笙，很想看看莫华笙会是什么反应。

莫华笙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他怀里的自家媳妇儿成了皇后？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不过一瞬间，莫华笙眼中笑意一闪而逝，轻轻捏了一下乔清的鼻子说：“这么说，我那皇叔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你相公我当皇上了？”

“你就这么自信皇上是你么？”乔清似笑非笑地问。

“那当然！”莫华笙的神情十分傲娇，“皇后是小七的话，皇上必须是我！不是也得是！”

乔清微微一笑说：“请问尧国皇帝陛下，准备何日登基呢？”

“这个，就要看皇后娘娘的意思了。”莫华笙宠溺地看着乔清说。他知道乔清是在问他要不要做这个皇帝，而他的想法再简单不过，看乔清的意思。如果乔清想做皇后，那么就算他现在不是皇帝，说不定都会把皇位给抢过来。但是如果乔清不想让他做皇帝的话，他绝不会对那个位子有一刻的留恋。因为他最想要的，不过是能够跟乔清朝夕相伴罢了。至于他们是什么身份，又身处何地，这些都不重要。

“皇上能力有所欠缺，还是退位让贤吧。”乔清看着莫华笙微笑着说。他们心意相通，都明白彼此的意思。莫华笙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而乔清并不想做什么皇后。

“都听你的。”莫华笙在乔清唇角轻轻一吻，眉梢一挑看着乔清说，“刚刚小七好像说，为夫能力还有所欠缺，嗯？”

看到莫华笙暗示意味浓厚的眼神，乔清揉了一下酸疼的腰肢，非常上道地摇了摇头说：“哪有？一定是你听错了。”她要是敢点头，后果绝对“不堪设想”，恐怕今儿是别想下床了……

这天两人都没有出寒月山庄，莫华笙抱着乔清耳鬓撕磨了好久，之后又一起去看了叶瑛，还跟寒凛打了招呼。当晚自然又是好一番温存，第二天一大早，莫华笙神清气爽地起床了，一手揽着乔清，一手抱着宝贝女儿，准备出发去盛阳城接儿子。

在莫华笙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同时，远在卫国福州城的苏离殇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苏离殇是刚刚才被送到卫国福州城的福王府没多久，而半夜被所谓的刺客惊醒的卫楠，出门就看到昏迷不醒的苏离殇被放在了他的房间门口。

卫楠吩咐下人将苏离殇给安顿好，刚刚又请了府中的大夫看过，说是很快就可以醒过来。所以卫楠没走，就坐在房间中等着苏离殇醒。

苏离殇睁开眼，第一眼看到不远处坐着的卫楠，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这里是福王府，你以后在这里安心住下罢。”卫楠看着苏离殇语重心长地说。过去的这段时间，苏离殇身上发生了很多很多事，玲珑山庄没有了，他差一点成为神医谷的女婿，之后又为了救寒月少主差点丧命，如今这些在天下间都传遍了，甚至传言中还有说曾经的天下四大高手之一苏公子如今武功被废，已经手无缚鸡之力……

卫楠其实能够猜到将苏离殇送到福王府的人是谁，而他也真的希望苏离殇经过这么多事之后，能够看清楚那个女子跟他之间早已经不可能，可以安心地定下来，不再游戏人间，也不再祸害无辜的人。

“呵呵……”苏离殇看着卫楠，突然缓缓地笑了，笑声苍凉，充满了嘲讽。

他费尽心机，才终于谋得了接近乔清的一个机会。甚至不顾脸面不顾自己的身体，就为了能够留在她的身边。可是乔清回家了，现在陪在莫华笙身边，而他，就像是一个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扔到了这里……

卫楠眉头微皱，看着苏离殇说：“你该清醒了。你跟乔清根本就不可能，她已经成亲生子了，乔清不会给你机会，莫华笙更不会让你有机可乘，你再这样下去谁也救不了你！”莫华笙是什么性子，卫楠又如何不知？苏离殇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命大了。

“小舅舅，就连你也觉得我比不过莫华笙是不是？”苏离殇看着卫楠，似乎一定要卫楠给他一个答案。

看到苏离殇这副模样，卫楠冷声说：“没错！所有人都会认为你比不过莫华笙。莫华笙虽然为人嚣张，但是并没有随意伤害他人，而你呢？你这么多年都做过些什么事情自己最清楚！乔清那么骄傲的女子，又如何会看上你这样一个游戏人间的浪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不是没有人会喜欢你，如今这样的局面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卫楠是真的很想点醒苏离殇，所以说话也有些重：“论权势，莫华笙有尧国，有暗楼，你有什么？你的玲珑山庄还不是被人想毁就毁了！论武功，你是莫华笙的手下败将这个天下人尽皆知！甚至就连乔清你都不如，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地想要得到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属于你的女人？”

“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苏离殇唇角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可是这次他不是在嘲讽别人，而是在嘲讽自己。卫楠说得对，他比不上莫华笙，甚至就连乔清都比不上，乔清会喜欢他才怪……

“你在这里安心住下，我不会让别人伤到你的。”卫楠看苏离殇似乎是听进去了，就语重心长地说。

苏离殇没有回答，卫楠离开回去休息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之后没多久，苏离殇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瓶，倒出里面的一粒药丸扔进了口中。

而不过片刻时间，苏离殇就感觉到失去的内力又回来了，他的身体经历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无力，如今终于恢复了正常。

封脉丹是云霄和云蓝给苏离殇下的，而苏离殇在跟云蓝成亲之前，已经将玉蛊成功地下在了云霄的身上，没有费什么力气就从云霄自己手中得到了封脉

得到了封脉丹的解药，而云霄对此却没有任何记忆。

可以说这是风水轮流转。当初云霄用迷心术控制苏离殇，得知了龙炎花的所藏之处，差一点就得到了苏离殇藏在玲珑山庄的龙炎花；而如今苏离殇用跟迷心术效果相似的玉蛊控制了云霄，得到了封脉丹的解药。

可是苏离殇拿到封脉丹的解药之后，却一直都没有用，因为他一直等着，等到跟云蓝成亲那天，控制云无和云霄对乔清出手，然后毫无内力的他上前为乔清挡了一掌……

苏离殇真的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为了谋得一个留在乔清身边的机会，他费劲了心机，甚至一度险些丧命。可是终究他还是失败了，他成功地控制了云蓝，控制了云无和云霄，甚至成功地骗过了天下人，可是却骗不过乔清……

一般女子会对救命恩人感恩戴德甚至以身相许，可是乔清不会；一般女子不会怀疑以命相救的人别有心机，可是乔清会……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是苏离殇，是乔清不喜欢的那个苏离殇。所以她自始至终都很冷静，都很冷漠，冷漠地看着他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在她面前丑态百出……

到了现在，苏离殇终于拿出了封脉丹的解药，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决然。

当第二日卫楠特地吩咐下人给苏离殇准备一些清淡的饭菜拿过去的时候，苏离殇昨夜所住的房间中早已经空无一人了。苏离殇走了，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给卫楠。

卫楠在那个房间中沉默了许久，心中其实已经明白，他昨晚以为的苏离殇会迷途知返，其实都是错觉……苏离殇在这个时候离开，只能说明他还是不肯死心……如果苏离殇真的想放下一切安定下来的话，卫楠身边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因为苏离殇在这世间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题外话－－－－－－

花生醒了，苏离殇也醒了，接下来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