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殇的墓
作者:火凤骄凰 | 分类:军事 | 字数:3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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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偶遇十二姐
永柏扶着秀英姑从石路下来,返到梁屋行口,正遇见梁十二姐背着一篓猪草回来。十二姐看到永柏扶着秀英姑,而秀英姑哭着,她一时就不知该不该同永柏和秀英姑打招呼,她也不知该如何去打招呼,她就闪过一边,让永柏和秀芵姑过去。
此时的永柏一心只在秀英姑身上,秀英姑也只忙着哭,因而二人都没有搭理十二姐,二人都好象没有见到十二姐一样,就从十二姐身边就走过了。
“怎么回事?”十二姐在心里嘟哝着,她是奇怪秀英姑为什么会哭了,她想象着秀英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她看着永柏扶着秀英姑从靑石板路下去,越走越远,突然,她的心底里就泛起一股浓浓的酸意,那酸意就袭上她的鼻子,她就急急地回去了。
十二姐是元斌的妹妹,也生的美, 脸如苹果般样,挺直的鼻梁、弯细的眉毛再加上轻巧的小嘴,确实也人见人叹,身材虽没秀英姑高,但也差不离,也确实算窈窕娉婷,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好象专为永柏而生的,在永柏面前,那双眼睛特别的亮丽,也特别的生动,也特别的会飞。永柏常会去找元斌玩,十二姐对永柏特别的热情。
十二姐很关心永柏,常向元斌公打听永柏公的事。有一次,元斌被十二姐问的烦了,就没好气地说。“我怎知道得这多这详细,你干脆当面问永柏得了。”
“你不是和永柏最要好的吗?”十二姐说。
“人家永柏和秀英才最要好。”元斌说,“我算什么?”
和村中绝大多数的人一样,十二姐也认为永柏和秀英姑的关系,只不过是最简单不过的比别人好一点的关系。只有和永柏最相熟悉的几个人,比如永敏、定庆、雄业、元斌,才会想到永柏和秀英姑的关系非比寻常,不过,都未得到永柏的承认。
自此之后 ,十二姐再也不敢轻易问元斌有关永柏的事。但永柏每次到元斌家,十二姐对永柏的热情不但不减,反而有所增加,十二姐不但敢和永柏说笑,而且还敢调戏永柏了。
元斌当然知道妹妹的意思,但他也知道永柏和秀英姑这好,他就不识怎么做人了,他也想过要为妹妹撮合永柏,请过几次永柏到家里饮,但永柏对十二姐的飞眼,好象没有感觉似的,他就只能听任自然。
茂海和承业都有地在办冲岭,而且都是耕恒才公的,相邻很近。那时年,永柏和十二姐还是不大不小时候,有次,太阳西斜时分,永柏和十二姐都在办冲岭挑水淋菜,突然十二姐在她那边儿叫了起来:“蛤乸,蛤乸【方言,大个头的蜻蛙。】。”
永柏赶忙跑过去,果然看见一只很大的蛤乸,是永柏从未见过这儿大的,有孩子的拳头般大,肥胖胖的,跳的很慢。
“真真,真真,好大蛤乸。”永柏惊喜地叫,边叫边跳过去,双手去擒,那蛤乸跑到田角,要往草底下钻,永柏再一扑,就将蛤乸捉在手里了。
“多大个的蛤乸。”十二姐见永柏得了蛤乸,也很兴奋,跳起来笑。
永柏扯了条牛尾草来绑蛤乸,刚绑好,一只老鼠又从地边的草丛里跑出了,也是一只大老鼠,也是永柏从未见过的大老鼠,毛色黑的发亮,也是肥的冒油,跑的不快。
永柏将蛤乸扔在地上,拖过十二姐的扁担就要去打老鼠,不想扇担扣勾住桶索,桶被拖倒下了,桶里的大半桶水都泼在地上,永柏顾不得桶倒,抽得了扁担追着老鼠便打,十二姐边跳边喊:“快,快,快。”跳得两条辨儿一起一荡的。
永柏打了两、三下,扁担就打到老鼠了,老鼠翻了个身,四脚颤倒,很快就死了。
永柏捏住鼠尾,将老鼠拎起来看。
“这大的老鼠!”永柏不由地叹!老鼠重甸甸的,应该有半斤多重【旧时半斤为新称八两】。
“多可怕!”十二姐说。
“死了,”永柏对十二姐笑着说,“还怕什么?”
话音未落,十二姐又跳起来叫:“蛇、蛇。”十二姐叫着,并用手指着永柏背后。
永柏回过头来,果然看见一条蛇从草丛里钻出来,昂着三角形的头,伸着信子,整条蛇徐徐而出。
“蛇,蛇。”永柏也喊了起来,不过不是惊恐的喊,而是惊喜的喊,扁担还在手上,永柏扔了手中的老鼠,提着扁坦就朝着那蛇迎上去。
“是毒蛇,是毒蛇。”十二姐花容失色着,本来刚才还因为兴奋而通红的脸变的苍白,她提醒着永柏,惊恐地叫着,躲到永柏背后。
“我知道,我知道。”永柏说着,他不是上去就打,而是摆开架式,他执着扁担拦在蛇与十二姐之间,用扁担指住蛇头,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蛇。
果然是条粗大的蛇,米多长,镰刀柄般大。
那蛇见永柏拦住去路,就支高头,柱起一尺多高,张开蛇脖,比巴掌还大,伸着舌信,朝永柏“呼呼”地喷着气。
“当心,当心,是饭铲头,是饭铲头,会喷毒的,会喷毒的。”十二姐在永柏背后又叫。
永柏当然认出了那是一条饭铲头【眼镜蛇】蛇,饭铲头蛇不但毒,而且恶,不怕人,永柏是知道的,被这种蛇咬着,救治不及,必死无疑,就是救迟了点,被咬的人也得手折脚残,就是蛇师,也多有让这种蛇咬死的,邻村的永南公就是蛇师,和他的徒弟就是先后命丧于这种蛟的蛇牙下,永柏也听说过此事,此时他见那蛇就是“饭铲头”,又听到十二姐那么地叫,他的心就堤得更高了,虽然他没有见过饭铲头蛇喷毒,但他也确实听人说过饭铲头蛇会喷毒,他也相信饭铲头蛇会喷毒,他就作好了那蛇喷毒的准备,提防着那蛇喷毒,“闪远点,闪远点。”他一面说着,一面将一只手放过后背,作着让十二姐退远点儿的手势,他准备着那蛇随时喷毒他就随时躲闪的动作。
那蛇果然凶猛,不但不跑,反而朝永柏的扁担头咬来,永柏将扁担头让开,紧接着用扁担头就是一扫,朝蛇头打去,那蛇将头一缩,避开了永柏的扁担,接着又把头朝永柏柱起来,永柏担心那蛇会朝他咬过来戓者喷毒,他就跳后一步。
那蛇果然就向永柏咬来,不过距离的远,够不到永柏,那蛇头咬不着永柏,也没有喷毒,又缩了回去。永柏见那蛇头缩去,上前又是一扁担,那蛇头也活,头一动,向旁边闪过了,又朝永柏咬来,永柏又退了退。
“当心,当心。”十二姐已退远了点儿,但她还能清楚地看到那蛇凶恶,她就又喊起来,当然,她还是是提醒着永柏,她害怕永柏真被那蛇咬到了或喷着毒了。
永柏顾不得理会十二姐,全神贯注地用扁担头对着那蛇,那蛇也仰起头眈着永柏,对方就对峙着。
对峙了一会,那蛇好象是脖子累了,蛇头低了下来,脖翼也收起来了,那蛇开始向旁边游去,永柏看出那蛇想溜,上前就是一扁担。这一下虽打不着蛇头,却着了蛇身,那蛇头又朝永柏咬来,脖翼又张开了。
蛇头已柱不到原来的高,但永柏也不敢大意,永柏担心那蛇会喷毒,因而也没有冒然出击,双方又进入对峙状态。
十二姐紧张地望着永柏。
永柏更是紧张着,他警惕着那蛇朝他再次咬来戓向他喷出毒来。
但那蛇没有咬来,也没有咦毒,好象又泄了气,那蛇放低了头又想溜走,永柏上前又是一扁担。
这下结结实实是打在蛇上,那蛇全身就盘起来了,永柏这次并没有跳开,而是接连打了几下,都朝蛇头打去,那蛇蛇头着了三、五下,蛇身就瘫开了,慢慢地转着,最后不动了。
永柏见蛇不动了,就用扁担把蛇挑起来,看那蛇软绵绵着,确信那蛇已死了,这才舒了气,把扁担收起来。
“真真多大的条蛇!”十二姐也敢过来望了,但还是惊魂未定。
“吓我,”永柏说,“以为真会喷毒。原来并不会喷。”
“那蛇毒没喷出来,你用扁担打蛇头,扁担必定沾着蛇毒了,你要帮我把扁担冼净了。”十二姐对永柏说。
“我用扁担打蛇头,又不是打蛇牙齿,如何会有蛇毒?蛇血是有一点。”永柏说。
“蛇血也要洗净,”十二姐说,“难道蛇血没有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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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血没有毒,”永柏说,“没见过人家煲蛇肉吃吗?扔了蛇头,连骨连皮连肉连血都放入煲,煲熟就吃。”
“我不管,”十二姐说,“你用我的扁担打蛇,先前还打了老鼠,就要帮我洗净。”
“那好,你帮我把那只老鼠和蛤乸拿落塘去。”永柏说。
“做什么?”十二姐问。
“宰呗!”永柏说,“今晚蛇肉汤,老鼠炒蛤乸,多美!”永柏说着,就对着十二姐作着陶醉着说,好象真已经喝到蛇汤、吃到老鼠蛤乸肉了。
“又吃蛇吃鼠。”十二姐像是不高兴地说。
“这才野味。”永柏自得地说。
“老鼠这恶心,我帮你拎蛤乸。”十二姐说。
十二姐就帮永柏拎着蛤乸,永柏一手拿着扁担,扁担挂着蛇,一手拈着鼠尾拎着老鼠,二个人落到办冲塘。
永柏卷起裤脚,落到水里首先为十二姐洗了扁担上的蛇血,然后拨老鼠毛,看见老鼠身上有被咬过的痕迹,永柏就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十二姐蹲在塘基上,好奇地问永柏。
“你看这老鼠的伤口,”永柏朝十二姐亮着老鼠身上的伤,“应该是蛇咬了一口老鼠,老鼠慌跑,惊动了蛤乸,蛤乸跳出来了,老鼠也跟出来了,蛇也追着老鼠出来了,不想都被收拾了,那蛇为什么没有喷毒,可能是先前不久刚咬了老鼠。”
十二姐就对永柏露出佩服的眼光,然而她还是指着永柏手上的老鼠又问:“那......这志鼠被蛇咬过,身上有毒,还能吃吗?”
“怎不能?”永柏笑了笑说,“我见过捉蛇佬,捉得一条毒蛇,什么金环蛇、锒环蛇、饭铲头蛇的,让蛇在干桔皮上咬上一口,然后将于桔皮装进竹筒儿里,说是回去做药,吃下肚的,可见蛇毒也能吃,只是不要让蛇咬着。”
“刚才......你真不怕被蛇咬着。”十二姐又问。
“怕什么?”永柏又笑了,说,“有理打得爹,有棍打得蛇,我有扁担,还怕它?”说完,见十二姐没吱声,永柏又补了一句,“有枪我还敢打得日本鬼子呢!”
十二姐就眼定定地望着永柏,在她的眼腈里,已不止对永柏佩服的光。
永柏宰了老鼠,开始宰蛇,先割了蛇头下来,然后剥皮,那蛇果然结买,皮与肉粘连的很,永柏用小刀在蛇脖上割开一个蛇皮口,反剥开一段,就再也拉不下了,而且蛇皮滑溜,也不好使劲,永柏扯了几扯,难把蛇皮剥下来,永柏就朝十二姐说:“敢下来帮我扯蛇皮吗?”
“怎么扯?”十二姐问,但她己经站了起来。
“帮我抓住蛇的一头,我扯另一头,就能把皮撕下来了。”永柏说。
旧时人饿,什么都吃,十二姐也吃过蛤乸肉、老鼠肉、四脚蛇肉等,但十二姐对死鼠、死蛇、还是害怕,然而,此时永柏这么地说,她就果真下到塘来,一只脚踩落水里,帮永柏抓住蛇颈,永柏扯住蛇皮,用力地拖,两个人面对面扯着,蛇皮果真就慢慢地被扯了出来。
“你真勇敢!”十二姐望着永柏由衷地说。
从此,永柏在十二姐的心里,就是一个磨灭不去的印象。
现在,十二姐看着永柏扶着秀英姑就在她的跟前经过,对她不理不睬的,她不由地对秀英姑嫉妒起来,同时她又为自己感到伤心,她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十二姐并不知道,在竹山顶上,在磨房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