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风雨,北国桃花
作者:酒涩飞香 | 分类:古言 | 字数:8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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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姻缘早定
“你……”干咳一声,司谨言别别扭扭、吞吞吐吐地说。
孙桃被司谨言难得显露的紧张搞得莫名其妙:“啊?”
“你还……”
“嗯?”
司谨言抿着嘴,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你还要在江湖待多久?”
孙桃:“……”
对于这位孙家大姑娘,这里多说几句,毕竟这姑娘有些非同寻常的趣事,可以供看客们缓解一下当下的紧迫感。
据说镇南侯府二公子司谨言一岁半的时候,由母亲抱着去孙家串门子。
孙家是云南世家,算不上豪门大族,却也出过几个云南府的兵马教头,有些弄刀习武的风尚。孙家旁支孙柏录刚凭着枪棒,挣了一个七品武官,便得了第一个女儿,算是双喜临门。孙将军的夫人和镇南侯夫人是闺中密友,两家多有走动,自然赶来庆贺。
那时候,孙将军因为母亲还在病中,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地给孩子办满月宴,只请了几个至交好友来府上小聚。镇南侯夫妇为表祝贺,还精挑细选了一串由珊瑚珠制成的刻了各种菩萨罗汉宝相的八十一佛串。
司二公子还没见过如此多的人欢聚一堂的场面呢,兴奋得像个皮猴儿,若不是身量小又敦实,怕是要蹿到树上去了。
母亲白氏唯恐孩儿磕碰,便不顾司谨言挣扎,将他抱在怀里哄逗。大热的天,少不得折腾一身汗。
孙夫人很是体贴,专门选了一个粉嫩多汁的桃儿递给司谨言,让小家伙抱着玩儿,还能练练牙口儿。司谨言倒是给面子,双手捧着香甜的桃儿,毫不客气地乱啃。
他的牙齿还那样小那样嫩,嘴巴好像刚长出来一样不听使唤,鲜红的唇完全兜不住源源不断的口水,所以司谨言费了半天劲儿,只咬下来一点可怜的桃子皮,却在桃子上浇了好些口水。
白氏怕儿子浪费了这么好的桃子,伸手去接,司谨言却不乐意,紧紧抱着桃子咿咿呀呀地乱说话,好似在跟母亲吵架,一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滴溜溜乱转。那天真可爱的样子,惹得在场的老老少少都哄笑起来。
正笑着,孙府的奶娘将刚吃过奶的孙家小姐抱了出来。那小小的婴儿,立刻成了在场的焦点。人们呼啦啦围上去,或触摸她粉色的小手,或拨弄她白净的脸蛋,或轻拍她咕噜咕噜响的小肚子。小婴儿好似能听明白人们的夸奖和逗弄一般,手脚带着节奏地摆动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好白呀!”有夫人说。
“她好香!”有小姐说。
“她长得像母亲呢!以后定是个美人儿!”有书生说。
“我倒觉得像我们将军多一些,你看这小嘴儿,这眼睛,多有精神!”有武官说。
直到人们因为孩子更像母亲还是更像父亲而争论起来,朗笑起来,才逐渐四散开,由孙将军亲自引着落座。小婴儿便从奶娘的手里转到了母亲怀里去了。
司谨言仰头瞧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等着他们散开,把小婴儿露出来,才挪动着肥嘟嘟的小短腿凑上去。许是觉得手上的桃子碍事,他手一松,便把桃子丢掉了。那沾了口水的桃子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儿,翻到椅子底下去了。
白氏唯恐来往的客人将司谨言不小心撞倒,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桃子,敛着裙摆急匆匆跟上去。司谨言倒显得“气定神闲”,好像肩负着什么使命,小脑袋里存着什么明确的目标,竟然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向襁褓中的婴儿。
站在婴儿跟前,他把食指自然地放进嘴里吮吸,对着同样在吮吸手指的小妹妹探头探脑。
孙夫人很是欢喜,故意压低了身子,把女儿完全捧到司谨言面前去,说:“二公子是来看妹妹的吗?喜欢妹妹吗?”
司谨言明显没有听懂,瞪着小眼睛望着孙夫人。
已经赶上来的白氏扶着儿子的肩膀,指着小婴儿,说:“妹妹,这是妹妹。”
“木欸——妹!”司谨言口齿不清地重复着。
虽口齿不清,却让两位端庄娴雅的夫人一同笑起来:“对!是妹妹!你喜欢妹妹吗?”
司谨言并没有回答——两位夫人本也没有期待他能回答,但他接下来做的动作,却又算是给出了一个令人惊喜的答案。
只见他把他红扑扑的小脸挤上去,踮着脚尖,用尽全力地让自己的脸贴合小婴儿的脸,不客气地蹭了蹭,还牵住人家的手,好像在用婴儿独特的、不能被外人理解和打扰的方式打招呼。母亲白氏替儿子如此大胆的动作羞红了脸,可那“小流氓”却浑然不知,只“啊,嗯”地发出奇怪的音节。
小婴儿也“啊,嗯”地回应他。场面和谐得不像话!
这把大家都看愣了:都说一见钟情,这小子的“一见”也太早了吧!
镇南侯司瑛早就留意了妻儿的举动,他望向孙将军的时候,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他走过去,把妻子搀扶起来,然后把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的儿子高高抱起来。
客人们立刻意识到,他们即将见证另一件喜事。见司瑛和孙柏录分别抱起自家孩儿,他们又欢欢喜喜地凑过来。
司瑛自豪地说:“我就说嘛,我们一家人出门的时候,就听见喜鹊叽叽喳喳地引路,原来是应在这上头。我家老二耍了半天流氓,我怎么也得给将军你一个说法吧,哈哈哈哈……”
孙柏录和周围的老友也爽朗地笑起来。孙将军说:“能得镇南侯府二公子青眼,我家丫头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是个粗人,最不在乎什么琐碎礼节,也不用管什么八字不八字了,侯爷挑好日子,末将只等着备好嫁妆嫁女儿!”
“爽快!哈哈哈……”
在场的人们无不跟着欢喜起来,尤其是两位夫人,激动地牵起了手。
孙柏录说:“我家丫头还没有名字呢,侯爷给取一个?”
“我?”司瑛有了片刻为难,“闺女金贵,我到现在也没能得一个,哪里敢随便起名字?”
“哦,呃,呃……”司谨言张着小手去够孙柏录怀里的“未婚妻”,像是怕被别人抢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