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却……你不能杀他，他是我弟弟！”

她揪紧他的衣袖。

连却顾不得别人，转头看向怀中女子，双手微微颤抖。

素念忽然冲过这里的几层结界，领了两位帮手和对面几近癫狂的人打起来。

他渐渐体力不支，拜下阵来，忽然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

思绵缩在连却怀里，连却动都不敢动一下，她倒看得开地笑得欢畅，猛地吐了口血出来。腰间他抱着的地方一片冰凉，血流完全止不住。

“别说话，乖……等我，等我给你疗伤。”连却抚上她的脸颊。

真气灌入。

“噗！”她脸色越发苍白，“连却，我救不活的。”

“怎么会……不可能！”他继续传着真气。

四泄的气息被硬逼了回去，然后被输入的气息逐渐腐蚀。她越来越虚弱，整个人仿佛下一秒就会羽化。

洛笙已被素念拿下。

“连却君上，如何处置为好？”他拱手上前默然地看着连却。

“我要他万剑噬心，生不如死！”

“莫。”怀中女子挣扎着坐了起来，她笑着，怀带嘲弄。

她忽而几分轻松地捻起连却的下巴，往下按。额上透出汗珠，眼中亦是晶莹一片。

“连却，你这又是何意呢？”

他怔了怔。

“杀我的人是你，何必归咎给他人？”

“你莫不是连这样的罪责都担不起？”她气息微弱，却狠狠地把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连却君上尽可把所有都推给我！”

素念握住铁枷，洛笙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过去，随后昂头轻蔑地朝向连却，“连却君上，为自己爱的人报了仇，我就算死也不枉。”

他大笑起来，龙鳞闪现。忽然粗陋深衣化作一身华服，头上木簪闪烁着变成了金色步摇，眼前……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思绵眼里闪过一丝恍然，随即暗自一笑。

“姐姐，我是洛笙。”女子止住笑，被她镇定的模样挑起怒意来，“你怎么不觉得失望呢？这么多年你都在养虎为患啊！”

“我怎么不失望？我怎么不后悔？我的确一直没想明白，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背着我和黄杉狼狈为奸，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蓝色的血染了一片，连空气都来不及把它氧化，可她却硬是站了起来，走到洛笙面前。

连却看着她缓步离开自己，心神恍惚，呆呆定在原地。

那份冰凉，似乎已是他受不住的了。

“魔后洛笙！”思绵道破亦是伤痕累累的女子的身份。

“不错。”

“龙与类交，生我而自为牝牡。”女子眼神狠厉。

“自为牝牡，你为何非要做个女子？”她已然开始羽归，指尖闪出淡蓝色的光芯，开始变模糊。

“我受尽折磨，好不容易逃出来，我自要做女人。做男人，要去拼天下三分，做女人，我心安理得地养尊处优。魔尊待我那般好……”

“那你也不过是她的一个附庸。”思绵觉得她简直愚昧之至！

“就算是女子，也该能与他并肩而战。”思绵接着说，“你那日若是在场，虽不能与我抗衡，和他一并殉了情也能谱成佳话。而你却躲在魔宫都不敢派人救他，现在做了这些要来弥补有能有什么用？魔尊已经灰飞，就算我消散而去，他也丝毫看不见你的情意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