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结局，是每个人的结局。

——

黑瞎子参加了苏万的葬礼，苏万算是他最小的徒弟，可连这个最小的徒弟也走了。

岁月啊，还真是...

将白玫瑰放在墓前，黑瞎子苦笑着离开了墓地。

重新回到四合院，冷清清的，老朋友几乎都走了。

解雨臣是七十岁的时候走的，不算高寿，但对于他们这行的人来说算活得久的了。

躺在院子的躺椅上，他开始发呆。

他送走了多少人来着。

最早送走的解雨臣，其次是王胖子，最后是呉邪。

不得不说，呉邪这个家伙是真的能活。

再往后是黎簇，杨好，今天是苏万。

秀秀也走了，她是九门那一代人中活得最长的，一百岁。

...

风吹过，金黄色的叶子不断往下落，他起身，进了屋子。

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啤酒，窝在沙发上，把墨镜往旁边一扔，开了啤酒，灌了一口，喝的有些急，他忍不住咳了起来。

“师傅，都说了，一把年纪了就少喝一些。”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苏万的唠叨。

“死瞎子，别仗着自己看着年轻就这样糟蹋身体，以后哥几个不在了，咱们的后辈还要靠你呢！”

说这话的自然是呉邪。

“哎哟，胖爷这腰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快来，给胖爷按按。”胖子杵着腰来找他按摩。

“我这唱戏的功夫，跟当年比起来怎么样？”解雨臣站在戏台上问他。

“黑瞎子，你说我姑奶奶她还活着吗？如果活着，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秀秀躺在床上问他，眼里有泪水。

可看到张竹西两兄妹进来，她就赶紧闭上眼装睡。

“秀秀阿姨还没醒吗？”张竹西看着床上的霍秀秀问他。

“估计是年纪大了，容易瞌睡。”他回答。

“好了，你们俩也别来烦人，该干什么去干什么。”黑瞎子摆摆手让两兄妹离开。

等两人离开，他再想去叫秀秀，却发现人早没了呼吸。

...

他们的葬礼，他都有参加，张竹西两兄妹也是，妹妹每次都哭的很伤心，哥哥还好，只是红了眼眶，忍不住的去摸眼泪。

他送走了太多人，虽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心中的痛是却是存在的。

只不过他早就习惯了。

一罐酒很快就喝完了，他起身去拿了第二罐，懒得走动，便直接靠在了冰箱上。

人都走了，他要去干什么呢？

张竹西把张家管理的越来越好了，九门早换了两代人，自然是一代不如一代的，但有张竹西帮衬着，也不至于垮掉。

他好像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哦，对了，还要哑巴。

哑巴，他知道吗？

呉邪他们都走了，可这两夫妻却一个也没回来。

他不由想起了秀秀临走前问的问题。

张离言，她还活着吗？

想了想，他决定去一趟香港，如果，他们活着，一定会跟张海客或者张海杏联系的。

...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茶餐厅，跟他见面的人是张海杏，张海客不在国内，出国跑业务去了。

不得不说，张家还真的都是劳碌命。

“有什么事吗？”张海杏喝了一口咖啡，开口问他。

“张离言没跟你们联系？”

张海杏喝咖啡的手僵硬了一下。

“她跟你们联系过。”黑瞎子肯定道。

“他们在哪？”黑瞎子问。

“这个地址有你想要的答案。”张海杏将一张纸片递给了他。

上面是柏林的一个地址，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小镇。

他再次出发，这次的目的是柏林。

只是还没上飞机，他就在机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张起灵。

是他，真的是他。

张起灵明显在候机，他主动走了过去。

张起灵抬眸看了他一眼，眉头轻轻蹙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半晌，他开口了。

“瞎。”

瞎，很多年前，他们一起夹喇嘛时，他就叫他哑巴，他叫他瞎。

他看出了张起灵的不对劲，张起灵失忆了。

怎么回事？

张家的事情不是早就解决了，天授不应该在了才对。

他下意识的想起了张海杏给他的地址。

一定是张离言做了什么。

他这样想着，跟张起灵打了招呼：“好久不见啊，哑巴。”

两人面对面的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天。

他发现张起灵的记忆很混乱，忘记了很多东西，他忍住了问张离言下落的冲动，跟张起灵告别。

坐上飞机，他便在猜测。

在那个地方他会见到谁。

张离言吗？

如果是她该有多好。

...

下了飞机，打了车，一路辗转总算是来到纸片上记下的地方。

他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老熟人。

张海琪。

“没想到是你啊。”

张海琪不算苍老，但身体的确不如从前了。

“张离言呢？”

他进屋之后，直接问。

“她啊，她早就离开了，去了墨脱。”

...

张离言是靠着张起灵换血续命的，这样续命维持了多少年，十几年还是二十几年？

每一次，张起灵都瞒的很好，再加上一些特殊手段，张离言根本没察觉到。

直到张起灵的身体越来越差，张离言才发现了真相。

她拒绝了这种续命手段，去了墨脱，找了张骞月。

“我不知道张骞月做了什么，总之张起灵再次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执念让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寻找自己失去的记忆。”

“就好像，他刚刚当上族长一样。”张海琪的手指划过红茶杯的杯沿。

“张离言从此消失了，张骞月也不见了，我去墨脱找过，没找到。或许，这是一个好消息，张离言还活着。”

张海琪说着，端起红茶抿了一口。

“我以为，第一个找来的会是张起灵，没想到会是你。”张海琪打了一个哈欠。

“好了，我的午睡时间到了，就不送你了。”

...

后来，黑瞎子进入墨脱尝试寻找她下落，这需要的时间可能很长，甚至直到他死也不一定能有线索。

张起灵也在寻找自己的记忆，寻找那个时常出现在梦中却面容模糊的女子。

他相信等到记忆清晰，梦中女子的面容也会变得清晰。

...

墨脱又下雪了，张骞月开始诵经，翻滚的经幡是那个人对那群人的祝福。

她亲眼看着那个人站在雪地中，亲手挂经幡，直到没了力气倒在地上。

亲眼看着她一点点失去呼吸，亲眼看着她一点点消失在破晓的晨光中。

她看她嘴角勾着，似乎见到心心念念的亲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