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言看着张离渊那张熟悉的脸，叫出声来。

“没事的。”张离渊过来抱住了她。“听阿爹的话，躲在屋子里，不要出来。”

张离渊将阿言抱着回了屋子，垂眸看了眼张瑞云，就又出去了。

她注意到，父亲手中拿着的武器。

阿言手里抓着木棍，不敢放松。

打斗声，惨叫声此起彼伏，即使躲在了屋子里，她也闻到了浓重的下血腥味。

外面宅院的门忽然被撞开，接着是打斗的声音。

阿言抓着木棍的手不断收紧，旁边是母亲，原本昏迷的母亲忽然睁开了眼。

长期的昏迷让母亲的身体一时间达不到最佳状态，但还是很快从旁抱起了阿言，将她护在了身后。

“阿言，别怕。”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

“阿娘。”阿言忍不住往下掉眼泪。

母亲伸手为她擦拭，但很快又流下来。

“别怕。”母亲又重复了一遍，起身从阿言手中拿过了木棍朝着外面走。

阿言下意识的想要去阻止，可母亲却回头看她：“放心吧，阿言，不会有事的。”

几乎是下一秒，门被踢开，一个男人挥刀砍来。

...

张瑞云勉强躲过了挥出来的刀，她在快速掌握身体的行动力。

也只是两个来回，她身体机能就恢复了一半。

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腹部，右手手肘同时出击，狠狠扼住了男人的咽喉。

左手则是直接拧断了男人的右手手腕，手中的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张瑞云毫不犹豫，直接卸了男人的下巴。

又一个人冲了进来，张瑞云右手拿着的木棍狠狠掷了出去。

木棍直接穿破了那个人的腹部，鲜血混着内脏的积液流了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冲了进来，张瑞云捡起男人掉下的刀，冲了出去。

身体机能恢复了三分之二，但长时间的昏睡导致她的肌肉量流失的厉害，所以耐力不如以前。

她需要快点结束战斗。

但是看着这群人，她知道不太可能。

张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汪家人。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就直接跟那些人缠斗起来。

...

阿言有些呆滞的看着门口倒下的尸体，尸体并不恐怖，因为没动刀，也没见到鲜血，但阿言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

她不知道院子里的打斗声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后来下雨了。

没有雷声的雨，却下的很大。

雨水并没有冲刷干净地上的血迹，反而将血迹蔓延，好似某种病毒。

厮杀，血腥，疯狂。

这样东西充斥在整个张家。

终于，打斗声停下了，她出了房间。

她看到了母亲。

母亲握着短刀半跪在雨中，母亲身上全是血，白色的衣服被鲜血染红，雨水也无法冲刷干净。

周围全部是尸体，鲜血混着泥土的味道蔓延在整个空间。

她跑了过去，搂住了母亲的脖子。

母亲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别怕。”

她红着眼睛，却没有流泪，为母亲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乱发。

这时，又有脚步声传来。

天太黑，她看不清来人是谁。

母亲原本放松下来的动作忽然一停，重新捏紧了断刀。

母女俩是同时抬头的。

一道闪电划过，她看清了。

那是父亲。

父亲快步走来，身后是其他张家人。

“把尸体处理了。”父亲说了一句，直接朝着她和母亲走来。

...

阿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也不知道那夜之后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很多熟悉的人都死了。

长辈，同辈。

她疯了一般的去找张海杏，还好他们还活着。

之后几天，他们没有再接受训练，张家在处理尸体，同族的，外族的，都有。

父亲母亲都去忙了，他们身上带着伤，但张家死了太多人，他们要去处理。

阿言一直待在房间里，这一次没有人能陪她。

因为连晴姨都死了。

她抱着双膝，缩在了床脚。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段时间，张家开始惩罚，对叛徒的惩罚。

所有人要求到场，她去了。

刑场上，她看到了一个人。

她对这个人不熟悉，却见过很多次，因为他跟父亲走得近。

他叫张禁。

...

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张家又像之前那样运行着。

母亲伤的很重，再加上受伤期间没能休息，这段时间又在发高烧了。

张旸要照顾的伤患太多，所以就由她照顾母亲。

至于父亲。

父亲被张家族长带走了，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从张海杏那里知道了张家发生火拼的原因。

原来，那个圣婴是假的。

这是张禁亲口说的。

之后张家人开始混乱，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就混在其间，开始互相砍杀。

这群人中，有的是叛徒，有的是汪家人。

汪家人很早之前就开始混进来了。

这是他们才意识到的。

或者说有人早就意识到了，只是没说。

“那个圣婴怎么样了？”她有些好奇。

“听说没死，命真大，不过他的血脉很强，估计会被那些老家伙当作血库。”

“对了，我听说族长这次去泗州城，好像把那个假圣婴也带去了。”张海杏忽然开口。

阿言拿筷子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她有些心慌，不知道为什么。

父亲这次出远门，似乎就是跟族长一起的。

他们都去了泗州城...

....

母亲的烧退了，但伤没有完全好，但基础的行动还是能做到的。

族长和很多长辈都不在，能说话的只有常年在阁楼的老家伙们。

那些人老家伙，她没有见过，但从父亲口中听说一些，都是一些迂腐的老古董。

....

今天是阿言的生日，母亲为她煮了面，正吃着，门忽然被推开，一个满头白发的家伙出现了。

他身后是很多大人，阿言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们。

母亲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冷：“长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泗州城出事了，族长和北部宗长都被困在里面。”白发老头平静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