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离言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哪怕是吃药也很难缓解，为了避免被发现，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要出差。

她表现的很正常，没人发现异常，哪怕是张起灵也只是问了一句，要去哪。

张离言没有马上回答上来，两个崽崽却是扯着她的袖子：“妈妈，过两天有亲子活动，别人都是爸爸妈妈一起的。”

看着两个孩子这个样子，张离言无法拒绝。

说了一句，那出差推后吧。

两个崽崽很开心。

...

亲子活动结束后，张离言收到了张骞月新制的药，那个药能够让她再活一段时间，能活多久不确定。

张离言早就知道的。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是张骞月花费了很多心血把她救活，每年回墨脱说是解毒，但更多的是续命。

按照张骞月的说法，她算是命硬，意志也够坚强，否则早在几十年前就因为天授死了。

她多活了这么久，也算是够了。

只是那两个孩子。

张离言想多拖一段时间。

或许，那两个孩子不应该养在他们身边。

又过了一年，应该是一年。

张离言计算时间的能力越来越差了，记忆也有些混乱起来。

两个孩子更加懂事了，也更加独立。

要知道，在本家，五岁就已经开始训练了。

张离言也逐渐放下心来，离开了北京。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张起灵。

...

“不是我说，你们这俩口子怎么这么爱玩失踪，你玩完了，你老婆玩，没完没了了。”

胖子忍不住道。

“张海客那边也不知道她的去向。”呉邪挂了电话，叹了口气。

“要不要去南京找找。”胖子忽然想起了，之前他们就是在南京见上面的。

“她不在那里。”张起灵开口，手里是手机，他很少用手机，用不习惯，但此时的屏幕上却是他跟张离言的聊天内容。

内容很简单，是两个孩子的照片。

只是对方一直没有回。

张离言已经失踪了一个月，这一个月，电话打不通，人联系不上。

张离言失踪算是一件大事，解雨臣那边已经派人去找了，她失踪的没有半点预兆，又或者说早就有了，只是他们没发现。

可这种失踪还是会让人担心，这种担心折磨着他们很多人。

两个孩子是十分独立的，也没有哭着要找妈妈。

只是睡着时，会喊妈妈。

这是很想妈妈了。

“那怎么办。”胖子有些急了。

“我去找她。”张起灵忽然起身，朝着外面去。

呉邪拉不住他，只好道：“你找到她了，就回个消息。孩子，我们帮你照顾着。”

...

第一年，张起灵一个人回来，跟两个孩子过了年，只是没找到张离言。

于是过完年，张起灵继续出发，他去了很多地方，墨脱、长白山、还有内蒙，只是，没能找到她。

第二年，张起灵还是一个人回来。

第三年、第四年一直到第五年都是如此。

张离言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任何人都找不到她。

所有能想到的地方，他们都去了，只是没找到。

张海客的路子广，去国外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她的踪影。

张离言不是张起灵，她会去的地方太多了。

城市、国外、偏远地区都有可能。

...

终于在第六年的时候，张起灵遇到了一个人。

汪逸。

这个人曾经在焦老板手下做过事，跟假扮汀肆时的张离言有过一段渊源。

从汪逸口中，张起灵知道张离言最近一次出现是在墨脱。

“她身体似乎出了问题，去那个地方拿药的。”汪逸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他，就动身前往了墨脱。

大雪中，他总算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身上包裹着一件十分厚实的大衣，在雪中行走十分卖力。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十分吃力，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这，十分不正常。

张起灵直接走了过去，一直来到她的面前，张离言才像如梦初醒似的看到他。

...

再次见到张起灵，张离言没有太多意外，遇到汪逸的时候，她就知道汪逸会告诉张起灵。

这么做不是出于好心，而是恶趣味。

道上的人都知道她失踪了，都在找她，汪逸也知道她在躲着这些人。

所以他恶趣味的把她的行踪告诉了张起灵。

“你来了。”张离言十分淡然的开口，声音带着一些沙哑。

她五感退化的十分厉害，已经不记得这是她在外面漂泊的第几年了。

她现在已经没力气再去躲他们了，也知道那样做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想回去。”

张离言不想让他们看到现在的自己，也不想让两个孩子知道自己的妈妈已经快死了。

“我们不回去。”张起灵向前一步，拥住了她。

她安心的闭上了眼，失去了意识。

...

再次睁眼时，张离言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有些昏暗的房间里，鼻间是淡淡的藏香。

她知道，这里应该是墨脱的喇嘛庙。

张起灵或许已经向张骞月问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也知道瞒不住了。

张离言叹了气，起身出了房间。

一出来，就看到了院子里大树。

很多年前，她似乎陪着张起灵在这里雕刻石像。

是多少年前，她已经无法计算清楚了。

恍惚间，张起灵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瓶药，来到她的面前。

她吃了药，喝了温水，又开始疲倦。

张起灵将她扶进了房间，轻柔的为她整理着耳边的碎发。

“我会想办法让你活下去。”

张骞月那边没有办法，那办法就由他来想。

“张起灵，陪着我吧，在最后的时间陪着我就好。”

她的身体她最清楚。

能够多活这么几年，已经是张骞月的极限，也是她的极限了。

“我想看看两个孩子。”张离言忽然开口。

气氛有些沉闷，张离言转移了话题。

张起灵定定的看着她，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去把手机找来。

上面有很多孩子的照片，两个孩子是十分聪明的，除了接受普通人的教育，张家的训练也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