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张离言独自在咖啡厅里坐了很久，一直到天黑了她才走出去，只是刚来到门口，雨就下来了。

雨幕下，张离言看到了一个身影。

他撑着黑色的伞，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不过十几年没见，他却苍老了很多，也没有了以前的神采。

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他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朝着张离言走来。

“好久不见，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张小姐，还是官小姐。”

说着，他向她伸出了手，张离言发现那双手上满是褶皱。

“有一些丑陋，抱歉。”他还是这么彬彬有礼。

张离言看着他，良久才道：“汪泽，你活不了多久了。”

汪泽灿然一笑：“我知道，所以想在最后的时光再见一见你。”

说着，他伸手想要摸张离言的脸，可还没碰到，就被一直死死抓住。

顺着手看去，就见到了张起灵。

张起灵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死死抓着汪泽伸向张离言的手，而那只手的小臂上放着一件米白色大衣。

张离言走向了张起灵，从他手中拿走了大衣穿在身上。

“汪泽，现在想杀你的还有汪家吧。”

说完，张离言牵着张起灵的手离开了，下一秒一声枪响，汪泽倒在了血泊中，而张离言连头也没回。

汪泽盯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看着他们消失在雨幕中。

...

张离言并没有回公馆，而是带着张起灵去了车站。

从解九爷两人找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汪家会顺着这条线索找来，她原本是打算直接去解决的，谁知道汪泽也出现了。

汪家在追杀汪泽，而且杀汪泽是第一要务，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直接暴露在大众的眼中。

火车上，两人已经换上了一副全新的面孔，张离言无奈叹了口气：“又要开始逃亡生活了。”

顿了顿，张离言看着张起灵：“不过还好，有你陪着我。”

窗外的风景变化的快，张离言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有些恹恹的抬了抬眼皮，张离言想起了江忘离开前对她说的话。

命薄福深。

还真是这样。

相比于其他张家孩子，张离言是很少吃苦的，她的父母都是那一辈张家人中实力强地位高的，所以同辈的孩子没人欺负她。

她受到的福泽太多，命扛不住。

火车行驶了一天一夜，在第二日清晨时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没有行李，随便找了一个餐馆，两人安静的吃着面。

好久没回来，这里的变化很大。

那个地方已经被烧了，是回不去的，两人在镇上随便找了住处，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南京和厦门是回不去的。

张离言不想让自己的公司进入汪家人的视野，所以她不能露面。思来想去，竞是没有地方可以去。

两人站在松花江边，看着流水。

这条江水的发源地是长白山，张离言顺着江的方向看去，隐约能够看到那巍峨的雪山。

“张起灵，下一个十年，我替你去吧。”

“我去。”

张离言轻笑一声道：“哪有只有你去的道理”

“我习惯了。”张起灵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