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起灵的问题，喇嘛脸上明显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张离言微微侧头看着张起灵，思绪翻涌。

张起灵来过这里，不止一次。

喇嘛收起惊讶的表情，问道：“你来过这里？”

“来过，不过我这次来是为了寻人。”张起灵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的感情波动。

喇嘛有些疑惑，张起灵自顾自的开始描述女人的长相，听完张起灵的描述，喇嘛说了句稍等，转身去找人了。

张离言听着张起灵说话，觉得那个女人对于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没一会儿，喇嘛就跑了回来，他说：“上师们要单独见你。”

张起灵跟着喇嘛离开，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张离言，她起身，走出了房间。

面前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石头磨成的桌椅，不远处还有一棵树，树是老树，上面积着点白雪。

往里看去，是群山，寺庙依山而建，结构十分复杂，错落的房间如果不是经常来，根本无法确定里面到底有多少房间。

这里最大的一座建筑是喇嘛们做功课的地方，几个蒲团整齐的摆放着，正中间是佛像。

佛像眼睛没有完全睁开，似乎是不愿看这破败人间。

张离言收回目光，一转身就见到了一个小喇嘛，小喇嘛看着十五六岁，手里拿着扫帚，看样子是刚刚扫完雪。

小喇嘛盯着张离言看，许久没说话。

“怎么了？”张离言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生的漂亮，不像是这里的人，你来这里干嘛？”小喇嘛问，眼底充满了好奇，似乎怎么也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女子跑来这地方干什么。

张离言看着张起灵消失的方向道：“陪人来寻人。”

小喇嘛来了兴致，将扫帚放在一边坐到一旁问：“你们是来找那个叫白玛的女人的吧？”

张离言不知道张起灵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想来这喇嘛庙不会再多出其他人，就点头：“原来她叫白玛。”

张离言陪着小喇嘛坐下，小喇嘛就开始给她讲起那个女人的来历。

...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小喇嘛才六七岁，但他记得那个女人是从深山中的冰层带来的。

那里有一片藏海花，藏海花下是一片冰层，冰层的深处是数不清的黑影，听说那里是某个部落的陵墓。

这个地方，不仅有天葬，也有冰葬。

上师们每隔十年都会进去，没有间断，但听说以前进去都没有带出什么东西，却在十年那次进山从里面带出了一具冰封的女人尸体。

女人生的好看，皮肤很白不像是这里的人。

说到这里，小喇嘛停了下来，思索片刻又不确定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尸体，但上师说她还活着。”

“那她现在在哪？”张离言问。

“她被安放在一个房间里，我见过一次，她没有呼吸，但却格外安详，就好像睡过去了一样。”

张离言听着，想到了张海客提到过的一件事。

张起灵还不是张起灵前，是张家的耻辱，是假的圣婴。

假圣婴事情发生的时候，张离言还没有出生，对此知道的也少，不过后来因为张起灵特殊的血脉，最终被安排给了一个外家人抚养。

那人就是张起灵的养父，只可惜后来跟着族长一起死在了泗州城。

那次只有张起灵活着回来，他被再次安排训练，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张离言跟张起灵相遇。

那时候的张海客格外照顾张起灵，这就导致张离言跟他也不算疏离。

加上张海杏，他们四个的关系格外好，张离言被教导要守规矩，但她底子就不是一个十分安分的主。

所以经常被张海杏带着去干一些大人们所不允许的事情。

只不过身份摆在那里，她很少受到责罚，在她的包庇下，张海杏也没受到多少惩罚。

...

那时候的张海客说过，张起灵的父亲是外家一个并不重要的人物，他被安排去了墨脱取药，在那里他与一位女子相爱生下了孩子。

那女子是要献给阎王的人，这么做是绝对不合规矩的。

两人尝试过逃跑，只可惜被带了回来。

之后发生什么就不清楚了，只是这个刚出生的婴儿成了张家人口中的圣婴。

他被推上神坛没多久，就被人发现；跌下神坛，他成了耻辱成了笑话；却在如今成了张家的救赎，也成了她的丈夫。

...

“原来他在寻找他的母亲。”张离言呢喃着抬头看向天空。

天空还是有些阴郁的，这时又开始下雪。

雪落在她的眉梢，很快就融化。

“我该去忙了。”小喇嘛说着，站起身重新拿起扫帚朝着深处走去。

小喇嘛离开没多久，张起灵就出来了。

“见到她了？”她问。

“没有。”他答。

雪落在两人身上，张起灵忽然问：“什么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