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珠胎暗结

白黎轻轻地将托在手中的手帕放到梳妆台上，神色平淡地道：“不如让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边说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缓缓地继续道：“王李两家祖上原本都是当年进京赶考的举子，后来王家的先祖作弊考上了，李家先祖却落榜了，李家先祖不服上告，导致王家子孙从此再无缘科考，结下仇怨，互不来往。”

“有趣的是，你家小姐竟然看上了李家的书生，你家老爷知道后不许他们再来往。可谁能想到，这两个年轻人竟然背着你们私会，怕是你怎么也没想到，因为不能嫁娶，王娟儿未婚有孕，却因此丧生。”

“我说的对吗？王老爷！”众人便见王喜成颤颤巍巍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王喜成此时正面色发白，嘴唇颤抖着：“娟儿……娟儿当真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丢掉性命的？”

“老爷，您身体还没好呢，这里让我处理吧。”管家忙上前去扶住王喜成，对着白黎等人抱歉的摆摆手。

“不，你让他们说，卧撑得住！”王喜成突然提高了声音，管家不再言语了。

“是！”白黎颔首，眼神一厉道：“面子真的比你女儿的幸福重要吗？”

往喜成悔恨的捶着自己的胸口：“是爹害了你啊！”

“各位大人，我家老爷身体不太好，不能再受刺激了……”管家焦急地扶住王喜成，对白黎等人抱歉道。

“来了几次都没注意到梳妆台上的那张手帕，华仵作真是厉害，难道是李寅因爱生恨杀了王娟儿？”

从王喜成家走出来以后，吴云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对。”白黎斩钉截铁道：“那三具女尸都怀有身孕，这应该是一起针对孕妇的连环杀人案。”

吴云若有所思，仿佛突然开窍了一般眼前一亮，眉头微微舒展开来，复又对白黎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白黎没作回答，只是转身走到李家门口，正好碰上了推门而出的李寅。

李寅看到他们，立刻就什么都明白了，终是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承认了。

“我早就想站出来说清楚这一切的，想去把娟儿接回来，就算和一具尸体结婚我也是愿意的，可是我爹娘不让。”李寅痛苦的抱住了头，悔恨不已：“都是我的错，若是我陪着娟儿她就不会被人害了，求求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给娟儿报仇！”

白黎忙趁热打铁地道：“李公子可否将你知道的事说出来？”

“寅儿！回去！”李寅的父母急忙出言阻止。

“不，爹，娘，我不能让娟儿死的不明不白！”李寅态度坚决，李父李母大喊了几句不孝子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我与娟儿两情相悦，但是双方祖辈结怨已久，不许我们在一起，于是我们就偷偷地私定终身了。谁曾想娟儿却怀孕了，就在我们不知道怎么跟双方父母说的时候，城中贴出了遴选金针绣娘的告示，娟儿便报名参加了，若是她能参选，我们便有钱成婚了，到时候再将孩子生下来双方父母也就无话可说了。”李寅说着说着便红了眼。

“只是还没等到参加绣娘遴选，王家便要给娟儿定亲，担心我俩的事被人发现，只好决定先将孩子打掉，再做打算。那日娟儿是偷偷去济仁药房买堕胎药的，原本我是想陪着她一起去的，但娟儿担心被人看到了，她爹定不会放过我，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她一个人去了，谁知过了几日都没有娟儿的消息，谁知道却传来了娟儿被人害死的消息。”说完之后，李寅如释重负，却嚎啕大哭起来。

问明情况后白黎便不再说什么，面色凝重的从李家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那李寅难道不是凶手吗？”吴云忍不住询问道。

“不是。”白黎摇了摇头。

“他说的话可信吗？”吴云觉得这个李寅的嫌疑极大：“既然是连环杀人案，万一这个李寅是个衣冠禽兽，见色起意在前，挟私报复杀人在后？”

“噗！吴大哥，你以为这是话本子呢？”白黎轻笑道，吴云所述她表示不认同。

“不如咱们先去济仁药房瞧一瞧吧。”白黎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搞清楚，三具女尸指甲里的棕红色物究竟是什么呢？

吴云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而案情却依旧毫无进展，心下十分焦急，但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只好跟着白黎先去了济仁药房。

眼看着前头就是济仁药铺了，白黎突然拦住吴云：“吴大哥，你们在此稍候，我先去看看。”吴云无奈，却也只好应允。

白黎独自走到济仁药房门口，却并未走进去，而是转身与药房外的小摊贩交谈了一会儿。

随后与吴云等人汇合，吴云忍不住问：“华仵作你认识那小摊贩？为何不进药房去？”

“不认识，找那小摊贩问了点关于济仁药房的事。”白黎解释道。

“我问了药房门口的摊贩和周边做小生意的其他摊贩，这济仁药房是老字号了，祖上几代都是医者，为人极好。掌柜的便是坐堂大夫，常年定期施药救人，碰上些付不起诊金的还会无偿赠药。”白黎接着道，将她打听到的事无巨细的与吴云说了。

“吴云听完点点头表示肯定：“确是如此，这张大夫是城中出了名的好人。”

白黎见吴云对这张大夫也颇多赞许，便不再说话，好人并不代表没有犯罪的可能，在现代的时候就遇到过很多爱人眼中的好人，却依旧杀人犯法。

而白黎作为一个专业法医工作者，只看证据。

正想着，一行人便已进入了济仁药房，却见堂中坐着一个飘逸出尘的白衣男子，此刻正在耐心的为一个小孩子处理摔伤的胳膊，一边耐心地处理伤口，一边和颜悦色的哄着哭闹不止的小孩。

他全程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笑起来如沐春风，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观其面相，就连白黎也觉得并无不妥之处。药房的学徒看到几人进来，忙殷勤的上前询问：“几位大人来本店是要看病还是买药？”

白黎微微一笑道：“我们是来找张大夫的。”

那学徒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继续笑着招呼道：“我师傅正在给病人包扎伤口，还请各位稍候。”说完便走到柜台后面忙自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