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阮成君的话，流儿朝祖母看过去：“奶奶？”

老妇人笑了笑：“没什么，赶紧先进去吧！饭已经好了，阮姑娘你肯定饿了，流儿还不赶紧去盛饭。”

沉浸在能够出去的喜悦之中，流儿并没有过多地关注到自己祖母的不同。

阮成君却明显地感觉到不对劲，老妇人的笑容实在是太过于勉强了。

“婆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看着那边往厨房去的流儿，阮成君皱着眉头问道。

老妇人看着阮成君，却笑着道：“阮姑娘果然是我们家的救星，我家流儿，日后就托付给你了，他从来都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什么东西都不懂，还请阮姑娘照顾一二。”

“这是自然的，不管怎么说，流儿也是我的徒弟，这一点你就放心的，”阮成君说着突然间意识过来，连忙又道，“再说了，您不是也在他的身边吗？”

谁知道老妇人却摇头道：“我在这个谷里生活了一辈子了，如今要我到外面的世界里去，不瞒姑娘说，其实，我心里是害怕的，这一辈子也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老了！”

她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郑重。

“婆婆……”阮成君还是不敢相信，“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吗？那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生活呢？你年事已高，更何况，流儿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

“他会的，”老妇人笑看着阮成君，“他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困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

“流儿那么孝顺，万万不可能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终老，如果你是这样的选择的话，我敢打包票，流儿一定会留下来，他哪怕不要出去，也一定会照顾您。”

“所以，我不会成为他的羁绊。”老妇人脸上的笑容突然间让阮成君有一种意味不明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流儿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不可置信地朝他祖母道：“奶奶，你……你……”

看着孙子手上的瓷瓶，老妇人笑了，笑容充满了悲伤。

阮成君立刻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丝浅浅的血迹，然后身体便往后倒去，若非她扶得快，已经要摔倒了。

“奶奶！”流儿难以置信地冲过来扶起她，“你……你为什么要……”

“奶奶年纪已经大了，对奶奶来说，能够死在这个谷里，就比什么事情都要重要，也比什么日子都要自在。”

老妇人的表情有些痛苦，看着流儿的目光却满是慈爱：“孩子，你以后要多听你师父的话，外面的世界好得很，你……你终于可以出去了，奶奶……奶奶感到很高兴。”

“不！”流儿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明明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啊！

“乖孩子，快把奶奶扶到床上去，奶奶还有东西交给你。”

阮成君连忙和流儿一起将老妇人往屋子里搬，等到安顿好了她之后，却见她默默地看着自己。

阮成君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微微一点头道：“我先到外面去，流儿，你……好好跟你奶奶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