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伏特尔克的家族和路里克家族会有这么深的渊源。

不过，随之而来的一个疑问也出现在了尼萨克心头。

“你说是他们家族救下了你的先祖，那么有什么证据吗？‘七维空间的末日审判’距离现在可已经有上千年了，想要搜集证据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更何况，当时的路里克家族怎么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这可是稍微走漏点风声就会遭致最惨烈结局的选择。

那个时候的路里克家族，算算时间应该还该仅仅是率领着那个不出名的佣兵团，离第零号公会还差得远呢。如果说这是一种巧合，那么这未免也太巧了。可如果说这是一种高瞻远瞩，那么这个家族的前瞻性似乎有些吓人了。

“当然有，而且绝对是真的，我们家族的传记中明明确缺记载了这件事。”伏特尔克看向了那副画，“在那个孩子被救出之后，他们把他临时安置在了一个小山村中，那里也是他们的临时据点。在那里，他们将这个仅仅是几岁的孩子养大，教会他们生存和生活的知识。而且，在他成年之后，他们还把他送到了拉迪亚，毕竟是有魔法天赋。不过，这个孩子似乎并不对魔法感兴趣，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经营商业。所以双方就此分道扬镳，这个孩子凭借着分手时他们给他留下来的一笔钱，开辟了一片商业天地。后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便将姓氏改为了当年救下他的那个人的名字，卡麦尔森。这也是我们家族最初的发展史。”

虽然伏特尔克说的跟真的一样，但是作为听者的尼萨克倒是觉得漏洞百出，虽然说不上到底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故事听上去真的好假。

“那我们呢？那个时候，鬼人族又在哪里？”

“在当时驯养魔兽的关键流程，大都是由卢比森家族的人执行的，所以在正式提交军队之前，这些魔兽基本上只会听从他们。而魔兽对当时大部分的军用魔法都是有很高的抵抗力的，更别提一般的魔法了。所以为了对付那些魔兽，他们，从外面雇佣了尼尔瑞斯家族的一些刽子手，来执行清缴和抓捕。真正执行剿灭任务的，实际上是你们。”

这个事情，对尼萨克的打击可不亚于他当初知道伏特尔克和第零号公会合作时的反应。

说起来，作为族长，却完全不了解自己家族的历史，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自己的家族，当年都做过什么，似乎是要好好了解一下了。

“所以我才会跟你说‘原罪’，先祖的错误，由后人弥补，似乎没什么错误……韦尔德曼家族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所以哪怕我知道这个家族的遗孤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了。所以，这次轮到你们了……不过，正是这个契机，我才有机会和他们合作。我想，这应该没什么问题……更何况，他们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和他们合作也能多多少少缓解他们的压力……这也算，一种报恩了。更何况，我能从其中获得的利益也很多。”

“多大的利益，值得你如此冒险？”尼萨克并不是不知道所谓风险越大，收获越大的道理，但是作为一名时空之王，他所应该最求的，不应当是最稳定的收益吗？

“我问你，作为空间贸易最大的枢纽，我们能够获得的净利润，大概占空间贸易总份额的几成？”

“一成，或者说接近一成。”尼萨克想都没想，“这些东西我很清楚，毕竟大都是经过官方统计的，你想表达什么？”

除去类似于监管者的三维空间，剩下十八个多维空间，七维空间独占其中将近一成的利润，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当然，这只是维欧斯通过正当手段获取的利润，算上那些“额外收入”，那数字就更加庞大了。

“我再问你，十八个多维空间之中，时空王都环境最差的是那些？”

“维欧斯，以及十八维空间王都，谢格拉。一个是沙漠一个是雪山，而且几乎没有任何高价值的资源。所以这两个多维空间的经济来源，大多是靠着外贸。”

“所以，你知道吗？别看我赚的多，可是到头来为了维持平民百姓的生活和城市的发展，一年来辛辛苦苦的财政所得就已经寥寥无几了，有的时候甚至会出现大范围赤字。如果不再和他们合作，多赚取额外收入的话，我们早晚有一天会破产的！更何况我还需要在很短的时间里尽可能发展军事力量，这一样需要大笔的资金！维欧斯不像谢格拉，随便拿出来一个平民都能当士兵用，可是我必须为了接下来的战争积攒力量！你也知道，我手下的士兵有多弱！但是没有钱的话，什么都是无稽之谈！”

“战争？你要做什么？”尼萨克再次被惊醒了。

“你们还生活在温室里吗？这样会害了你们的！”伏特尔克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口中的那伙‘恐怖分子’合作吗？”

“为什么？”短短几分钟，就已经有这么多的隐情了，尼萨克也不得不认真听下去了。

“因为战争。”不知为何，伏特尔克重复了好几遍，“战争！战争！他们要发起战争！这不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你会说他们要发动战争？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虽然这个恐怖组织目前并没有展露太多的拳脚，但是尼萨克并不认为他们会发动什么大规模的战争。一来是他们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实力，二来是他们究竟敢不敢这么做。

这两点，似乎都不太好判断。

除非……

“他们的人已经来找过我了。”果然，问到这里，伏特尔克面露恐惧，双手捂着脑袋颤抖着，“他们的人，每一个都是杀人狂魔一般，我的几个手下，都看不到他们出手就已经被肢解了。临走前，拿着沾满鲜血的刀子的他们说了，如果我不和他们合作，我的下场会和他们一样！而且，他们也明确跟我说了，他们早晚会发动一场‘圣战’。”

“那你为什么不把事情公之于众？”

“因为我的弟弟啊！”几乎从不流泪的伏特尔克，在父母病逝后第一次留下了眼泪，“他们给我弟弟下了毒！如果我说出去，他们就会让我的弟弟消失在人间！而他们，会在战争结束之后把解药给我。所以我只能选择沉默，我只能在暗中积攒力量！我估计这场战争，最晚也会在一年之内打响！如果能付出一年的尊严，换来长达百年的和平，那我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