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个人从早上一直谈到了傍晚。没人知道他们两个究竟说了些什么，他们只知道，当伏特尔克从那个“关押重要人物”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先前眼中的疲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峻和坚定。

其实从各种意义上讲，伏特尔克都绝对称得上是一位优秀的领导者。不管是政界还是商界，他都有着独到的眼光和惊人的魄力。再加上年轻有为，抛掉掺杂在其中的个人感情，尼萨克真心认为，他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了。

只是，欣赏归欣赏，现在的他们是敌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尼萨克当然不会质疑这个小伙子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一方面他根本不会撒谎，作为执政者，他只有这点做得最“差”了。而另一方面，对于自己这样一个阶下囚，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和他的敌对关系就是毋庸置疑了，也许他杀了自己都在情理之中。不过，对于伏特尔克而言，他似乎并不想这么做。而且在他看来，优先处理圣战教廷的事情才是重要的。

“作为领导者，即便心怀仇恨，双眼也不应当被蒙蔽。”

这是伏特尔克离开房间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这是他的真心话。

·

“呜啊……爽！”

躺在浴缸里，被水没过肩膀张羽扬低声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羽扬开始有了早上沐浴的习惯了。只要时间不是非常紧急，他都会打开喷头从里到外好好泡泡澡。按照他的说法，自己似乎是因为之前在医院躺了太久，以至于后来洗澡的时候发现身上的污渍怎么都洗不完，于是演变成了天天都会，结果不知不觉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

倒是说来，这个习惯真的不错，洗完澡，仿佛整个身心都得到了解放。以这样的姿态迎接清清爽爽的一天，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啊。

只是，这种被莫名其妙盯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从他起床开始算起，他总是感觉到，似乎一直有一道视线在暗中盯着他。虽然并没有感受到什么恶意，但是当他想到，自己在被来历不明的视线盯遍全身……

不敢想了，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了。

“哥，早餐做好了，下来吃吧。”

张羽扬正在浴缸里面打颤呢，就听见妹妹在楼下叫喊的声音。

爬起身来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吃饭了，要不然时间估计就不够了。

这时——

“谁！”

张羽扬清清楚楚地看到，在浴室窗口外的树上，一个人影蹿了出去！

果然没有感觉错！就是有人在盯着自己！

肯定不会是威德尔和卡丽斯的手下，他们派到自己和妹妹身边的，只有那四个已经彻底暴露的特工。

而如果不是他们，也只会是他的敌人了。

可是刚才，对方明显是在躲避他的视线……

“哥？你在干什么？怎么没声音了？”

“啊……啊！我想起来点儿事情，有点走神了。”

“哦，那你自己出来吃饭吧，我都放在桌子上了。今天我值日，要赶紧走了。”

“知道了。”

随后，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以及大门开合的声音。

·

吃完早餐，张羽扬也收拾东西上学去了。和以往不一样，这次，他让已经把妹妹送到学校的几位特工开车送他到学校。

虽然暂时不知道对方身份，不过这样一来，应该暂时能甩掉他了吧。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真的很骨感。

汽车，一直以最高限速行驶在城市的道路上，沿途的景色都在飞快地向身后退去。第一次坐私家车上学的张羽扬，对此很是新鲜。而坐在副驾驶的那位，则表情严肃，一直在盯着后视镜，他要确保身后没有跟踪的车辆。这时，他突然惊叫道。

“后面有人跟着……嗯？还是用腿？”

用腿？

听到这么说，坐在后排的张羽扬也下意识回过了头。

天啊！

这是什么？一个人吗？

一个神秘的蒙面人，此刻正在此汽车身后穷追不舍。他没有开车，哪怕是滑翔伞和自行车之类的代步工具都没用，仅凭一双腿，居然就能紧咬住他们不放，他的速度已经快到张羽扬都没有办法完全看清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了。他在道路两旁的树梢之间来回飞舞，引得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还能再加速吗？”副驾驶问驾驶员。

“你想让我再贴上几张罚单吗？这已经是最高限速了，已经将近50迈了。”

“50迈！这还是人吗？”副驾驶看着身后的人，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加速吧，大不了扣我的驾照的分。”

“得，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猛地一踩油门，车子直接飞了出去。

这下，那个人算是没有跟上，他的人影渐渐被汽车甩在了后面，渐行渐远。而张羽扬，也是终于“平安”到了学校。

·

“这次考试，咱们班有两个同学不及格，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

课堂上，年迈的语文老师坐在放在讲台上的椅子上喋喋不休着，而下面的同学们，则议论纷纷，争先恐后猜测着究竟是哪两位“获此殊荣”。

“诶，班长，你说是谁这么厉害？老爷子可都说了，这次不及格的要罚抄卷子……”张羽扬身边新调过来的一个男生问道。

卡丽斯并没有把安娜依调到沈墨的位置，而是另选了一个男生坐在了这里。

“这个……我也猜不到。”张羽扬把卷子翻了过来，“咱们班的语文成绩都不错，猜不到。”

“嗯？不会是你吧？”

“怎么可能？”

虽然张羽扬说的信誓旦旦，可是他知道，两个不及格的，一个是沈墨，另一个，就是自己了。

那么长时间不学习，换做是谁，学习成绩恐怕都会下降不少吧。

看着老师在台上讲解着卷子，张羽扬撑着脑袋，满脸苦闷。

就在这时——

咚咚。

“谁啊……哦？老罗？”

听到敲门声，语文老师奇怪的看向门口，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影站在那里。

罗老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