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作者:刘兰芝 | 分类:现言 | 字数:14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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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神秘
倚坐车壁,娜塔若有所思地凝着眉,我轻问一句,“这是去哪儿?”
她愣了愣,颤声道,“别问,别说,如若知道了,对您没好处!”
行了一会儿,车驾在一处庙宇前停驻,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映入眼帘――隆福寺。
难道是拜佛?为何如此神秘兮兮!
影竹扶我登上台阶,转眸望着身畔的塞丽娜塔,她显得万分欣喜,仿佛遇见天大的喜事。
红衣黄帽的喇嘛迎出,我恍然大悟,原来这隆福寺是座番庙。
娜塔压低声音,附在耳畔轻语,“您入内堂稍事休息,我同上师有话要说。”说着跟随喇嘛步入偏殿的禅房。
这寺庙虽小,但环境清幽,我四处走动,观赏风景。
影竹小心搀扶,悄声叨唠,“这丽妃娘娘也太奇怪了,既是拜佛祈福,大可以正大光明,何必如此鬼鬼祟祟?”
笑而不答,心中早已有数――西蒙瓦剌人多信萨满教,而并非黄教。仅是一面之缘,分明瞥见那红衣喇嘛拥有一双碧眸,他不是塞丽娜塔的族人,就是她的故人……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没见塞丽娜塔出来,我有些累了,倚着廊柱小憩。
不经意间,瞅见三四个喇嘛抬着一只沉重的木箱入殿,其中一人操着不太利落的汉话指挥道,“火药,放干燥!”
话音未落,只闻马蹄笃笃如潮水涌至,山门被拍得乱响……
慌忙从禅房奔出,塞丽娜塔一面拢着纷乱的发丝,一面手忙脚乱地系着如意扣,厉声吩咐道,“不要管我,你们快走……”
心头一沉,她与那人在禅房里……
不等我回过神来,那碧眸男子已将塞丽娜塔紧紧揽住,决然道,“要走一起走,我不能放手,不能再放你走!”
“别傻了!”她泪流满面,凄声道,“相信我,总有一日,我会平安回到哈拉和林。”
碧眼男子陡然瞥见我,大喝道,“一定是她告得密!”说着亮出寒若新月的弯刀,向我逼近。
“不要啊!”塞丽娜塔挡在他面前,哀声泣道,“她是好人,一直帮我,算我求你了,快点走!”
那人无奈摇头,长叹一声,带着手下遗弃了木箱,越窗翻墙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山门被人硬生生撞开,身着褐衫皂靴的西厂缇骑冲了进来,持刀仗剑道,“叛党何在?”
塞丽娜塔望向我,默然无语,一双水眸溢满凄楚的泪――瞬息万变,她与那人的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事出突然,我来不及多想,鼓起勇气大喝一声,“大胆,见到丽妃娘娘还不跪拜!”
在场众人一惊,还了刀剑入鞘,单膝跪地,“奴才多有得罪,还请娘娘见谅!”
张扬放肆的尖厉笑声传来,抬眼望去,门外闪入一人,耀眼的金绣华服说明他位高权重,只听他幽幽笑道,“既是宫中的丽妃娘娘更该遵规守矩,西厂办事奉得是皇上的圣谕、菀贵妃的懿旨,任何人不得随意干涉!”
骇然打量,奇怪的白银面具蒙住了大半张面容,只留下水意流转的双眸以及嫣红似火的薄唇……
他是……何人?
难道是……
一听这话,塞丽娜塔更为胆怯了,轻轻挪步靠向我身侧,语声楚楚,“一定要救我,求您!”
厂卫的职权极大,可随意逮捕朝中大臣,不必向皇帝奏请――她胆怯,我比她更害怕,冷汗将衣衫浸得透湿,心儿忐忑不安,几乎要从嗓子眼一跃而出……
缇骑已在寺中大肆搜检,校尉回报道,“督主,寺内无人,查获火药一箱,火弩流星箭若干!”
那人冷冷一笑,斜眼睨我,“果然是叛党,速速将此二女拿下!”
他竟是督主?
努力回忆,似乎听闻永琰提起――西厂厂公是司礼监掌印大太监王直!
想将我二人拿下,似乎没那么容易,立时冷下脸来,厉色道,“敢问督主可是王直王公公?”
唇角微微上扬,挑起*的轻笑,“在下正是!”
原来真是个死太监,我不屑道,“今日之事,完全是一场误会,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太后以及忠王永琰的面子,公公还是要给的……”
听闻搬出忠王九千岁的名讳,王直陡然一怔,不由抬眼细细打量,随即单膝跪地,俯首行礼,恭敬道,“有眼不识王妃大驾,还请恕罪!”
见他行这般大礼,我倒有些局促了,瞥眸望向塞丽娜塔,偏转话锋,“娘娘,时辰不早,该回宫了。”
王直极为知趣,吩咐厂卫缇骑,“护送娘娘回宫!”
行至车畔,他居然亲自伸手来扶,我瞪他一眼,“公公还真是殷勤呢!”
听闻我语中带刺,他眸色一寒,不动声色的退下了。
此事过于蹊跷,一入玄武门,我便喝令停车,带上影竹徒步回了慈庆宫。
边走边想,不住琢磨,如若永琰问起来,该如何解释,该不该说出真相……
前脚跨过门槛,青芮便迎上前来,见我一脸冷汗涔涔,忙问道,“主子,您还好么?”
极力掩住仓惶之色,径直入内室,浅笑道,“方才去文渊阁看书,有些累了……午膳不必传了,我要小憩一会。”
惊魂未定,缓缓落座,只听永琰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焦急迫切,“苹可曾回来?”
侍女恭声答道,“王妃刚刚回宫。”
猛地撩开珠帘,他大步来到榻前,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遍,长吁一口气,“丫头,你将我吓个半死!”
佯装不知缘由,千娇百媚笑道,“究竟是怎么了,你如此紧张?”
紧锁眉头,阴沉面色,永琰似嗔似怒,“难道真要快刀架在颈脖上,你才会学乖么?东西二厂可是魔窟,不死也要脱层皮,如若你来不及表明身份,我怕连尸首都寻不回呢!”
温言而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定是王公公夸大其词了!”
他面露寒色,眸光不辨喜怒,“听闻你出了事,我当即拔剑出鞘,恨不得斩了王直!”
怯怯抬眸相望,心底暖暖的,他真的很在意我……
要不要告诉永琰真相,我迟疑了,小心翼翼试探,“似乎没那么严重,仅是一场误会而已!”
细细端详我的神情,他迫切问道,“怎么无缘无故去往隆福寺?”
低垂了头,躲避着灼人的目光,颤声道,“是塞丽娜塔,她去番寺为皇上祈福……”
“真是这样么?”永琰勾起我的下颌,深深凝望,似笑非笑道,“骗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说起瞎话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
侧首躲开他的手指,语声软了半分,“本来如此,实事求是!”
目光寒栗迫人,如冷冽的利剑划过肌肤,他敛了笑容,逐字逐句顿道,“最讨厌别人骗我,谁都能骗我,就是你不能!”
“请别告诉皇上,也别怪罪塞丽娜塔!”永琰待我那么好,真的不忍心再骗下去,最终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她央求我陪她去隆福寺,见喇嘛祈福,后来西厂的人到了,说那些喇嘛是叛党,还搜出一些火药和弓弩……我就只知道这些!”
挨在身边坐下,他将我揽入怀中,淡然笑了,“这次总算没骗我!”
咬唇深望,不禁有些愕然,“难道你……”
“今日发生的一切,王直早就回禀了,我也早已知晓,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四目相对,心底有些冰凉――该欣喜,还是该悲哀……
欣喜,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悲哀,他由始至终,不相信我。
心底泛起波澜,脸上依旧挂着微笑,“那些喇嘛的身份,你也一定知晓了。”
永琰笑了,怅然叹道,“在这世上,痴心痴情的男人还是占了大多数,即使塞丽娜塔以死相逼,还是没有止住巴图蒙克的脚步。”
噢,那碧眸男子,原来是他……
正说话间,忽有内侍禀报,“皇上宣召王爷及王妃前往永和宫,有要事相问。”
“永琰!”轻唤他的名字,低声柔语,“答应我,千万不要出卖塞丽娜塔。”
喟然一笑,他侧首看我,“你为何向着她?”
轻声吐出久积心底的话语,“其实,爱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
行至永和宫外,隐隐飘来女子的悲泣声,听声音仿佛是塞丽娜塔……
威严的声音在殿内炸响,皇上厉声训斥,“宠你两日就无法无天,连朕都敢顶撞,你与那些喇嘛见面到底有什么企图,如若再不说,别怪朕无情无义,将你交予西厂处置!”
交予西厂处置!他的话语犹如冰水从头浇下,我顿感心惊胆寒,一步一颤,缓缓挪动步子。
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永琰见状,慌忙将我扶住,柔声安慰,“有我在,你与她都没事!”
跨入正殿,恭敬行礼,垂首可见满地瓷器琉璃器碎片,就连镶金嵌银的紫檀木屏风也被推倒在地。
塞丽娜塔侧坐榻上,悲泣不停,碧眸蒙上一层赤红,声音幽咽沙哑,全无往日的万千仪态。
不顾我与永琰在场,皇上扬起巴掌扇向她,怒气冲冲喝道,“贱人,哭什么哭,给朕滚出去!”
塞丽娜塔二话没说,一边抹着泪水,一边踉跄着足步向殿外而去。
语声飘忽,只听永琰轻轻而笑,“既是不喜欢,迁入乾西所即可,皇上何必动怒,怒气伤身啊!”
皇上一愣,蹙眉惊问,“那些喇嘛的身份查清了么?”
目光锋锐,永琰三言两语,“喇嘛原是隆福寺的喇嘛,并非什么叛党,只是私藏了些火药,一见西厂缇骑,便心虚越墙而逃,臣弟已下令悬赏缉拿。”
皇上不动声色,目光却越发幽深,转而望向我,一本正经,“据王直回报,当时你也在场,不知……”
不曾料想会问及我,心头一紧,颤颤答道,“回禀皇上,当时苹的确在场,丽妃娘娘去隆福寺完全是为了求签祈福,后来不知怎么的,西厂的人冲了进来……”
疑虑的目光扫视着我,皇上似乎不太相信,步步紧逼道,“仅是这样?你所说的,朕所听到的,有很大出入,除了王直之外,还有密探禀报――你与那些喇嘛原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