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休息一阵子了。”张健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大半年来，老胡和老马轮番上场，基本上没休息过，当初那句‘学习使我快乐’，早就不知被遗忘到何处。

B区，众人再次集中到休息区，一边吃着毫无新意的食物，一边讨论最近新奇事。

“你们也听说了吧，设备升级，要采集面部特征、指纹、血样。”石磊兴致极高。

“听说了，给的理由是：以后不再使用眼镜，而是真正的头盔，据说感官更好，更真实，安全性更高。”周池怏怏地趴在桌上，眼皮懒得一下。

“不激动？”

“确实没啥激动的，其实头盔设备早就有了，没给我们用罢了。”果然还是冬晨消息全面，“而且这次只是用头盔采集信息，普及，现有的资源做得到吗？”

“哦，如果只是采集，那有啥意思。”果然，听了解释，石磊也不感兴趣了。

“也不知道这次中间那帮人怎么想的，既然不能给大家分享，采集有什么用，费时费力。”张健没那么在意，反正无所谓，自己没安装助嗅器，换什么都与他无关，只是既然大家都在讨论，发下言，凑个热闹。

“是啊，反正我是没什么感觉，对了，你们助嗅器好久到期，快摘除了吧？”周池抬了下眼皮，问到。

“快了，没多久了，第一次，不能满一年，怕有不良影响。”说到这个，石磊有些惋惜，这大半年已经让他习惯了这套系统，同时也开始迷恋这个感觉，经常跑到上界到处闻，真正做到了闻所未闻。

“你们还不准备装吗？”冬晨问张健，虽然现在小组的人关系不错，但冬晨始终不待见周池，除非集体聚会，从不单独说话。就像现在，即使问的是周池和张健，也不会面向周。

“不了。”张健下意识地看了看周池，“还是再等等吧，现在这样还好，可以做运动。”

“……”冬晨闻言隐晦地瞪了一下周池。

“额，你们先聊，我肚子不舒服，去蹲一下。”张健突然感到肚子不舒服，绞痛，来不及多说，直接冲向西面。

“。。。。。。”几个人互相望了一下。

“三娃这是怎么了，咱们没说什么啊。”还是女孩子敏感，李超以为刚刚的话题冒犯了张健。

“是没聊啥啊，别太在意，可能是单纯的肚子不舒服。”谢许东看了一下石磊，希望大家不要多想。

“你们先聊，我刚好也要去，顺便看看他。”冬晨有些不放心，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哪句话刺激到那个脆弱的家伙，说完紧跟着向西面走去。

……

“嗯，额，哎。呼~”张健蹲在坑上，一系列复杂的表情相继展示。

“没事吧？”冬晨靠在外面，对里面询问。

“不知道。”张健虚弱地说，“很难受，好像把灵魂排出去了一样，好虚。”

“……”冬晨不知道怎么接话，灵魂这种东西不是往上飘的嘛，还能从下面跑了？“你不会是私下说了‘地藏神灵’什么坏话吧，否则怎么会突然难受。”

“我也不知道啊，刚刚下线，我都没来得及吃东西。”张健很无奈，好不容易轻松一下，有一段假期，结果遇到这事。

“要不然就是你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等下我们去拜拜吧。”

“你才被缠上了。”张健对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很抵触，“小心回头我刚排出去的那部分灵魂缠住你。”

“真恶心。”冬晨不以为然。“差不多就出来了，去沙池埋一会儿，可能就好了。”

“呼，走吧，去埋一会也好。”张健提着裤子，慢悠悠地起身。

“你什么身体啊，这还天天锻炼呢？太脆弱了。”

“切，我这段时间，已经……”不等张健说完，突然眼前一黑，隐约听到耳边，冬晨呼唤自己。

“三娃~，……”

……

当张健慢慢恢复意识，已是2天后。

“醒了？喝点水。”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张健刚苏醒，意识模糊，不及辨认声音的主人，慢慢等视力恢复。

不过最先刺激到神经的，是腥臊恶臭，下意识地引发一股呕感。

侧身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一时缺氧，应激反应深吸了几口，也许是实在没有体力，这次连呕吐状都没有形成。

“你昏迷了2天，没吃什么东西，吐不出来。能坐起来嘛？喝几口水吧。”声音更加熟悉。

这时张健才看清，身边人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很吓人。

“师父？！”张健惊奇，‘东哥’怎么在，或者更应该称呼为‘舅舅’。“我怎么被送回来了？您怎么瘦这么多？”

‘东哥’没有回答，看到张健能说话，精神还算好，便扶着张健斜靠着坐起，递过来一个壶，示意张健先喝点，等张健喝完，猛烈地咳嗽了一些，才说“你看清楚些，这里不是我们原来的A区，是F区。”

“F区？”张健心中一紧，借于虚弱，只是缓慢地环视四周，像是一个单独的隔离区域，空间很小，确实找不到原区的影子。

“前两天你拉肚子，然后直接昏迷，B区害怕出现疫情，直接将你送去最近的周家A区诊治，我恰巧在，其他人都害怕被你传染，于是便安排我照顾你。那里的医者对你的症状无能为力，于是上面就命我将你送来F区，所以我们现在在F区。”

“那你怎么还在？为什么不回去？”张健知道，F区是给病患或者衰老者最后的栖身地，一旦被送来，不过在这里等死罢了，等到死后被融入泥浆，终归循环。‘东哥’把自己送来，应该想办法回去才是，留下来~，哎。

“没相干的，我的命早就没了。”‘东哥’毫不在意地说。“留在A区，原本也只是想有机会再见一下你的母亲，说声对不起，现在见到你，也一样。”

“我到底怎么了，还能活多久？”张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由于‘梦境’的原因，当年的事他也没资格去指责任何人。

转移注意力，先看看现在自己身体如何了。

“我私下里问过医者，也说不出什么确切原因，他说有可能是虚脱，如果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体内内火旺，激发潜力应对当前事物。当放松那一刻，会卸掉多余的‘火’，由此会有‘多便’的症状，同时会造成虚脱，属于正常现象。但现在地下形式紧张，他不愿多观察，也害怕误诊造成疫情传播，因此上报为不知名原因，建议隔离观察。上面已经焦头烂额，自然不想多事，就把你扔到F区。”‘东哥’一边帮给张健腿部按摩，一边有气无力地说。

“这么说，我们将要死在这里了？”张健双目无神，愣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