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

上官野藏在袖中的手逐渐成拳，声音中克制不住的细颤。

“出去。”

依旧平静，依旧陌生。

“你这又是犟什么？”景辞明白苏秦的意图，“你要将一切都发展到不可扭转才追悔莫及吗！”

上官野依旧无动于衷，眼神定定的望着苏秦，就好像一眨眼苏秦就不见了似的。

“呵。”

苏秦轻笑了一声，“这是谈不下去了是吗？”

“一直以来，你上官野有哪一件事是尊重过我苏秦意见的？你自以为是，给我带来的伤害一次又一次，扪心自问……”

苏秦顿了一下，语气淡淡道，“我哪里对不起你？”

上官野依旧没有言语，但呼吸明显沉重了几分，眼眶红红的扭开了头。

“出去！”

苏秦的话语中明显带着不耐烦的语调。

依旧没有动静，一旁的景辞忧心忡忡的望着上官野，终于耐不住开了口，“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包括你身上……”

“景辞！”

上官野的话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上官野，若是动手，你知道的，”苏秦起身，俯视着眼前的人，“留一些体面吧。”

“我留下……给你说，”上官野没有抬头，低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语气中带着乞求，“好不好？”

和卑微到骨子里的伤感。

苏秦直接抓住上官野的领子，强迫上官野抬头，“你以为，我今日是要和你再续前缘，培养感情的？”

酸涩的苦楚渐渐的爬上四肢百骸，苏秦嘲讽的目光让上官野本能的摇头，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无法言语。

“两两深情对望的戏我不奉陪，麻烦你——出去。”

“上官野。”苏秦语气有一些沉重，“不要将你的尊严丢在地上，我觉得恶心。”

恶心？

上官野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些话。

上官野站在密室外，望着紧闭的房门，“苏秦，比起让你恶心，我更害怕你将那些伤痛再经历一遍。”

上官野的呢喃带着细细的哭腔，认命般的将眼睛闭上，将眼中所有的不安与惶恐都遮挡在内心的阴暗之中。

时间流逝得太慢了，慢到上官野觉得此时此刻连呼吸都是不顺畅的，不顺到上官野觉得时间的流动就像是刀在对进行凌迟一般。

滴血不见，却疼进骨骼。

直到密室的门有一丝响动，上官野才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躯，黯淡的目光就像是深井一般——毫无光芒。

苏秦站立在上官野的对面，彼此相望。

看着苏秦不为所动的模样，景辞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忧。

似乎这样的苏秦才是那个毫不犹豫跳下悬崖的人，似乎这样的苏秦才是那个敢爱敢恨的苏秦，可似乎，这个人——不是苏秦。

但将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讲述出来，景辞还是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至少他感觉身上的枷锁拷得没有那般紧了。

呵！

人就是这样，做好人做不到完全，所以总觉着将自己身上的罪恶赎去，自己就能变得圣洁。

其实不然，发生过的事，就算是被原谅、被遗忘，都只是错误者期盼的一个结果，往往受伤害的人都只是不愿意活在过去。

并不代表你没有错……

景辞先行离开，留下两人寂静的对望。

过了良久，苏秦缓缓开口，声音中听不出半丝情绪，“景辞所说定然存在隐瞒。”

语气淡淡，听不出是在试探还是有了确切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