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上官野没有否认，但是应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开口，只是将眼眸垂下，不再望着苏秦。

苏秦也没有催促，只是不停的咬着自己的嘴角，思考着景辞刚刚讲述的逻辑不通的部分。

为什么是她？

这个问题景辞思考了许久，或是景辞编造了许久。

其实对于景辞的回答她该相信的，毕竟景辞能知道她是异世之魂……

但是皆空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佛家之人，理应普度众生，但为何渡他不渡她，为何牺牲她？即便知晓她能重活。

不合理——

“因为，”上官野的声音有些哑，“我不是上官家的血脉，景辞——才是。”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苏秦的眼中的茫然一闪而过。

“景辞才是敏妃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幽邵的一己之私，为景辞，也为巫族。”

“皆空也是巫族，我和景辞命运相连，我死，景辞也不能活。”

像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上官野的话音中带着无关己事的凉薄，“所以我不能死。”

所以他不能死……

上官野不知道景辞说了多少，但是景辞绝不可能告知苏秦他的身世……

“还有那一日，”上官野的眸中渐渐浮上一些难以言说的懊恼，“风月楼的醒酒丸，我也知道不是你……”

苏秦无声的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样去评说这么荒唐的事。

这件事里面有一些细节依旧不能连接，但是大体的框架已经呈现，她也不想纠结这件事情到底都是谁在算计……

其实都不重要了。

她今日想知道一切的事情只不过是为那个不能看这世界的孩子一个交代，若要深究，该去找谁问个明白？

皆空的母亲？

那个开异世之门将她强行带来的人？

“倒是难为你，对敏妃的情深。”苏秦的语气有些轻嘲。

知道自己不是敏妃的孩子，遭受非人一般的待遇，依旧在望城坡上朝拜，该说这人有气概还是该说这人……

“敏妃到死都不知道我和景辞被换的事，她是真的恨上官家，也是真的恨我，”像是怕苏秦误会什么，上官野急忙开口，“我也是在你被幽邵带走之后才知道这些事的。”

可怜？

无辜？

到底他们两人之间谁被算计得更深，伤害得更重？

苏秦纠结不出一个所以然，或许就像景辞说的一样，他们对于这样的事都是不可避免的，这就是宿命。

宿命……

宿命这个东西，她和上官野能有这样的结局不过都是因为她当初喜欢上了这个人，但是，那个死于腹中的孩子……

那个孩子……

对于什么事情苏秦都能慢慢释然，唯独那个孩子是苏秦一直不能触碰的痛。

“上官野，”苏秦看着上官野，等待着上官野的抬眸。

悲怆，无措……

苏秦不知道用哪个词去形容上官野，但还是在这样的注视下一字一顿，“告诉你一件事。”

语气中带有一丝不加掩饰的报复，“李欢颜的尸体，没有烧。”

如自己所期待的，上官野的眼中带着浓重的震惊，惊恐的望着她。

苏秦巧笑嫣然，笑得没心没肺。

“怎么办呢？”苏秦带着商量的语气，“你们这么害怕的引东蛊，要是出世了怎么办？”

一时间，上官野竟无法分辨此时此刻，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望着苏秦的目光一瞬都没有移开，上官野想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责怪？

哄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