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榆城一小终于迎来期待已久了寒假。

假期头一晚，群里十几个家长就商量着要一起来一趟自驾游。一番讨论过后，连同猫老师和小玉师母在内总共二十二家报名参加。

起点榆城一小，最后一站泸沽湖。

战神何因为快要比赛了，只能缺席这次集体活动。小树同学得知情况后又哭又闹地强烈抗议。

最后实在没办法，和丈母娘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由外婆带着两小只蹭车参加。

两天以后，一年二班寒假旅游团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送走了两小只，何超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索性直接猫在老变压器厂里开始了封闭训练。

对此天娜倒是没啥异议，她很清楚狗东西的战斗力。这会儿家里没人了，留狗东西和她两个人在家，指定是要出大事的！

没准等老妈和两小只旅行一趟回来，肚子里已经有个老三了……

话说吴富贵和学尧兄出了一趟差，很意外地与这个小老弟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单方面的）。

由于这趟出门把新项目打理得井井有条，胖姐姐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提升。甚至出差回来当晚还让他进屋睡觉了。

吴富贵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学尧兄的“榜样”效应，觉得这小子不错，富贵不能淫，能处。于是有事没事总喜欢找学尧兄出来喝点小酒洗个脚什么的。

可怜的学尧兄不胜其烦，碍于胖姐姐的面子又不好发作，只得躲到变压器厂里，连货拉拉的大单都不接了。

“我赵学尧今天把话放这了，我就是饿死，陪你打拳打死，我也不会跟那老流氓出去花天酒地！”学尧兄这样说道。

可惜第二天吴老板就带着一大车啤酒饮料大鱼大肉追过来了。

安排手底下一大帮子人在网上训练场旁边支起锅灶烧烤架后，老流氓正式宣布入伙训练场。

学尧兄黑着脸准备再次跑路，被何大帅哥好说歹说拦了下来。不得已只能给胖姐姐打去电话，刚说完情况，胖姐姐直接在电话那头笑疯了。

好嘛，这么多年以来老流氓吃喝朴堵的臭毛病一点没改。想不到遇到学尧兄愣是瞬间“从良”了。

对于这种高端人才 胖姐姐自然不肯放过，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老流氓不出去作妖，她愿意每月给学尧兄开五万块工资。

话是玩笑话，依学尧兄的性子，这钱他肯定是不会要的。眼看着吴富贵消停下来，胖姐姐也舒坦不少，他自然是打心底里为胖姐姐高兴的。

打完电话，没过一个小时，纳兰妹子带着一大摞资料也来到了老变压器厂。

胖姐姐宣布新项目第二期工作依旧由纳兰和他一起跟进。

何超能清楚地看到老光棍赵学尧眼里的欣喜和担忧。

欣喜自然不用多说。担忧也很好理解，毕竟学尧兄单身这么多年，乍一下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年龄和学历还差这么远，任谁都要自卑忧愁的。

感情这种事，讲究的是顺其自然两情相悦。何超很清楚这一点，只得默默旁观，偶尔给学尧兄支支招打打气。

至于老流氓吴富贵，对付起来自然是手拿把掐，安排小光头带几个小老弟过去吹吹牛带带高帽，不消一个小时老流氓就倒在躺椅上人事不省了。

———昏割线———

深夜，榆城四中高中部。

一个健硕的身影在操场上漫无目的的踱着步。

“怎么了？有心事吗？”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他回头，看到月光下佳人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跟来了？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

说话间，他脱掉风衣，霸道地披在佳人身上。

“这里就是你以前念书的地方？”

他愣了一下，目光深邃地望着黑漆漆的操场。

“是啊，天明，我，建军……还有那家伙，都在这里念书。”他轻声道，“那个时候，我们四个貌似挺出名的。”

“F4吗？”佳人轻笑一声，“那一定是很美好的回忆吧！”

他苦笑着摇摇头，柔声道：“或许吧，大多数故事的开头似乎都是喜剧。”

眼神逐渐有些迷离，眼前的静物随之慢慢模糊，仿佛时光回溯，再一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场景。

……

篮球场看台角落里，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

少年何超正满头大汗地帮天明处理伤口。寸头云海也是鼻青脸肿，不过他身上的伤明显没有天明的重。

手臂上大腿上后背上三处深深的刀伤，清楚地告诉何超不久前天明和云海经历了什么。

刚刚涂上的伤药很快就被淙淙流出的血水冲掉了。

何超颤抖着手，一次又一次地把金疮药抹在伤口上。

“这样不行的！我们去医院吧！”何超带着哭腔道。

“没时间了！他们肯定报警了的。”少年天明笑着摇摇头，大概是有些失血，他的嘴唇有些苍白，“这一次事情有些严重，我们肯定是跑不掉的了，好在你和猫蛋都没参与。”

云海在他身后，痛苦地揉着头发。

“陈天明你这个白痴！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吗？”何超红着眼哽咽道。

“傻子，我是你大哥，当然要帮你出面摆平事情了！”天明淡淡地说道，“对了，今天不是跟小妞出去花天酒地了，跟哥说，有没有亲到嘴巴了？”

“我亲你妹！”何超没好气道，“这会儿都什么时候了，还瞎几吧开玩笑！你实话说，对面到底怎么样了？”

天明叹了口气，低声道：“不太清楚，太乱了顾不上。至少是重伤两三个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挂了一个。”

三人一阵沉默。

猫蛋踉踉跄跄地从远处跑过来。

“警车到学校门口了，我刚刚打听了一下，天明砍伤了四个人，都还在抢救中。”猫蛋嘴里飞快地说着，“怎么办？这回估计靠我老爸是没戏了，拿钱摆平也悬！”

天明沉默片刻，一脸严肃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挑起的，鸭蛋算是旁观凑热闹，你和牛蛋都不知情！你们三个给老子记好了！”

何超刚要出口反驳，被天明犀利地眼神震住了。

天明搂住何超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万一出事了，别忘了帮我照顾我爷爷！”

何超愣了一下，缓缓地点点头。脸上尽是苦涩。

几束手电朝这边射过来。

“人在这里！”有人高喊道。

天明回头看了云海一眼，叹了口气。

他艰难地起身，拍了拍大块头的肩膀。低声道：

“抱歉了兄弟，把你拉下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