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山深吸一口旱烟，透过烟雾不知道看向什么，“恩，那也只能这样了。”

周六早晨，田小福起了个大早，一早晨就在收拾东西。

“唉？今天不是礼拜六吗？你们今天还上学？”刘翠芬问。

“没啊，今天不上学，不过今天不是集嘛，我要上集。”

“上集干啥去？想买啥？要多少钱？妈给你找。”

田小福想了想，“妈咱家有没有零钱？要不你借给我二十块钱的零钱吧。十块钱也行。”田小福指了指自己身前的袋子，“我上集去卖东西去，人家要是买东西的话，咱们不是得给人家找钱嘛。”

“卖东西？卖啥？”刘翠芬剥开田小福收拾好的蛇皮袋子，从里面看到了各种精装笔记本、圆珠笔、笔芯、橡皮甚至还有明星的贴画儿。“妈呀，这老多东西你啥时候整回来的？这从哪儿整的？这得多少钱啊。”

刘翠芬不会算别的，但是她家俩孩子念书，这平时也会有买个本子笔啊之类的事儿。一根普通圆珠笔都得四五毛钱，一个本儿最便宜的也得两毛，那种精装的看着很精致的本子可都是要一块以上的。这，这么大一兜子这得多少钱啊，就算是进货这也得不少钱吧。

“这就上次我和福笙哥去县城的时候买的啊，钱用的是福笙哥给的方子钱。”

刘翠芬问，“福笙到底是给了你多少钱啊，这都买了新衣服了，那衣服也不便宜，这些东西也不少钱，福笙给的也太多了。”

田小福笑笑，“妈，瞧您说的，福笙哥还能亏了自己倒贴给我钱不成？这些方子不说别的，等到炸鸡店开店了你就知道这方子有多值钱了。旁的我不敢多说，只第一个月的盈利支付这个方子钱都绰绰有余。福笙哥的房租、设备钱，最快半年最慢一年也会尽数收回来，再往后那就都是纯赚的。而且我还要在三年内不断更新方子，虽然也给我钱，不过相对盈利来说也不算什么。店铺不用他管，几乎就只靠着他的识人眼光就能躺着赚钱。妈，福笙哥绝对不会亏的。”

刘翠芬噗嗤一笑，“小小人脸皮怪厚的，还说人家福笙有识人的眼光，识谁啊，你啊。”

田小福仰着头美滋滋的说，“那当然，如果不是看在他是福笙哥的份儿上我肯定还得好好的宰他一通呢。我这方子都算贱卖呢。”田小福这话可是真没说假话，想想后世各种连锁加盟店，只是人家允许它卖，只提供配方的使用权利就得交不少钱，轻则几千重则上万甚至几万都有。她不过是一千多就把炸鸡的方子给卖了，而且这方子在目前来说还是物以稀为贵的独一份儿，而且还算她把自己卖给炸鸡店，三年要不断的更新方子，虽然也有佣金，但是和带来的效益相比绝对是毛毛雨。

当然，因为那人是福笙哥所以他才会收她的方子，开了这家炸鸡店。林福笙开这家店的初衷是帮她帮这个贫穷的家，这些田小福心里稍微有些感觉。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卖了方子，甘心做炸鸡店的一个员工而不是自己另外开店做老板。虽然她自己直接做的话离开店肯定还有些距离，但是支个摊子却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因为成本小，赚钱速度也不会太慢。一两年拥有自己的店也不是梦。

她并不是一个特别贪心的人，能够重活这一辈子她觉得已经是她两辈子最赚的事儿了。钱她想要，但是和情相比，钱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闺女这么厉害呢啊。”看到田小福那臭屁的尾巴都快上天的样子，刘翠芬也是笑的不行。

“这么多东西，妈上集上帮你一起卖去。”说完了刘翠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是那方子钱还是卖这些东西的钱，妈也不问你要。你自己放着，不管是谁，妈也好你爸也好，谁要你都别给。这些是你的就是你的。留着自己念大学的时候用。咱们家这条件，你念大学的时候能不能供得起还是回事儿呢。反正家里现在欠的也不少，虱子多了不怕痒，别到时候你上学需要拿钱的时候家里做瘪子拿不出来。小福，好好念书，一定要念出去，考出去，到时候才不用在土里刨食。”

刘翠芬沉默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成了外面的人，见的市面大了认识的人多了，没准儿还能找到你亲爹亲妈。”

田小福吃惊的看着刘翠芬，“妈，你，”田小福迟疑的问，“你希望我去找我的亲生父母？”

刘翠芬看着田小福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忙道，“好孩子，你可别想差了，妈可不是嫌弃你不是不要你啊。”

“没，妈我没乱想，就是想知道你是咋想的。”

刘翠芬看了田小福一眼又看向了窗外。

“小福啊，隔壁你王奶奶说的对，人这辈子啊真的太短了。人要爱惜自己，尽量少的给自己留下遗憾。虽然你不说，可是握猜你也是想找找你亲生父母的吧。毕竟是生了自己的人，就算是看一眼的话也好，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更何况，咱们家这情况你也知道，你爷爷奶奶包括你爸，还有我，也是经常会拿你是抱来的这事说事儿。你爸和我也都是普通人，有时候可能会不受控制的偏心，如果你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如果，如果万一有那种时候，你也不会太伤心。小福，妈说这些真没别的意思，我，我也不知道，我，”

刘翠芬感觉自己越说越糊涂，她只是把她心里朦胧的但是也是最真实的想法说给女儿听。

“妈！”田小福的眼泪直接飞了出来，她整个人也是扑到了刘翠芬的怀里。

“妈，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在尽你最大的可能对我好，也才知道你心里生怕自己对我不够好而心生的纠结。

妈，你能这么想，愿意把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女儿推出去，只是怕自己可能有的那个万一偏心会惹得女儿伤心，这就已经足够足够说明——

妈，你是真的爱我，不掺假的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