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走是来路，危机之下，于柔意没空争辩，只能听从瘦虎的安排迅速调头。

三人一路奔出十几里，于柔意马上回身看了一眼，见身后追兵大多跑掉了队；只剩下九命怪猫和独行客两个人，悠哉悠哉跟在身后，丝毫不露半点疲态。

不由惊叫：“他们两个也太能跑了。”

“宰了他们，”瘦虎回头一看二人的模样，立即意识到自己等人，无论如何也是跑不过他们；倒不如趁着有些余力，放手一搏。他说着话已是慢慢住脚，横刀拦在路中央。

于柔意忙是下马，站在瘦虎身后。

唐门主事一边往连弩里装着矢、一边笑骂道：“格老子的，十几年没有受过这种活罪，跟他们干吧！死了就不受了——”

做了十几年买卖的唐门主事，早已难以为继，甚至他此时装着弩矢的手都在颤抖，可见奔跑对他体力消耗之巨。

于柔意虽是骑了唐门主事的马匹，但她有内伤在身，身手必然会打些折扣；瘦虎看起来好一些，不过他恶战过一场，又是一口气跑了十几里；真打起来还能发挥几成功力，谁也不敢保证。

三人这个时候对上体力出众的独行客和九命怪猫两个人，胜算并不大。

独行客想要上前，却被九命怪猫伸手拦住：“不急，等等其他人——”

刚刚瘦虎那种以命换命的打法、唐门主事那种对着自己人连射弩箭的表现，实在是让九命怪猫心有余悸。

“怎么办？”眼见对方打又不打、走又不走，于柔意不由犯了难。

“咱们慢慢先走，”唐门主事装好了弩箭提议道，他有弩箭断后，也不怕人偷袭。

三人慢慢走了半个时辰，体力逐渐恢复，底气也越来越盛；甚至还利用地形打了九命怪猫、独行客两次伏击。

独行客狠、九命怪猫恨的咬牙切齿，等不来援兵，也只能怏怏退去。

眼见对方不见了踪迹，于柔意一头栽下马来，她一直在强撑——

…

话说，程二少爷指挥放箭，被手下众人拦住，本是要去追的；却是被码头外冲来一群人拦住去路。

为首之人是个五十许岁、将近九尺高的大胖子，大胖子一身富贵打扮，手下却都是清一色手持利刃的精壮家奴。

刚刚冲到码头门口的程二少爷，猝不及防被大胖子一把推倒在地，大胖子环视众人耀武扬威道：“哪里来的小崽子，敢来本大爷的码头上闹事？”

“他娘的——”

“龟孙子找死——”

“……”

“且慢动手，”眼见手下人个个张牙舞爪，对方却是针锋相对，丝毫没有顾忌；程二少爷心下疑虑，忙是出言喝止。

程家这边，一个八尺多高的大汉气不忿，一把把大胖子推了一个趔趄；嘴里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是我们长沙程家的二公子。”

“啪——”

大胖子站稳脚跟，一个耳光盖在推他的大汉脸上，冷傲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翻江龙的老丈人——”

大胖子明明是在狐假虎威，却是说的理所当然，竟似比翻江龙本人还要多了几分傲气。大胖子的一句话，也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喧闹不已程家阵营瞬间偃旗息鼓。

大胖子又是欺身上前，轻拍着程煜的小白脸，冷声诘问道：“程二少爷是吧？三番五次去撩拨老子的女婿？谁给你的狗胆？”

程煜三次闯过翻江龙的关卡，最近的一次更是在数天之前；与翻江龙同在江陵地界的老丈人，听闻之后，简直比自己被别人冒犯了还要难以忍受。

他正一口气堵在心口，无处发泄，一听到程家的人在码头砍人；立时便是召集家丁护院，明火执仗就冲了过来。

“老家伙，你莫要欺人太甚——”大胖子一通不轻不重的打脸，这是极为侮辱的动作；满面愤恨的程煜，却不敢与他动手，只是推开大胖子打在自己脸上的手了事。

大胖子又是一个耳光重重甩在程煜脸上，厉声骂道：“老子欺负你怎么了？老子欺负的就是你。”

“我干你娘的——”程二少爷本就是二世祖，刚刚顾忌处身翻江龙的地盘，一直苦苦忍耐；此时被人当众打了耳光，哪里还能忍得下？

一个膝击击在大胖子肚子上，待他下蹲之时，拔刀就要将其钉死在地。

“住手——”老刀把子冷喝一声，欺身上前，朴刀一挥将程煜手中长刀打到一边。大胖子早已被抢上前来的家奴一起扶起。

“前辈——”

老刀把子再要上前解释一二，大胖子却似受了惊的兔子一般，一边连连后退、一边不依不饶冲身后家奴喊道：“快去通知我女婿，程家二少爷把他老丈人给打了——”

“诺，”

大胖子又是跳脚叫嚣：“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的女婿来了，非宰了你们不可——”

程煜一连受了几次奇耻大辱，此时见对方咋咋呼呼、不依不饶，几乎气的七窍生烟。

他拿刀指着大胖子道：“不识抬举的孙子，本少爷就先宰了你——”

“——”

老刀把子再要上前拦阻，程煜已是指着老刀把子鼻子骂道：“老刀把子，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处处讨好翻江龙，不把本少爷放在眼里；你安的什么心思，本少爷门清的很，再要阻拦本少爷做事，本少爷第一个家法处置了你。”

老刀把子脸色铁青，好半天说不出话，最终他冷道：“好、好、好，二少爷英雄盖世，老刀把子以后再不敢管二少爷的闲事——”

老刀把子退作一旁，正叫嚣不止的大胖子一见少了人劝架，像是被人瞬间掐住了脖子，哑火当场。

“老猪狗，刚刚你不是很嚣张么？你倒是再犬吠两声，让本少爷见识见识你除了狗仗人势，究竟还能凭借什么够跟本少爷叫板？”

少了人针锋相对、拾遗补漏，程煜杀心稍减，提着刀大剌剌冲上前，正手、反手，一连给了大胖子几个耳光；自觉出了气，就想退出江陵。

“有种你小子别走，看看老子的女婿敢不敢动你——”

大胖子一见对方打了自己就想溜，心想这人究竟还是怕自己女婿的；骇于对方的淫威，他不敢再口出秽言，却是想拉住对方不让其脱身。

程二少爷正要转身退走，冷不防被他揪住衣服，只听“呲——啦”一声响，衣服已是被大胖子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