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程煜怒起，回手一刀便是朝着大胖子捅去。

“噗——，”这一刀并不快，因为程二少爷捅的很是犹豫。

关键是大胖子在扯破程煜的衣服时，明显吓愣了；关键是大胖子虽然身高力大，但他不会武功，甚至因为太过肥胖，远没有正常人的反应灵敏。

“你敢杀我——”大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捅在自己腹部的唐刀。

“呲——”程煜已是拔出刀来，朝着手下人大手一挥道，“回长沙。”

程煜知道自己闯祸了，不过有十几艘艨艟在手，他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惧怕；只要回到了长沙，他就更不怕了。

相对于程家众人的快速退走、大胖子众多手下的呼天唤地，老刀把子木然钻进了江陵城。

…

得到报信的翻江龙，不敢马虎，忙是整理船队赶往江陵城南码头。

确切说来，城南码头并不是翻江龙老丈人的生意；而是别人顾忌翻江龙的威慑力，支付大胖子一笔不菲的佣金，让他挂一个名号而已。

事实上，在江陵城中大胖子什么也不用做，凭着挂一个名号就捞取了不少财富；这是商人避祸的手段、也是商人结交强人常用的手段之一。

正是因为女婿的威名，带给了大胖子太多的好处，他才甚是珍惜翻江龙的名头；知道了程二少爷触犯了女婿的虎威，他才那么的怒不可遏。

刀尖上舔血多年的翻江龙，对老丈人的所作所为，既不赞同、也不排斥。别人把女儿嫁给自己一个水寇，肯定会有些图谋，这是可以理解的。

甚至，大胖子对翻江龙的处处维护，让早已无父无母的翻江龙，再次享受到了几分来自长辈的亲情关怀。

翻江龙这边刚刚动身不久，很快江北岸又有大胖子的家奴，飞马传来消息——大胖子给程二少爷杀了。

江陵水寇全军震怒……

…

初次登上荆州土地的李三九，意气风发、步履从容，对再次创造奇迹显得很是胸有成竹。

他把手下乞丐们叫到一个偏僻处，手舞足蹈一番讲述，接着便是率领众人杀进了富甲西南的荆州城。

李三九赶来时，正是中午饭点，数百口的流民乞丐堵住一个饭店门口。很快有伙计出来驱赶，却是被李三九带着人七手八脚打翻在地。

掌柜的冲出来，一看是个飞扬跋扈的公子哥，摸不清底细，上前赔笑道：“小店何处得罪了小哥，竟是劳动小哥，要带这么多人堵小店的门子？”

“没得罪，”

“那——”

“告诉他，”李三九趾高气扬，一指身后众人。

一个老乞丐应声而出，招手示意掌柜走到一旁，小声“诚实”说道：“这位小爷是翻江龙樊大爷的女婿，他雇佣我们来，是想在荆州城挨门逐户搜刮些银子；老板可莫要吝啬钱财。”

掌柜拂须道：“老夫怎么不知道，翻江龙何时有这么一个女婿？”

“新晋的，”

“——”

老乞丐也不管他信不信，又是指着外围众乞丐道：“看到那么多人手里拿的什么不？”

掌柜看去，便见几百个乞丐手里皆是拿树叶包着东西，不由奇怪道：“什么？”

“狗屎，”

“——”酒楼掌柜很是吸了一口冷气。

“这位小爷说了，凡是不给银子的，就要拿狗屎帮着装点一番；”老乞丐又是朝着宾客满座的酒楼里指了指，颇是“好心”地提醒道：“掌柜的试想一下，若是这位小爷一声令下，几百坨狗屎飞将进去——”

掌柜一听脸都绿了，忙是打断道：“这位小爷要多少银子？”

“十两，”

“嘶——”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至少无端拿给别人，任谁都不会太情愿。

老乞丐又是“好心”提醒道：“这位小爷说了，讨价还价的收一百两。”

“——”掌柜回头看了一眼底气十足的李三九，再不敢犹豫，快步冲回柜台拿出十两银子奉上。

大凡开酒楼的都有些势力，可几个伙计都被打翻了，几百号人围在店门外要往里扔狗屎；但凡有一点脑子，谁也不会这个时候跟李三九硬碰硬。

要知道中档以上酒楼，中午一餐时间的营业收益就不止十两，若是被李三九一个狗屁不通的毛孩子，带队往里面扔几百坨狗屎，恐怕没几个食客愿意结账；甚至，酒楼以后的生意，也必将大打折扣。

眼看一行人很快又冲向了隔壁，本来还对李三九身份有些怀疑，考虑要不要报官的掌柜，嘀咕了一句“天塌砸大家”，回去忙碌不提。

…

李三九自认为很低调，至少没有向在益州那般以百两银子打底，让大家都出得起钱财，又不至于太过肉痛。

这倒不是李三九的胃口变小了，而是不想闹得太大，让翻江龙的名声、威望损失太过，跟自己过不去。

在李三九看来：借着翻江龙的虎皮做大旗，小打小闹一番，已经不在滥杀无辜的翻江龙，跟自己一个孩童计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世间许多事，都能够引起跟风效应，包括被搜刮；两次打败荆州水师的翻江龙，给荆州人留下的震撼太大了。

所以，李三九搜刮时，整个荆州的商户都很是配合。即便家里有些背景关系的人，也是乐于缴纳些小财，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整个荆州到处都在议论着翻江龙的小女婿，即便被搜刮的达官贵人，也都是谈笑风生；丝毫没有一点遭受辱没的羞耻感。

眼见大家都能识相缴费，李三九着落益州跟来的老人，分头收取、携带银钱，负手跟在其后，很是春风得意。

突然发生了一件事，立即让李三九乐极生悲。

一个看似和李三九差不多高的半大孩子冲过来，李三九还在揣测他（她）是男是女，冷不防就是被他（她）一记老拳揍在鼻子上。

李三九立时眼前一黑，捂着鼻子一屁股摔在地上，很快又被人骑在身下，紧接着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狂风暴雨。

“打死你个坏家伙——”

“打死你个厚颜无耻的王八蛋——”

“……”

一阵很是清脆的声音传来，立时让李三九判断出对方是个小丫头；可你即便是小丫头也不能随便打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