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了十来分钟，两人回来了。

靳言律回来的时候周雨沁正在看别人跳舞，眼里有点兴奋。

靳言律俯身在她耳边问：“小沁，想跳舞吗？”

周雨沁嘟着小嘴连连点头，靳言律刚准备拉她的手起身，就听到她说了一句很让人生气的话：“小堂叔，你让一下，我想跟昊宇一起去跳舞。”

靳言律坐在靠走道的位置！

他的长腿靠着茶几，就挡住了周雨沁，她想出去，就得他把腿拿开一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

给她倒了一杯酒，然后自己拿杯子去碰了一下。

抬起下巴，示意她喝酒。

周雨沁撇了撇嘴，敢怒不敢言。

“如玉，跳舞吗？”沈文问她。

柳如玉摇摇头，没说话，然后自顾自地跟秦昊宇说了几句话。

她发现，周雨沁今天跟平日里特别不一样。

以往她活泼可爱，情绪每天都很高涨，也很善言辞。

现在的她，局促不安，蔫蔫的，一直玩着自己的手指甲。

酒过三巡，周雨沁喝了两杯，有点晕了，歪歪倒倒在靳言律的怀里。

周雨沁没有看到，靳言律这个冰块脸笑了，他摸了摸她红彤彤的小脸对沈文说：“沈爷，时间不早了，明日小沁跟沈太太还要上学，今天就先散了吧！改日再聚。”

沈文点点头：“好的，靳局长，改日再聚。”

回家后，柳如玉径直回了房间。

沈文跟着进去从身后抱住她小声道：“小乖，你为何对我这般冷漠？

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放开！”柳如玉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冷冷开口道。

“我不放，小乖，我好想你，让我抱一会儿好吗？”沈文多喝了两杯，试图跟柳如玉撒娇。

当然这样的沈文，柳如玉从来没见过。

以前的他，可是总会端着架子，她别说对他这么冷淡了，就是少点热情他都得拂袖而去。

柳如玉没有什么好耐心，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

他的劲很大，死死把她圈在怀里：“小乖，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柳如玉挣脱着转过身来，跟他面对面对视：“沈文，你让我原谅你？我原谅了你，那谁来原谅我那个已经成型了三个多月的孩子？

他有什么错？就因为你的承小姐要给你生第一个儿子，所以他就要牺牲吗？

你说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难道在你的心里，他就这样过去了吗？

他在你心里，就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吗？”

沈文听到他的话，脸色发白，手也止不住颤抖起来，他恍惚地松开了她。

柳如玉顿了顿又继续说：“你知道吗？我经常梦见他，他浑身是血的蜷缩在角落里一直痛苦的问我，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娘，我好痛啊，我浑身都痛！”

她痛苦地捂着耳朵，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眼神空洞地看着墙角，仿佛孩子此时就在那里蜷缩着。

“如玉，不是这样的，是我没保护好孩子。

但是我也不想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让你要孩子是因为……”沈文看见她这个样子又心疼又难受，他刚准备跟她说实情，就被她打断了。

“你闭嘴，沈文，你没资格提他，你不配！

我同你真的没什么好讲的了，我就问你一句，你还能信守承诺吗？

你答应过我的，不再出现在我面前，不再打扰我。”柳如玉直勾勾地盯着他。

眼里又像以前那般，充满是幽怨跟滔天的恨意。

沈文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如玉，对不起。

但是我爱你，真的，我舍不得你！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不能，我看见你的脸，就想起我儿子。你的爱只会让我痛苦！如果你不想让我痛苦，就离我远一点！”她的语气充满了决绝，伤得沈文体无完肤。

说完后，她拿了睡衣去了洗澡间，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勾起了唇角。

沈文，很痛苦吗？是你自找的，我曾经比你痛苦一百倍。

在以后的日子，只要你出现，我就要无时无刻提醒着你，让你继续痛苦。

我不知道报复你，我的心里会不会好受很多。

但我知道，这是你欠我的！

往后的日子，只要你出现，我就会时刻提醒你，时刻让你回忆起那些往事！

我不会放过你，也不能放过你！

洗完澡后，柳如玉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她的生物钟特别稳定，而且还喝了两杯酒，更好入眠。

沈文，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坐在阳台抽了半夜的烟，对于她的冷淡他毫无办法，他无力且无奈。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似在回忆曾经对他温柔，满是爱意的柳如玉。

但回忆里的那个人越来越模糊！

他突然看见了她那双充满着仇恨跟疯狂的泪眼，胸口抽痛！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到以前那个温顺，乖巧，满眼是他的样子。

现在的她，让他心如刀绞！

……

清晨

柳如玉起床的时候就看见沈文坐在阳台的座椅上在抽烟。

他眼神呆滞地望着远方，神情恍惚，像是丢了魂似的。

他的样子很失落，她远远看了一眼便去跟着凌雪练功了。

沈文一整夜都没睡，前半夜他在阳台抽烟，后半夜趁她睡着，他偷偷爬上床抱着她发呆。

本来是有些困的，但一想到天一亮他又要很久见不到她了。

他就不舍得睡了，硬挺着又看了她半夜。

吃完早饭后，小林开车送他们一起去火车站。

柳如玉跟所有人拥抱，唯独没有抱沈文。

“娘，你要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她抱着她娘柔声说道。

又对秦昊宇说：“昊宇，帮忙照顾姑母跟天祁，记得给我写信。”

秦昊宇抱了抱她，轻声在她耳边道：“阿姐，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写信告诉我，我会再抽时间来探你的。”

柳如玉回抱他，温柔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