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只想，留在殿下身边伺候，哪也不去。”

风倾舞的声音细如银针。

像是深知自己作为一个侍女不应该拥有选择权，却还是想博出胆量为自己争取留下来的机会。

身边的人是死是活，是走还是留，暮青烨都从未在乎过，更别说像风倾舞这般普通的下人，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会选择留在他身边。

洛千梵说得对，风倾舞要是留在他身边，生死难料，如果她跟洛千梵走，接下来的日子总比在这里过的痛快，她应该也明白这一点。

暮青烨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一只手挑起了风倾舞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真的就这么想留下来？”

风倾舞垂下眼帘，细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一大片的乌云。

她幽幽道：“嗯。”

简短的一个回应，也不知包裹了几分委屈，几分逞强，几分落寞。

宛如一只清楚自己会随时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原地转了几圈后，又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讨得主人的欢心。

这双本应该布满光彩的眼睛，原来这么轻易就会因为他们三言两语的戏弄而变得黯淡。

暮青烨的手停留在风倾舞的脸上，如羽毛般轻柔的触感落在他的指腹上，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忽远忽近，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面对他的触碰，风倾舞连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她的睫毛轻颤，一直没有得到暮青烨的回应后眼眶渐渐变得微红。

暮青烨此时也没有了要再戏弄她的心思，只觉得若是他们再说的过分一些，风倾舞可能立即就会哭出来。

他收回自己的手，“既然你不怕死，那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嗯！”确保自己真的不会被送走后，风倾舞眼底的乌云顿时消散开来，瞬间恢复了平日里的光彩神色，弯弯的细眉中心，都染上了喜悦。

暮青烨没有放过风倾舞的任何神情，他那颗沉寂已久的心，竟然会因为风倾舞这小小的转变而微微颤动。

被当作空气晾在一旁许久的洛千梵讪讪耸肩，“看来，今日是抱不得美人归了。”

他无奈叹息，没想到风倾舞竟然甘愿留在暮青烨身边当一个卑微的侍女，他真想不通伺候别人有什么好的，还是暮青烨这种脾性阴晴不定的主。他都给风倾舞抛出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了，她却不知道好好珍惜。这副容貌长在她脸上还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摇头，一脸的惋惜，“算了，有些事情急不来。”他深深看了暮青烨一眼，坚持道：“但是殿下你必须答应我，若是哪天小美人惹怒了你，千万要把她的性命给我留着，至少，我也要尝尝味道才行。”

暮青烨不耐烦道：“行了，知道了。”

洛千梵临走前还不忘冲风倾舞抛过一个媚眼，“小美人，可要保护好自己啊，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过段时日我再来看你。”

在他走后，这里又只剩下了风倾舞和暮青烨二人。

风倾舞弱弱地问：“殿下，还吃吗？”

“不吃了， 撤下吧。”

“是。”

在暮青烨没看到的地方，风倾舞勾起了得意的笑容。

原来他吃这一套啊~

夜里，风倾舞兢兢业业地为澡池准备热水，她试好了水温后，退到一旁，“殿下，可以入池了。”

暮青烨的双脚还没有动作，只见他站在原地慵懒地张开双臂，在风倾舞略显疑惑的目光中，他不禁有些怒意，“还愣着干嘛？你难道想要我自己脱？”

风倾舞猛地反应过来，回想起清晨看到过的那幅画面，暮青烨的好身材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暗喜道，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尽管内心已经雀跃万分，但表面上她还是做足了样子。

风倾舞扭捏地走到暮青烨身前，“殿下身子金贵，这种事情自然是......应该由奴婢代劳。”

她伸出了双手，在快要触碰到那身华贵的衣袍时，她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几秒。

风倾舞紧抿着双唇，两道眉毛严肃地皱了起来，这认真的模样，就像是在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做足了准备。

然而在暮青烨看来，风倾舞脸上的那道羞红生生出卖了她的平静。

风倾舞开始为暮青烨褪去他身上的束缚，明明就只有一件长袍和一件里衣，却在风倾舞慢吞吞的动作下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在要解开暮青烨的里衣时，风倾舞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试探性的抬起眼眸，在看到暮青烨冰冷的目光后又下意识间低下头来，“殿，殿下，这件也要脱吗？”

回应她的是暮青烨那早已失去耐心的声音，“你说呢？”

感受到他的不悦，风倾舞也没有再犹豫，两手一扒，暮青烨那充满了魅力的锁骨和坚实的肌肉明便晃晃地跃入她的眼中。

风倾舞在这道强烈的视觉冲击下忍住了要喷鼻血的冲动，快速地将那件里衣从暮青烨的肩膀上褪下，期间还不小心地在他的手臂上擦出了一道红色印记，她只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赶快逃离现场的话，估计真的会忍不住在暮青烨面前出洋相。

暮青烨的上半身被风倾舞就这么粗鲁地暴露在空气中，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眉头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风倾舞上午还说会好好侍奉他，结果就是现在这般笨拙和无礼！

他一只手扯回了抬脚就要逃跑的风倾舞，由于风倾舞被带回来的冲劲太大，在她的身体往后砸来的同时，暮青烨脚下一滑，连带着风倾舞一同跌落到了澡池中。

“啊！”

风倾舞在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中尖叫了一身。

随后，他们二人的身体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都浸入到冒着热气的水里。

暮青烨的身体承受着风倾舞的重量，后背还砸到了澡池的边缘，不由得闷哼一声。

几个下属在听到里边传来不对劲的声响后着急地破门而入，大喊道：“殿下，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