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崛
作者:硬汉老了也是硬老汉 | 分类:武侠 | 字数:97.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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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金言相劝不由人 皆因世上要真询(上)
三人一边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边打听路径,直奔临淮城护国王府。
护国王府坐落在临淮城正中,是典型的徽派建筑。一袭灰瓦白墙使其庄严肃穆的形象不言而明,高大的门楼墙壁上刻有精致的雕花片片。
门楼前,一位太保打扮的陌生汉子正在东张西望,他一见三人便问道:“可是王少侠、常少侠与付少侠?我们郡王爷等几位很久了。”
王再笑暗道:“这人知道我与老常会来并不奇怪,毕竟我们是受了郡王爷的差遣,但老付与我们乃是半路相遇,就连郡王爷也不可能知道,他又怎么知晓他的身份的?”当下疑问道:“不知阁下是哪位太保?”
那人倒没有其他太保的架子,满面含笑,答道:“在下是王府的五太保,小姓袁,袁洪。”
王再笑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五太保袁洪袁大侠啊。”
袁洪也不客气,说道:“三位请随我来。”
进了王府,只见院内一条水流贯穿整个府邸,再加上绿树成荫、假山呼应,让人有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袁洪在前,常问谁故意扯住王、付二人拉开距离,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此事有些古怪?这人怎么会知道老付跟我们在一起?还有,这位五太保好像不是镇南王的亲随啊,而且他领我们走的这条路怎么越走越偏僻,似乎是王府的后院,我们第一次过府,不应该与客厅吗?莫非他是柴承欢派来戏弄我们的?”
他的这些疑问王再笑早已想过了,他对袁洪高声说道:“请问郡王爷可把雷大侠他们请到了?”
袁洪头也不回的说道:“几位见了王爷,自然就知道了。”
王再笑又问道:“那马天飞等人可曾到了?”
袁洪依旧不回头,脚步也有所加快,口中仍是一句同样的话:“几位见了王爷,自然就知道了。”
付、常二人从小就是知己好友,曾多次并肩作战,彼此早有默契;王、付二人经过龙门山马天飞一案、付家薛玉江一案也已心有灵犀;王、常二人通过付家薛玉江一案、少林寺异族比阵一案也已心意相通。此时的三人已是铁打的默契搭档,他们见袁洪不能说出所以然来,三双俊目相互对望交会,突然同时向前一窜,呈三角状把袁洪困在了中间。
袁洪先是一惊,然后面不改色的笑道:“几位这是做什么?”
常问谁冷冷的说道:“阁下根本不是郡王爷派来的!阁下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袁洪似乎并不想否认:“在下是谁派来的并不要紧,最起码在下真的是五太保袁洪,这里也真的就是护国王府,难道护国王府里的人,还有人会害三位不成?何况,派在下来的人,一定是诸位想见的。”
付我情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们想见什么样的人?”
袁洪不无自豪的说道:“天底下,除了十恶不赦之人,还没有人不渴望见他老人家的金面呢。”
王再笑立刻明白了:“你说的可是护国老王爷?”
袁洪补充道:“还有另一位盖世高人——萧老将军也在等着诸位。”
原来是这两位盖世前辈召唤,这两位前辈可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难怪搞的这么神秘!三人不再抗拒,随袁洪来到后院的大厅。
这大厅更是雄伟,正中首位安放着一对金漆座椅,背后是凤凰围屏,两旁各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屋顶中央藻井上有只巨大的雕刻猛虎,从虎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虎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漆座椅,梁材间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红黄两色龙凤呈祥的图案,周围还衬着流云火焰。
只见那一对金漆正座上坐着两个白须白发的九旬老者,左边一位稍胖一些,一脸和蔼,他头戴金冠、身穿蟒袍,赫然是王贵打扮,其脸膛与镇南郡王柴玉台颇有些相似,此人乃是护国老亲王柴靖无疑;右边一位高大威武,一身金甲并未离身,正是当朝的太师、官拜平西大将军的萧远征萧老将军。这二人皆是江湖第一代势力中仅存的八大前辈之一、鸿儒先生所着“铁笔笔记”中记载的“八大尊老”之一,其江湖地位及辈份都不亚于少林寺的了生大师和冷云宫的盟主冷云,乃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
这“八大尊老”,王再笑曾在少林寺已见过了生大师,没想到在这里一下子又见了两位,不自觉得就有些荣兴之感。
柴靖身边还站着两个太保,八太保史标和九太保唐良;而萧远征身边站着五个人,其中四个是他的贴身牙将,江湖人称“沙场四狼”的“血眼毒狼”费如风、“飞沙天狼”岑豹、“拼命三狼”汤三宝和“烈火恶狼”贺尧。
另有一位年约二十六七岁身着银色铠甲的小将,他身材高大魁梧,长相俊俏却剑眉紧锁,略带风沙的脸上透出一股严肃的傲气。他就是萧远征的得意弟子,“刀出断刀、剑出断剑”,江湖人称“断刀客”的白断。
第61章 金言相劝不由人 皆因世上要真询(上)
“铁笔笔记”中记载的“十三位绝世少客”之一,唯一的军中少侠白断!
常问谁小声说道:“看到那个年轻人了吗?他就是‘断刀客’白断,听说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得到了萧老将军的真传,其融汇贯通自创一套‘断情封印谱’的刀法举世无双,他手中的‘断鹿刀’乃是汉末黄巾军领袖黄巢猎鹿时砍在鹿角上所折断之刀。看他浑身真气散发,武功定不在你我之下。”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自创武学的,虽然白断是在萧老将军所授绝学基础上所创的刀法,但他这么年轻就能自创武学,实属难得。
要知道,学武之人想要修为入境,只有三种途径:第一个是靠自己的思索研究提升功力,这种被称作“冥想”,此法多为内力心法提升;第二个便是从武学秘籍中悟得更高深的武学作为已用,这种被称作“开悟”,此法多为武器技巧提升;第三个便乃是最笨之法,也是多数江湖人的选择,那便是靠着自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这种被称作“聚力”,此法多为硬功体魄提升。
这白断显然是“开悟”中的侥侥者。
王再笑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只见他双目如神,太阳穴高鼓,果然是江湖难得的一见的少年高手,其武学修为不再自己之下。
王再笑暗道:“瞧这少年如此气势,他那‘断情封印谱’的刀法想来只有司马酒缸的‘极梦葫芦功’能与之匹敌!”
柴靖和蔼的笑道:“几位一路辛苦了,快快请坐。”
王再笑见除了柴靖与萧远征坐着,其他人皆都站着,连忙说道:“不敢,在老王爷和老将军面前,晚辈怎敢随便入座。”
柴靖哈哈笑道:“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三位小兄弟不必多礼。”
王再笑又说道:“老王爷与老将军都是世外高人,我等不敢与两位老前辈称兄道弟。”
柴靖看了看萧远征,萧远征挖苦他道:“老王爷如此与几位少侠套近乎,可是人家根本不给你这个面子,是不是脸上觉得挂不住了?”两人不禁大笑起来。
柴靖不无自嘲的对王再笑说道:“少侠如此见外,倒是我们两个老家伙失礼了。”
王再笑诚惶诚恐的说道:“老王爷说笑了,晚辈没有不给两位前辈面子的意思。两位老前辈召见我等前来,有事请吩咐就是,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柴靖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两个老家伙找几位少侠过来,是想谈一谈关于少侠们所查的军饷一案。”
王再笑惊奇的问道:“两位老前辈已经知道此事了?”
柴靖微微笑道:“我等岂会不知?知子莫若父,犬子所作所为,自然瞒不过我这个做父亲的。”
王再笑接着问道:“那老王爷的意思是让我等如何?”
柴靖与萧远征相视一笑,直接了当的说道:“本王希望少侠停止调查此事。”
王再笑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要求——瞒着郡王爷抢先一步请他们前来相见,定是与郡王爷有不同的意见!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柴靖表情略显严肃,反问道:“少侠非知道不可吗?”
王再笑正然道:“晚辈答应郡王爷在先,老王爷提出要求在后,若老王爷一定要晚辈中途退出,当然要给晚辈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对于郡王爷来说,晚辈们不是成了说话不算数的小人了?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的话,晚辈恕难从命。”
面对高人没来由的要求毫不屈服,坚守自己的初心,连柴靖都佩服他的原则。柴靖想了想,说道:“此事发生在五年前,五年的时间,说长不算长,可说短也不算短。这批军饷或者已经无法查得,就算查的出来,也许已经被人挥霍一空了,如此劳神劳力不说,若走露了风声,被朝廷得知,皇上怪罪下来,不仅护国王府三代受责,就连萧老将军也会受到牵连,轻则削爵入狱,重则株连九族,本王已到了鲐背之年,但子孙皆在,恕本王私心,不愿有此一劫。”
王再笑想了一想,说道:“王爷说的既是人之常情,也不无道理,但是晚辈有一事不明。”
柴靖又是一笑:“少侠请讲。”
王再笑问道:“此事如此重大,在江湖上可以说是沸沸扬扬,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为什么五年过去了,朝廷竟然一无所知?”
柴靖回答道:“江湖与朝廷毕竟是两个世界,向来井河不犯,互不通气,此乃其一;其二,那批军饷乃是边关所用,当时戍守边关的主帅正是萧老将军,而五年前本王亦在朝中主事,只要萧老将军压住边关众将的口风,本王封锁朝廷上下的消息,也就等于控制了此事的源头与尽头,所以朝廷并不知晓此事。当然,此举有欺上瞒下之嫌,有违朝廷律法,可是为求自保,本王也不得不耍些手段,不得已而为之。其中些许道理,本王不说,少侠也应该明白。”
王再笑哪里明白这“些许道理”?他继续问道:“能不能请王爷再解释清楚一点?”
柴靖见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笑道:“还是请萧老将军为少侠解释吧。”
萧远征曾任朝中太师、军中平西大将军之职,乃是当朝军队中握有最高权力的武将,他向来威严,此时接口朗声说道:“少侠久在江湖,也许不知道军中的规矩,在军中有严格的纪律,最高将领的话就是命令,犹如圣旨,不管对错,既使让部下去死,也没有人敢不从。所以,只要本将军让边关将士异口同声说军饷已经下发了,便传不出异声。而当时柴老王爷乃是朝中顶梁柱,门生遍布朝中各个角落,任何边关消息若要传入京城的话,必须经过老王爷一关,只要老王爷及时拦截,自然就可以封锁住消息。
至于我们两个老东西为什么要做这有违律法之事,也的确实属无奈,朝廷党政之争远胜江湖争斗,若此事被朝廷知晓,有些奸佞之徒定会趁机兴风作浪,陷害忠良。所以说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声如洪钟,字字清晰,此事虽有不妥,但他说出来却带着无限的正气。
柴靖感激的说道:“也多亏老将军帮忙,才保住我护国王府一门三代,所以本王才不愿意少侠查下去,也怕连累了老将军。”
萧远征豪情万丈的说道:“你我相识近数十年,曾经生死与共,何须此言?何况郡王爷当初若非跟随本将军征战沙场,也不会双腿残废,以致终生之憾,说来,是本将军愧对老哥哥在先。”
柴靖拍了拍他的大腿,示意他不要再提此事。
一旁的常问谁却不敢苟同——他虽然豪气,但却并不是糊涂蛋。此时,他正色道:“两位老前辈兄弟情深,晚辈等人甚是明白;因朝中党争而隐瞒此事,晚辈也能理解。但是此事如此处理,王府三代性命虽然保全了,可是边关众将士的衣食住行岂不成了问题?若然如此,他们还怎么能为民守关?恕晚辈直言,还请两位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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