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酿酒的小女子
作者:一头墨 | 分类:古言 | 字数:8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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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睹物思人
“是啊是啊大侠,我们原是不干的,可瘦李说,如果我们不干,我们的牛就保不住了,他会想方设法的让我们的牛死掉的!”另一个汉子苦着脸道。
“我们还指望着这牛种地呢,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哪干得动重活?多亏了这头牛我们才能把地种上啊!”
“他还说,又不是让我们去杀人,不过是搞些破坏,还有银子赚,我们也就,也就从了他。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大侠了!”
几个汉子抽抽着苦瓜脸,十分委屈的诉着苦。
“行了,我明白你们的苦楚,但这是助纣为虐你们懂不懂?”秋习严厉的道。
“我们懂,我们懂,再也不敢了!”
“是是是,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几个人点头哈腰,腿却吓得直打哆嗦。
“希望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再干坏事,定当不饶!”
“是是是!谢谢女侠!谢谢女侠!”
“赶着你们的牛走吧!”
“是是是!”
秋习又看向关晓,指着瘦李,“大哥,把他绑了,咱们也走!”
“你,你们要把我怎样?”瘦李心里虽然害怕,还是硬撑着问道。
“你说怎样,送官呗!”
“不要把我送官,不要把我送官!”瘦李尖细的声音响在静夜中,听上去犹如鬼叫。
“大哥,快把他的鞋脱下来!”
“东家,脱鞋干嘛?”关晓不解。
“因为要用他的袜子把他的嘴给堵上。”关听瞅了关晓一眼。
“哦,知道了。”关晓把瘦李摁倒,脱了他的袜子塞到了嘴里。
看着瘦李的下场,几个被瘦李找来破坏的汉子唯恐有变,急忙赶着牛快步离去。
临走前,那头被瘦李打过的老黄牛,看着如此狼狈的瘦李似乎很得意,它朝着瘦李又“哞哞”地叫了两声。
瘦李因嘴里塞着自己的臭袜子,只能气急败坏的朝着那头牛呜呜着。
“把他送到店铺后院先关起来。别饿着了,也别喂太饱。”
“是,东家!”
秋习说要送官,不过是想吓唬吓唬瘦李,其实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他。
像瘦李这号人,是专门想着熊招儿损人利己,有时甚至损人还不利己的,说白了,就是用他那一肚子的坏水儿害人,如不想法儿制服他,仅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就不知道还要把多少人给带到歧途上去呢。
几个人先去了店铺关好瘦李,关晓吩咐人看着,然后方才各自回到住处,只有关晓留在店铺,因为自开店以来,他便住在了那里。
关听把秋习送到司家,才回酒坊睡去了。
后半夜,月已西斜。秋习望着天上的月,突然想起了方自逸,“也不知房大哥怎样了?”
虽已知房大哥本姓方,但已叫惯了房大哥,就还那样叫着。
“不知他家的案子有无进展,可否遇到过危险?”秋习有些担忧,反正过了睡眠期也睡不着,她便不由自主地往方自逸的住处走去。
在门前站了会儿,还是推门抬脚走了进去。
找了火折子点上灯,环顾着四周,一切都还没有变。
想起他们一起进进出出的时光,想起自己把他从铁匠铺招来的那天,想起房大哥两次舍身救自己而今又不知生死的远去……秋习心中不免有些唏嘘,“人生,还真是无常。”
桌子上有翻开的经书,那页上写着:“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
缘来天注定,缘去人自夺,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唉!这缘来缘去的!是啊,缘来天注定,谁又能说了算呢!”秋习轻叹。
她合上了那本书,拿起放到书柜上。
随意的一扫间,见书柜的紧底层有个没上锁的箱子,“既然没上锁,想必也不会有什么秘密。”
她拽出那箱子,放到桌子上,轻轻地打开了箱子两边的锁扣,把盖子掀了起来。
浮上有两件和自己也有的一模一样的衣裳,就是自己从棺材里出来那天,在自己家乡的那个当铺里买的衣裳。房大哥也有,她是知道的,因为她见他穿过,她觉得那只是一个巧合。
她把衣裳拿出放到桌子上,下面竟露出了几件女子用的首饰,有镯子,有项链,有钗环……且都是自己见过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些首饰怎么会在房大哥这里?”秋习不禁浑身一震。
她继续往里翻,一个银色的面具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这不是那个盗墓人的面具吗?怎么……”
她的心开始狂跳,继续往下翻。她随手一扯,一件被撕去一块的浅色里衫被扯了出来。衫子洗的干干净净,没被她扯出来前,原是整齐的叠在那儿的。
“这,这件衫子我认识,少了的部分不是被我撕下来当包袱用的吗?为什么会在房大哥这里?”
秋习越来越心惊,为了进一步证实一件事,她跑回自己的屋子翻出了那块儿她当包袱用的布,又赶紧返回,往房大哥的里衣上一比,竟是分毫不差,只是她的那块儿有些皱,那是因为她当包袱系扣时给弄皱的。
秋习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心内翻江倒海,“原来房大哥就是那个盗墓人,就是无意中救了自己的盗墓人!”
她用手摸索着那件被她撕去一块儿的里衣,缘份,缘份?他们之间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缘份?
“房大哥是知道的吧?他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吧?可他为什么却不说,只是默默地跟在身边看着我,保护着我?”
秋习泪如雨下。她好久没这样哭过了,不对,她从没这样伤心地哭过,以往无论遇到什么难事,她都是把眼泪流到肚子里的,可此刻,她却是没能忍住。
“这个人,你算什么呀!是不耻自己的行径?还是怕我不耻你的行径?难怪偶尔见你欲言又止,难怪有时见你神情复杂,你是想和我说的吧?是想和我说的对吧!”
“呜呜呜呜”,秋习竟捂着嘴哭出了声儿。
秋习此时不能不怪自己粗心,她只知道房大哥有家仇在身,却并没有深入地去了解一下究竟。
“我呀,只想着自己的不幸,可也许和他的不幸相比,我的不幸就不算什么了吧?”
她擦了把眼泪,想把那些东西重新装回箱子里去。这时,箱子底下的一个信封映入了她的眼帘,“秋习亲启”四个字,赫然写在封面上。
她赶紧从信封里抽出那信看了起来:
见字如面。我走了,因家国仇恨,只能踏上这条不归路,也许,也许再也无有返回的机会。
如大难不死,如有缘再见,我会把一切都告之于你。
你是好人,望珍重。
方自逸留笔。
另:抱歉,那块玉佩我拿走了,因为它是个关键性的物件。
薄薄的一页纸,简单的几句话,却如一块大石投入到了湖心。
秋习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把那些东西又一件一件的放回到了箱子里。
扣上锁扣,抱起箱子,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进屋前,她又回了一下头,望向廊子,仿佛那个颀长又温暖的房大哥站在那儿朝着她笑……
自那晚起,大家都看得出,他们的东家变得沉默了,偶尔的还能看到她在暗自发呆。不过,她比之以前更加努力勤奋的做事了。
那天,关文炫来了,他带着朋友来“相思醉”买了很多酒。她看着秋习的脸想要和她表表功,但在秋习的脸上却看不到过多的欣喜,她只是客气的,淡淡的敷衍地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学飞这是怎么了?有点不对劲啊!”关文炫也看出来了。
他送走了朋友后,又返回到了“相思醉”。
“学飞,到饭点了,你且跟我走。”关文炫有点武断。
春娘和关晓他们,平日里对这位长的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的印象虽有些怪怪,但此时倒也真的希望他能让他们的东家早点高兴起来。
“东家,这里现在没什么事,您且跟大官儿去吧!”关晓道。
“是啊学飞,去吧去吧,有事我们再找你。”春娘也道。
秋习瞅了关文炫一眼,“我干嘛跟你去?”
关文炫瞅这架势,总不能说,“看你不高兴,想请你吃酒”吧,如是这般的实话实说,肯定没戏。
于是他急中生智,“并不是我要找你,是,是素姐姐让我来找你的。”
说了这话,关文炫不免有点胆突,怕一旦让学飞知道他在骗她定会怪罪,可他又一想,车到山前必有路,怕什么,不是还有素姐姐替他担着嘛。
关晓和春娘对视了一眼,二人也都明镜儿似的知道大官在说谎,若是在平时,就这点小伎俩,学飞岂能看不出,可今日……
“哦,是素姐姐找我呀,我也有些天没见她了,那咱们就去吧。”
“好好好,咱这就去。”关文炫边高兴的应着,边就很自然地去拉秋习的手。
秋习这回反应倒是挺快,她一扭身子,便就躲了过去。春娘掩嘴偷笑,关晓也兴灾乐祸地清了清嗓儿。
关文炫尽管有点尴尬,也还是操着好听的声音道:“那,那我们就先走了。”临走前,还很礼貌的向两人颔首以礼。
“学飞,你想吃点什么?我请你。”关文炫极力讨好地笑着道。
“什么都行。诶?文炫兄,你不是说素姐姐找我吗?”
“啊,对对对,素姐姐找你有事,然后我请你吃饭。”
“等见过素姐姐再说吧!”
“嗯,也好。”
关文炫见秋习的情绪不佳,怕说了什么惹她不高兴,这一路上就缄默不语,再也不敢说话了。
二人刚到“一品墨客”的门口,便听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地往他们这儿奔来,到了跟前,看着马上的三个人,秋习大吃一惊,“怎么竟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