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中秋，隐隐便能闻到桂花的香气。清可绝尘，浓能远溢，堪称一绝。

姜岁晚听见胤礽说好，心里的快活就要溢出来，笑着道：“就是往返要辛苦些。”

从毓庆宫到承乾宫的距离，自然不能和黎府的距离相比。

“有皇额娘在，哪里都不辛苦。”胤礽甜滋滋道。

哭了这些时日，面前皇额娘那温暖的手，就像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梦，如何能放得下。

姜岁晚闻言，便将他搂在怀里，好生亲香。

“没事没事了，皇额娘回来了。”她垂眸看着怀中的小崽崽，虽然不是她生的，但从三岁半的小糯米团子养这么大，他又一心向着她，她便是一块石头，也给捂热了。

姜岁晚觑着，便觉心中欢喜。

康熙在一旁看着，心中却不是滋味，他要哄着才能亲近一二，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原来在皇后心里，他真的没那么重要。

酸涩感快要将他淹没，他一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铁血帝王，遇上这儿女情长，也有心无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外面传来小太监的禀报声，说是该回宫处理政务了。

看着姜岁晚不舍的眼神，康熙温声道：“孩子今日先留在你这，等明儿朕再来接。”

他长身玉立，方才的情绪发泄过了，那面上神色便又淡然起来。

姜岁晚客气点头：“如此便谢谢了。”

瞧着她客气的样子，康熙心中难过，所以这是彻底跟他生分了不成。

他不敢再想来日方长了。

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可她能轻而易举地放下他，放不下的人是他。

康熙如此想着，才慢慢地离开了。

等他走了，胤礽就拽着她一点衣角，乖乖坐着也不说话。

此时一脸懵的碧溪这才有机会上前来，皱着眉头问：“晚晚，这是怎么回事？”

她真的一脸懵。

姜岁晚看着小丫鬟澄澈的眼神，也有些头疼，她捏了捏眉心，这才压低声音道：“就是我同时作为两个人存在，一个是当朝皇后，一个是你家乖小姐。”

“然后皇后死了，成了你家乖小姐。”

“但是万岁爷想要皇后活着。”

“所以姜家小姐，怕是活不成了。”

碧溪神色间有些茫然，她照看了这么些年的小姐，突然换人了，她心里就有些难过。

“我家小姐……死了？”

她不能接受。

原先她变好了，她很高兴，就像是梦一场，现在梦醒了。

姜岁晚摇头：“没死，还活着。”

她有小傻妞的记忆，虽然魂魄不全，行事如同幼儿，但她生的漂亮又心思纯净，并不惹人嫌，最起码姜父、姜母和小丫鬟都极为喜爱她，努力地给她撑起一片天。

“你前儿拿来的松仁糖极好吃。”她笑着道。

她一说松仁糖，碧溪就哭了。

碧溪掉着眼泪豆，委屈巴巴地捏住她衣角，惨兮兮道：“晚晚，你还在晚晚。”

这是聪明晚晚不知道的事，她能说出来，就代表着笨蛋晚晚还活着。

“呜呜呜我的晚晚。”

胤礽一听这话，雷达就动了，登时皱着小眉头道：“你说什么？”他有些生气，鼓着脸颊道：“那是孤的晚晚。”

碧玺小手叉腰，正要激情开麦，想想方才骂的是皇帝，登时有些慌，现在这个是小太子，平日里看一眼都要下跪的人物。

再者，这么个软糯糯的漂亮小豆丁，她真的骂不下去。

“我的！！晚晚！！”她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