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臣看着手掌之上的切痕，神情微变，“用珍珠交换伤痛……”

陈臣看了一眼化作齑粉的珍珠，再看了一眼赫尔墨斯完好无缺的右手，终于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赫尔墨斯是【欺诈】、【旅行】、【商业】的神格化，一直以来，陈臣戒备的是赫尔墨斯执掌的前两个权柄——

【欺诈】或许与某种心理暗示有关；

而【旅行】也许与空间穿梭有关，这意味着在战斗过程中，赫尔墨斯完全可以做到神出鬼没，实现另一种层面上的速度碾压。

陈臣不曾设想过——

【商业】竟然是完全概念化的交换！

陈臣的右手手掌鲜血淋漓，陈臣神情微凝，“……真是令人恶心的战斗方式……”

赫尔墨斯笑了一下，耸了耸肩。

——怪不得这家伙刚才不躲不避，原来是在引诱自己；

这家伙根本不是自大，而是早有预谋。

陈臣不得不承认，小科的评价极其中肯，不能仅从表面判断眼前这个看起来根本不着调的男人

“小鬼，没事吧？”

【乐园】之中，小科的声音响起，声音虽然平淡，但语速倒是快了一些，显然小科也明白赫尔墨斯的棘手程度。

“没事。”

陈臣握了握右掌，一阵阵的刺痛感传来，手掌被横切，基本无法执刀——

简简单单的一个计谋，废掉了陈臣一半的战斗力。

陈臣深吸了一口气，【虞美人】收回，重心微微下垂的，【幸生】垂立，刀尖暗色光弧闪现。

赫尔墨斯笑了笑，随即，身形消失！

陈臣没有慌乱，【剑眼】感应着空气的流动，在某一刻，【幸生】向后挑出，金铁相交的声音响起，刺眼的火花出现在两者相撞的位置！

【行商权杖】不仅是判定交换的媒介，也是一把出色的短杵！

两者短暂相碰的瞬间，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一个神色冷漠，一个神色玩味。

就在赫尔墨斯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陈臣张开嘴巴，粗壮的黑藤从陈臣口里激射而出，赫尔墨斯下意识一惊，黑藤顶端的虞美人张开巨嘴，赫尔墨斯向后退开一步，却一脚踩空！

不知什么时候，赫尔墨斯脚下的空间被钻出的巨大化虞美人挤至开裂，一个深深的坑洞出现在脚底。

赫尔墨斯微微皱眉，心念一动，空间波动，赫尔墨斯的身形再度消失。

虞美人扑了个空，陈臣踏出一脚，【黑暗君主】领域包裹宫殿，很快，陈臣神色一动，很快在自己右后方的位置捕捉到了能量的波动——

下一个空间转移的口子在这！

【哗啦】

陈臣一挥手，一只只漆黑的乌鸦浮现在空间转移的出口方。

一声低笑声传来，“聪明。”

——利用空间传送来接近敌人，固然可以在某种程度上使速度达到极致，但有一个问题，空间传送需要一个入口和一个出口。

简单来说，赫尔墨斯和小科，或者其他神灵都领悟了部分【空间】规则，但在领悟程度上各有不同，像赫尔墨斯所领悟的空间传送更偏向于同一空间层面的位移。

位置可以发生改变，同一空间属性的状态不可改变。

因此，提防难以预测的空间传送，只有两个时机：

一，传送开始时的入口；

二，传送结束时的出口。

比起小科在过去、现在、未来空间内的传送，赫尔墨斯的传送只是对【空间】规则的粗浅运用。

但这一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而陈臣仅用了几个照面的功夫，就捕捉到了这一问题，不得不说，悟性极佳；

且即使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快找到传送出口的，这需要很强的感知能力。

赫尔墨斯身形浮现——

虽然意识到了前方的危险，但是传送一旦开始不能终止，因而也只能无奈现身。

【堕落】元素幻化的黑色乌鸦一只只撞向赫尔墨斯，赫尔墨斯堪堪躲过几只，但因为数量太多，还是有几只无可避免地撞向其胸膛和小腹部位。

很快，被黑鸦撞上的位置被染上小半片黑痕，皮肉腐蚀分解的声音传来，赫尔墨斯人类身躯的小腹部位被腐蚀出深深的坑洞，露出森森白骨。

赫尔墨斯嘶了一声，看向陈臣的眼神之中多了一抹欣赏。

他不疾不徐地走向陈臣，神情终于兴奋起来，看向陈臣衷心道，“不错。”

陈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也笑道，“是吗？”

赫尔墨斯好奇地看向陈臣，“你不怕我再次将伤口交换吗？”

陈臣眯了眯眼睛，沉吟道，“我不相信你的交换没有限制，这不符合规则。”

陈臣并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他与得到阿南刻恩赐的杜克威尔交过手，后者的言灵虽然强大，但也不是无所限制，只要是权柄，总要遵循一定的规则。

赫尔墨斯嗯了一声，对陈臣的猜测表示认可，随即，赫尔墨斯开口道，“那你就来试试那个上限到底在哪儿吧？”

话音落下，赫尔墨斯右手手掌微微掀动，短杖上的金属材质划破掌心，赫尔墨斯再次低喃，“用伤痛换伤痛，神说，有效。”

话音落下，面前的陈臣身形踉跄了一下，腹部出现了几个灰白的坑洞！

赫尔墨斯没有再搭话，提起短杖，身形消失不见，陈臣忍着剧痛想要感应赫尔墨斯传送的出口，但在剧痛的干扰下，陈臣的感知迅捷度下降！

【哗啦】

破风声传来，陈臣下意识抵挡。

巨力传来，短杖竖劈在长刀之上，压着长刀和陈臣往后退了几步，而后，长刀之上的短杖消失——

对抗的力量消失，陈臣身形不稳，堪堪站定；

就在这时！

【砰】

不知何时，一截短杖如同毒蛇一般再度探出，直接朝着陈臣脊背钻去！

陈臣后背一麻，向右方侧了一下，但仍然被击中，皮肉和骨骼传来闷痛，陈臣脸色一白，左手长刀斜挥，将短杖击开！

在短杖被长刀挥开的一瞬间，赫尔墨斯那张带着兴奋的脸庞再度消失——

第三段传送！

陈臣轻轻晃了晃脑袋，大量失血让他有些眩晕——

短杖会出现在上面、左边，还是下三路位置？

电光火石之间，陈臣右腿忽然传来剧痛，钻心的疼痛一瞬间让陈臣额头上浮现豆大的汗珠！

陈臣的右腿整个扭曲起来，像是被人生生掰断；

而赫尔墨斯第三段传送也已经完成，右腿上有一道长达十几厘米的切口，此时鲜血正从切口处汨汨流出。

赫尔墨斯出现在陈臣的斜上方，短杖击出，直冲陈臣面门，危急之时，陈臣转过侧脸，短杖击中陈臣下颌骨位置，陈臣左手使出【叶里藏花】，长刀如同毒蛇一般顺着短杖攀附而上，冷不防地也在赫尔墨斯脖颈间划出一道细线。

赫尔墨斯皱眉离开陈臣长刀扫荡范围，退至几米远的位置。

再看陈臣，大半张脸出现淤青，脸部滚烫，而是被击打部位急速充血的表现。

陈臣眼神如狼，冷眼看向捂着脖子退开的赫尔墨斯，嘴巴张开，吐出一口血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