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边的冷风吹在耳边嗡嗡作响。

雪花纷纷扬扬，遮住了人的双眼，根本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两道模糊的身影站在崖顶边上，摇摇晃晃。

“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

“你爱她吗？”

“什么？”

看着他略有诧异的神情，男人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点上了香烟，沉重的神情之下看不到半分情绪，好像世间万物，所有的一切于他而言不过都是过眼云烟。

“我曾经设想过汐汐爱上别人的场景，却从未想过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答应你的求婚，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她拒之门外，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把她拱手让人的失败者竟是我—江暮辞。”

他猛地抽了一口香烟，长叹了口大气。

“我知道你爱她，可你的爱不够纯粹。”

“你什么意思？”

“你心里应该清楚，汐汐嫁给你后将会面临什么。”江暮辞蹙了蹙紧皱的眉头，“你是喜欢汐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我也知道，可你身为褚家的少爷更应该清楚，如果当初晚宴上出现的穆家大小姐不是汐汐，你也会去靠近她，即便你不想参与褚家的争斗，你也知道一畏的隐忍，退让，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界，所以你依旧会选择接近穆家。”

“……”

“只不过穆家的大小姐刚好是汐汐，只不过汐汐刚好是那天碰到你的人，只不过……”

“只不过我喜欢的，我爱的，我想要留在身边的女人也刚好是汐汐，你找我谈，不过就是想要提醒我，告诉我，如果我没有办法保护她，给予她想要的生活，就不要一畏的做出承诺，也不要去欺骗，算计，再让她受到第二次伤害，我说的对吗？”

“……”江暮辞心口微颤，连忙熄灭了手中的烟蒂，狠戾的双眸就那样死死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眼中同样对自己充满嫉恨，愤怒，还有杀意的男人。

“你很聪明，所以你应该知道汐汐最怕麻烦，应该知道她想要的生活并不是刀光血影，勾心斗角。”

“那你呢？”褚穆安顿了顿眼神，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双拳，“你以为汐汐跟着你，就不用看刀光血影，勾心斗角了吗？”

“……”

“江暮辞，你知不知道我当初有多嫉妒你，别忘了，是你伤害了汐汐，不是我！”

听着他口口声声都是为汐汐着想的时候，褚穆安情绪突然失控，双手直接撕扯着男人领口，满脸愤怒地朝他大声怒吼道：

“你别以为汐汐心里最爱的人是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像人生导师一样提点我应该怎么做，如果当初是我先遇到汐汐，那如今藏在她心底深处，占据了她所有感情的人只会是我，我褚穆安不过只是来晚了一点，而你江暮辞，不过只是比我先遇到她而已！”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难道不是吗？”他加重了握紧男人领口的力度，双眼红肿地盯着他冷峻的双眸，“如果是我先遇到汐汐，我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不管是你，还是傅文轩，我都绝对不会让你们有靠近汐汐的机会。”

“……”江暮辞眸光微皱，欲言又止，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褚穆安的声音顺势又打破了此时片刻的沉静。

“是，你说得没错，我承认我褚穆安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人，我手上同样沾染过无数人的鲜血，可我对汐汐的感情是真的，我爱汐汐的心意也是真的，况且你刚刚所说的话根本就不成立，毕竟现实就是这么凑巧，穆家大小姐刚好是汐汐，而汐汐也刚好是我喜欢，是我想要永远留在身边的女人罢了。”

话落。

男人心口猛然顿紧，在和他对峙了许久之后，忽而面带嘲讽的意味冷冷嗤笑了声，“看来你也很在乎自己在汐汐心里的位置和分量？”

“……”褚穆安努力平复着自己失控的情绪，立马松开了紧握他领口的手，长叹了口大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要不，我们试一试吧？”

“试？试什么？”

“就试试……如果我们只能活一个，你猜，汐汐她会选谁？”

“江暮辞你是不是疯了？”

“疯？我早就疯了，从汐汐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

江暮辞缓缓上前，满脸魔怔的盯着他迟疑的目光低声冷笑道，“怎么，不敢赌吗？还是说……你害怕自己输给我。”

……

“奇怪，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是啊，这都谈了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结束，暮辞他到底在跟褚穆安说什么？”

众人的疑惑声响，只有沐南汐静静地待在原地注视着远处，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她心里清楚，江暮辞的目的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她了解他的性子，也见过无处次他失控发疯的样子，所以今天离开时，在面对他那般释然淡定的神情时，她才会感到不安，才会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

这种感觉甚至比当初阿炎离开时还要更为浓重，更加的让她恐惧。

“汐汐，你没事吧？”

陆璟嫣看着身旁女人泪眼朦胧的模样，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就连站在她另外一侧的萧黎也察觉到了她今日情绪的不同。

“大小姐。”

感受到女人身体的颤抖，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布满了担忧和慌乱，他们从未见过沐南汐流露出这样的眼神。

更是从未见过她现如今这般恐惧的神情。

就连当初失去沐北炎，失去孩子，失去傅文轩的时候，她也未曾像现在这般......

“不要。”

“阿炎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陆璟嫣皱眉，看了眼萧黎和身后的顾青池后，连忙上前挽住了女人的胳膊，尤为紧张地盯着她惊恐的样子，极为担心地问道，“汐汐，你没事吧，什么不要？你刚刚到底在说什么？”

她摸了摸女人的额头，谁曾想却被烫得连忙缩回了手，“怎么这么烫，汐汐你发烧了，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你放心，这里有褚穆安在，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吧，我们还是回家好好休息，不然这样下去，你身体又要熬不住了。”

“快，跟我走。”

砰——

眼看陆璟嫣就要拉走女人的时候，只听远处一声枪响落下，震耳欲聋，霎那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都向崖顶边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江暮辞手持枪支，扣动了扳机，正死死的抵在褚穆安的脑门之上，刚刚那一声响动无疑是他开的枪。

只是好巧不巧地射偏了方向，褚穆安的脸庞也只是被子弹擦伤，溅出了一道明显的血迹。

“少爷！”

黄柏见状，立马带人上前冲到了他们的面前，顾青池也是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会直接出手，周围所有人瞬间都把心悬在了头顶之上。

现场乱做一团，护卫也纷纷不约而同地举枪对准了江暮辞以及顾青池等人的方向。

“江暮辞，快放开我们少爷，否则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你要敢对我们少爷动手，褚穆安也休想活着离开！”余森也被眼前的画面激得直接掏出了手枪对准了黄柏的方向。

“让他们把枪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