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生斌不是傻子。只是当他明白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时，回不了头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而当错事越做越多，并且一次都没有暴露时，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最终，郑生斌杀害了同事，叛逃到漂亮国，并接受了一场整容手术。

只是当郑生斌准备迎接自由国度的美好生活时，却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态度截然不同，宛如变脸。之前各种画饼，现在则爱理不理。

很正常。

郑生斌最大的价值就是可以出卖四圣兽的情报。叛逃，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大的价值。没有相应的价值还想享受相应的待遇……想屁吃呢！

这几个月，郑生斌一直住在豪生大酒店，不敢出门，焦躁得只能一次次从软件硬化工程师身上寻找宣泄口。卡上余额肉眼可见的减少，反而更焦躁了。

结果没等到上面的联络，等来了沈墨。

“你是个背叛者，今天背叛了前东家，难保以后不会背叛现在的东家。谁还敢重用你呢——非常浅显的道理，难道你不懂？还在奢望什么？”

听完郑生斌的自白，沈墨冷笑着说。

是不是很耳熟？被腐化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个套路，一点一点踏入深渊，不断地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寻找借口，最终泥足深陷。

“悔不当初啊。”

郑生斌痛哭流涕，祈求地望着沈墨，“放过我，不要杀我，我可以弥补，我可以当双面间谍。”

沈墨没有说话。

郑生斌扑通跪下，“我还有父母妻儿，孩子那么小~”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沈墨生气了，“但凡你多想一点妻儿，你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郑生斌的月薪是多少？

五万！

他还只是个研究员，助理级别。

四圣兽从来没有在金钱上亏待过成员。分配住房，有房的则以现金方式发放补贴，医疗全免。

这样的待遇和富豪当然没法比，但超过夏国百分之九十五的普通人不夸张吧。五万块在三线城市足以羡煞旁人吧。

薪资足了，不足的是人心。

“还有，你杀的同事他也有老婆孩子。”

沈墨眼中红光闪过。郑生斌木然地站起来，拿起水果刀走进浴室。

沈墨用手机拍了纸上记录的几个名字，通过保密通讯发回国内。这些名字代表着一个个背叛组织的人。讽刺的是，其中有些人郑生斌招募的，用的还是别人曾经用来让他堕落的套路。

来酒店之前，沈墨问过诸师常：“怎么处理？”

“不可回收垃圾怎么处理就怎处理。”

诸师常的回答。

沈墨也是这么想的。

来到浴室门口，郑生斌躺在浴缸里，水果刀掉在地上，手腕上血液汩汩流出。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神采。

沈墨直接离开酒店。至于监控，沈墨注意到了，但没有处理，留给漂亮国官方处理——小小地恶心他们一下。

过了两个小时，沈墨坐上前往加州的飞机。

……

加州，加利福尼亚州。

漂亮国的经济、政治大洲，人口近四千万，全国第一。18年时，加州经济总量超过大婴帝国，成为第五大经济体——难怪曾经的日不落帝国只能跟在漂亮国脚后跟安分地当一只狗。大婴帝国的军工体系被漂亮国瓦解之后，为了保住五大流氓的席位只能依靠漂亮国，实际上与漂亮国的海外州没有多大区别。别看大家日常乳法，高卢公鸡至今保存较为完整的军工体系和军事实力，这也是他偶尔敢与漂亮国唱唱反调的底气。

天使之城洛杉矶是加州第一大城市，闻名全球的好莱坞就在其中。

但沈墨的目的地是旧金山。

六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圣弗朗西斯科国际机场——夏国人常称之为“旧金山国际机场”。

走出机场，沈墨找了家二手车行，现金支付买了辆状态不错的道奇挑战者地狱猫，红黑色涂漆，加满油后往南开。

开了一百多公里。

来到一个处处散发着祥和安宁气息的地方。

太平洋丛林小镇。

沈墨在路边找了张长椅坐下，看到不时有人拉着狗子或被狗子拉着慢跑。他们多数状态良好，神情愉悦，身上没有被生活压迫的痕迹。

“小伙子，车不错。”

“外地来的吗，那你可得去卡梅尔小镇尝尝大头老爹秘制松饼，报我的名字可以打八折。”

“……”

不时有陌生人停下来，主动和沈墨聊两句，突出一个对外来者友好。

继续往前是蒙特利半岛，罐头厂街南端有一座全漂亮国最大的水族馆，距离着名的阿西洛马会议中心不到两公里。

“阿西洛马会议……”

沈墨说。哈兰德留下的资料有两份，一份是四圣兽叛徒郑生斌的行踪。另一份则是与巴尔的摩教授有关。

巴尔的摩教授是阿西洛马第二次扩大会议的五个主持者之一，黑暗四圣兽、山岳株式会社均有紧密的联系。

巴尔的摩的研究所伪装成海洋馆研究基地，就在阿西洛马会议中附近的蒙特利半岛。这是沈墨没想到的。

沈墨想过洛克菲勒出卖巴尔的摩的理由。

可能这是个陷阱。

不管是不是，他都得来一趟。目前来看不太像，因为那些过来笑容满面过来打招呼的“小镇居民”，全是特工。瞒得过普通人，瞒不过沈墨。他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身上沈墨地方插着武器。

如果这是陷阱，那么他们就该知道沈墨的能力，就不该用如此拙劣的方式来试探。

也可能觉得巴尔的摩利用价值没了，又或者巴尔的摩正在脱离掌控。

总之，就是利用沈墨和巴尔的摩拼一波。

谁赢谁输不要紧，反正洛克菲勒血赚。

这样老道的阳谋，不像哈兰德这样的愣头青用得出来。

沈墨猜测，要么是约翰，要么是戴维斯的手笔。

沈墨上车，来到罐头厂街。

罐头厂街原名“海景大道”，特点之一是没有罐头厂，其名字是1953年为了纪念作家约翰·斯坦贝克写的畅销小说。

作为着名景点的街道本该人来人往，此时却空无一人。

三个人从另一端慢悠悠走过来，挡住沈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