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汤雯雯看到顾闻舟死皮赖脸地问绮梦要电话号码，拿手肘碰了碰刘莹：“他舔成这样，你也不管管。”

“我管他做什么，让他舔就是了。”刘莹浑不在意。

汤雯雯不信：“真的假的，我以为你喜欢顾闻舟呢。”

刘莹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反驳道：“我只是近视，没瞎。”

这话够狠的，可汤雯雯仍旧不信，毕竟，刘莹也是要面子的，顾闻舟见着个美女就狗成这样，承认喜欢他也太掉价了。

周荟开车送云灵的几个同学回家，绮梦和他们都不顺路，坚持自己打车走，他们前脚刚走，程一诺的妈妈就来敲门了。

江露晚上陪客户多喝了几杯，云栖来开门的时候，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酒红色的针织裙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躯体。

一诺和景瑗在客厅里玩屠龙的游戏，景瑗是屠龙的小魔女，一诺是恶龙。

江露刚换上室内拖鞋，抬头就看到她女儿无比凶悍地扑上去，抢了景瑗手里的玩具剑，狞笑着道：“哈哈，屠龙宝剑是我的了！”

江露穿双平底的棉拖鞋，也能走得风情万种，她摇曳着身姿走上前去，伸手拎起了程一诺，做着美甲的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程一诺，不准欺负小朋友。”

“我没有。”程一诺把剑还给景瑗，伸手抱住江露的胳膊，解释道，“妈妈，我们在玩游戏。”

“阿姨，一诺没欺负我。”景瑗说着，伸手揉了揉鼻子。

江露身上沾了烟酒味，喷了香水也没能完全盖住，景瑗对烟味敏感，揉完鼻子，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送走江露母女，景瑗还是不停地打喷嚏，云灵抱起她走到阳台，吹了会儿风才好受些。

明天是周末，景瑗不用早起上幼稚园，她洗完澡跑进云灵房里，爬上云灵的床，高高兴兴地宣布道：“我今天和小姑姑睡。”

“小姑姑还有两页纸的习题要做，景瑗先睡吗？”云灵放下手里的笔，扭头看向景瑗。

“到床上来写嘛，我想抱着小姑姑睡。”云灵没法拒绝，只好先去洗漱。

她出去才一会儿，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景瑗从床上爬起来，拿着云灵的手机跑出去，嘴里喊着，“小姑姑，你手机响了。”

恰好从房里出来倒杯水的景航，迎面撞上了小冒失鬼，云灵的手机“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景航嘴里说着慢点，俯身去捡手机，却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男朋友。

景航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挂断了电话，那三个字瞧着实在是触目惊心，结合今天在饭桌上听到的，景航忍不住浮想联翩，能做云灵男朋友的，得剽悍成啥样，难不成是一中的校霸？

啧啧……

“你怎么挂小姑姑电话啊？”景瑗不但鼻子灵，眼睛也尖，不满哥哥的做法，她伸长了手臂，踮着脚去够景航拿着的手机。

“是骚扰电话，骗子打来的。”景航将手机举得更高，朝客厅里忙着收拾的云栖道，“爸，景瑗该睡觉了。”

儿子难得和自己说句话，云栖忙停下手里的家务活，走过来抱起景瑗道：“时候不早了，今天讲新绘本里的故事，燕子和松鼠。”

“我要和小姑姑睡。”景瑗坚持道。

“那我们先听故事，正好等她出来。”云栖又开始了他的迂回战术，毕竟，景瑗最多听五分钟的故事，一沾床就能睡着。

上过很多次当的景瑗又被爸爸忽悠了，大人毫无诚信可言。

景航则拿着云灵的手机回了自己房间，在房里转来转去，等着云灵来找他。

刚走到门边，云灵的手机又响了一下，这回是短信提示音，景航习惯性地瞥了一眼，看到了弹窗显示的内容。

“我到家了，早点休息，晚安。”

到家了？！

景航脑海中浮现出两张脸，“犯罪嫌疑人”的范围一下缩减到最小，那个眼睛黏在堂姑姑身上的，可以排除。

毕竟，在那种情况下，云灵既没有暴走，对方也活着到家了……

那就只能是一中的校草，那位招人的沈同学了。

呵，肤浅！

居然看脸。

云灵擦着湿头发走出卫生间，见云栖轻手轻脚地从景瑗房里退出来，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不用被景瑗抱着睡觉的云灵走回自己房里，继续坐在书桌前写那两页纸的习题。

由于平时没有玩手机的习惯，云灵根本没注意到房里少了样东西，景航在自己房里等了又等，没等来云灵，她那个说了晚安的男朋友又发来短信，还是委委屈屈的颜文字。

景航再也等不了了，他嚯地站起身，三两步走出房间，叩响了云灵的房门。

“进来吧，门没锁。”正在写解题步骤的云灵头都没抬，准备了一肚子话的少年锁好房门。

景航将云灵的手机放到她眼皮子底下，屈指叩了叩桌面，说道：“你早恋不藏着掖着，还把人请到家里来，胆也太肥了。”

云灵这才放下手里的笔，她的手机连锁屏都没有设置，点亮就看到沈自玉那条委委屈屈的短信。

“没事出去吧，我打个电话。”云灵明显地高兴起来，被下逐客令的景航瞪大了眼睛，只听说过重色轻友的，他和云灵可是亲人，血脉相连啊！

“走就走！”景航气鼓鼓地走到门边，伸手去拧门把手，拧到一半又停下，别别扭扭地提醒她，“你改个备注名，锁屏也设置一下，别让我爸发现了。”

“好。”云灵应了一声，“回去早点睡觉，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

“你才胡思乱想。”景航只觉一阵气闷，他就是闲的，有这功夫还不如去刷竞赛题。

门被轻轻地关上，云灵拨通了沈自玉的号码，铃声刚一响起，沈自玉就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云灵的声音，她笑着解释说：“我刚去洗澡了，没听见铃声。”

“嗯……那个，顾闻舟讲话没谱，你别听他乱说。”沈自玉本不想解释，这种事解释就像是掩饰，只会越描越黑。

可先前的电话没接通，沈自玉忍不住胡思乱想，想着云灵是不是真生气了，连电话都不肯接，发了短信过来也如石沉大海，兀自纠结了半天，沈自玉没忍住又发了一条。

云灵能打电话过来，他是真的松了口气，也顾不得会不会越描越黑，直接就开口解释了。

可云灵却说：“我知道啊，你忘了我们以前是同桌？其实，有好多次，那些不认识的女生趁你不在座位上，想往你桌肚里塞东西，都被我制止了。”

“长得好看又不是你的错，招人喜欢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能理解的。”云灵很大度地说道。

骗人，明明连幼稚园小朋友的醋都要吃，见自己接了一诺递过来的蛋糕，就一整晚都在回避他的视线。

可这些话，沈自玉不会说，他随手抓了个抱枕抵着下巴，难得坦率地说道：“我也会不高兴，顾闻舟说起张健和郑鹏，我心里也不舒服，哪怕知道你根本不喜欢他们，还是忍不住。”

忍不住要呷一口莫名其妙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