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侠妃
作者:呆宁憨眉 | 分类:古言 | 字数:3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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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恶胆焚宝,灰飞烟灭
何县令对刘知州收银不办事,颇为恼火。难道是自己的贡银太少?
他一人斟酒独酌,看着自己外强中干的宅第,连年的洪灾,旱灾,蝗虫,连自己这个七品芝麻官都难见到油水了。可想天下之净。
\"我他妈的昏头了,居然信了李滑头这个馊主语,抓了禾大夫。现在搞得自己骑虎难下,罪名也安上去了,人也抓了。″迟迟没有审判的结果,令何县令寝食难安。
他在想,如果当天就把禾大夫咔嚓了,也许现在我豪宅也住上了。哎,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断而未断,必有后患。何县令心中的那一个悔字呀,恨不得横着写。
\"何大人,不好了,捅了马蜂窝了。″杨主簿因跑得急,差点绊倒在门坎上。
″树都冲光了,哪来的蜂窝?″何大人说完,又抿了一口小酒。
″禾大夫的儿子,不,禾大夫原来的儿子,是愉亲王的亲儿子。\"杨主簿说话都不利索了。
\"禾大夫有儿子?\"何县令扬扯着耳朵,咧着一口黑黄牙。
\"三年前,被愉亲王认走了。\"杨主簿见何县令还不信,特意加重了语气。何县令直接瘫在了椅子上,这个马蜂窝真捅大了,直接诛连九族。
何县令本来酒喝得又多,浑浑浊浊的。只见他手一挥,\"去吧!″杨主簿赶快退下。何县令歪歪斜斜地,从后屋到衙堂。因临近天黑,衙吏们各自散了去,衙堂空无一人。
只见何县令拿了纸笔,写了判决:
医生禾彤,好意施粥,被人陷害利用。今查明已为其平冤昭雪,明日释放!
然后盖了县府印章,并签上了何县令的大名。他把判决书放进了抽屉,拿了钥匙,自己走下衙堂前的石梯。
酒精在他体内燃烧,他的脸呈猪肝色。他来到街上,找到一辆马车,马背上渡着金黄色的余辉。
\"去锡山禾大夫府上!″何县令冒着酒气。
\"客官,锡山禾府禾大夫呀,好人,我捎你去。坐好啰!″马车夫神鞭一抽,马儿得得地跑。
何县令在马车内睡着了,并打起了呼噜。
两个时辰之后,太阳落山了。马车停在了禾府前。″怎么封了呢?上个月不是还好好的吗?″
马车夫怕何县令不给钱,他使劲推醒了他。″到了?″何县令醉眼朦胧。
\"五十文银。″马车夫摊出手。
何县令从衣袖内摸出了一两银子,\"不找了,走吧!\"马车夫心生惊喜,″今儿遇着财神爷了。″
何县令扯了封条,打开门锁,走进了禾府内。一切如旧。
中堂的楠木房梁,雕刻细美,在黄昏的余辉中栩栩如生。左凤右龙,翘首引姿。堂内的荣华富贵套椅,楠木材质,做工更为精细。那窗,那樯,都是木之楠也。
\"我生而得不到,死也要带走!″何县令望着满目的楠雕,发出幽幽地醉言。
只见他抱来柴禾,放在后窗下。他点燃了柴禾,自己走进了中堂,躺在荣华富贵的主椅上。
\"看,禾府起火了。″熊熊火光映了半个天空。因是暮至,家家户户忙于自家的农活,开始的烟雾并没人发现。
\"快!灭火!″左邻右舍浇水阻燃,因火势太大,中堂终成辉烬。但人们并没发现里面的何县令。或许,此刻他已灰飞烟灭了。
有人早已报官,但就是找不到何县令,杨主簿代为主事,″难道又去逛窖洞了?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都大祸临头了,还在浪!\"
夜,归于静。
晨,如时来。
杨主簿昨夜并没睡好,因为禾大夫一案,也令他如坐针毡。虽然他无权干预何县令的判案,但知情不报是少不了的。
衙堂两列兵勇威武而立。红彤彤的太阳下,却不见何县令的乌纱帽。
杨主簿规距地坐着,等待何县令大驾光临。
半个时辰过去了。杨主簿有点坐不住了,他挪了挪屁股,站了一下,又坐了下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杨主簿再坐不住了。恰巧有一个鸡鸣狗盗之徒,也来喊冤。杨主簿不得不坐在了红日下。
他拉开抽屉,准备拿出惊堂木。他看到下面压了一张纸,\"判决书!″
杨主簿忘了拍惊堂木。他挥了挥手,\"退堂!退堂!明日再审。″
两列兵勇在威武声中,直跺水火无情棍。
杨主簿火急火燎地来到狱中,狱吏们还没睡醒,正在打哈欠呢!
\"快!你们老大呢?\"杨主簿拿着判决书,手有些抖。
\"还没来呢!有事吗?干事?″杨主簿并不管狱吏的嘲笑之音。\"干事就干事吧,无防!″
\"放禾大夫!马上放了禾大夫!这是何县令的签名和盖章。错不了!\"杨主簿把判决书拿给了狱吏,狱吏瞧见无假,才去拿了牢门钥匙。
杨主簿亲自释放,\"禾大夫,冤枉你了!让你受累了。\"他又转头怒喝狱吏,\"快开门,平时叫你们好好对待禾大夫,总不听!\"
\"禾大夫,请!\"杨主簿的礼恭情尽的样子,让禾大夫想起刚进狱时,一群人的污嘴黑口。\"怎么转变这么快?\"
禾大夫伸了腰,踢了脚。他缓缓而出,并微笑示意牢友。
清晨的阳光,清新温暖,禾大夫有些睁不开眼。他用衣袖挡住阳光,看到自己衣裳褴褛。不禁苦笑,\"要是能买一身干净衣服,该有多好!″
并没人接狱,因为没人知道禾大夫今日出狱,除了何县令。
\"禾大夫,不才这里有十两纹银,可拿去置了干净的行头。算不才这些日的赔罪。\"杨主簿弯腰递着银票。
\"好!恭敬不如从命。谢了!″禾大夫取了银票,扬长而去。身后的杨主簿,如似重负地叹了口气。
禾大夫的行头,一路引来不少人的指指点点。脏,破,旧的衣服。久没梳理的头发。有些污渍的脸。这些,都足以让人品头论足。但禾大夫满满的精气神,又让人为之侧目,\"这人不简单!″
经过一番倒池之后,禾大夫换了衣服,修了面。昔日的禾大夫又回来了。\"我得先去惠山寺,给娘俩一个意外的惊喜!″
\"娘!去爬后山吧,风景幽,精神爽。\"禾丹一早起来,就给娘发出邀请。
程茹也高兴,乐于作赔。\"好哇!活动活动筋骨。″她话刚说完,眼睛落在了小脚上,脸上露了为难之色。
\"娘,走慢点。我们走多少,算多少。″禾丹仍抑不住高兴之色。
\"父王,我们每天的行程,尽量安排远些。这些山山水水,我也看过了。″
″早些到杭州,安排人参上市。如果没有灾害,我相信很快会卖完。″三年前的杭州,富裕得令人想不到。宁儿望着岸边慢移的群山,和愉亲王说着他懂,又或许不懂之事。
宁儿的渐入市井,让愉亲王很欣慰。稚鸟变雄鹰,必经历的摸爬滚跌,是少不了的。
″父王,除了皇叔给的两斤人参,我们还买得到吗?\"宁儿想多给爹娘一些人参,一是可以补补身子,二是给患者解除疾苦。
愉亲王闻言,\"宁儿,今年的人参贵得狠呢!父王曾经也有豪情万丈,做人参生意大赚一笔。但人参的指导价太贵,一来一去没多少差价呀。″
以前没机会染指,何不趁现在的机会?
船行人纤,逆风飞扬。
风吹着宁儿的脸庞,暖阳抚面,″父王,我尽所能多买些吧!越是各种灾多,人们的体质更差。簿如蝉翼的几片,说不定就能救人命呢!″
″宁儿啊,你怎么就不明父王之意呢?″愉亲王没有说什么,转身回了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