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大多听见话的人脸上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黎先生面容有点僵住，却没有出声说什么。

反观白月笙，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亲昵的挽着萧司岚的手臂保持微笑，就好像这人说的不是她似的。

不是她要吃这哑巴亏，不想出声为自己说句话，而是她留意到了黎先生所带的其他幕僚的神色。

似乎这些男人比自己更想与这位辩驳。

而由这些男人开口上演一出好戏，要比自己为自己说些什么更有戏剧性。

看内斗好像是出不错的好戏。

不过话说回来，都什么年代了，未婚妻怎么了。

黎先生另一位幕僚反驳道：“这话不对，我怎未见过白底黑字的明文规定，说不可带未婚妻出席这样的场合？”

“这位白小姐还是财阀出身，掌管宁安龙头，这样的身份都拿不出手，依您之见，什么样的身份才拿得出手？”

“诶？刘参，这就不对了吧。这位萧督军仅有一位未婚妻，遵得是新时代的一夫一妻制，依我之见并无不妥。若如此，你前些日子不是刚娶了个姨太太么？眼下说这些是否不大合适？”

这些人说话不仅带刺，还人身攻击丝毫不敛着话的，也不顾传到外人耳里是否好听，是否掉了大家的面子，直接明面上唇枪舌剑起来。

和稀泥的黎先生仍然没有出言阻止。

看来平时这些人也是这么对立着过来的。

身边人如此，他不久后的失败一点都不冤。

白月笙的视线顺着神色微妙的黎先生，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他身边的女人身上。

女人朱唇轻启，轻声叹了叹。

而后许是感受到了白月笙的目光，女人带着一脸十分无奈的表情，抬头对白月笙点了下头示意。

刘参被好几个对立的幕僚怼得哑口无言，铁青着脸败下阵来，不发一言。

白月笙看着他咬着后槽牙的模样，心里想着，他一定在暗暗骂这些和自己对立的人轮番怼他，让自己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吧。

跟在萧司岚身后的薛万悄悄瞧了景盛一眼，两人浅浅交换了个眼神。

这首府的人，索性装都不装了，直接在外人面前就斗起嘴来。

都说身居高位者手段都如何如何，怎么现在看来，仿佛不大像那么回事。

晚宴用餐时一切都很顺利，黎先生的女人座位被安排在白月笙的身边，全程和白月笙相谈甚欢。

从交谈里，白月笙得知女人名叫陈芸，是黎先生的小姨太。

白月笙果然没猜错。

陈芸看着白月笙身穿的华服，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些艳羡：“您身上这件衣裙真是好看。”

白月笙之前就注意到陈芸的衣饰了，她身穿着锦缎所制的偏西式的裙袍，上面镶嵌着些成色不错的珍珠，显得大方得体。

不过和自己身上穿的衣物相比，规制是简朴了些。

毕竟是跟着黎先生出来访问各省，衣饰什么的自然要华贵些。

以此猜测，大抵陈芸平日里穿的衣服是根据她在黎先生的后院里的地位来决定的，绝计不会华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