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开了三年，虽然现在又走在了一起，但中间空白期那么久，难免会有些变化。

“吃饭吧，我们没必要为这个争论。”林耀拿起菜端到桌子上，季瑞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道：“如果你想聊清楚，我可以陪你聊清楚。”

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为什么绑了你那么久。”季瑞坐到林耀边上，手放在桌子上，整个人都散发着威严：“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对那个女的，有没有动过心。”

接触不多，不代表没有动心。

林耀大学时被表白的那个女生，恰恰是他最喜欢的类型，长发带着无框眼镜，瘦弱的瓜子脸，虽然算不上很漂亮，但确实非常符合林耀的审美。

俩人很多时候都是擦肩而过，但彼此对上双眼的时候，都会朝着对方微微一笑，即使没有过多地话语，但就是会觉得这个人让他们感觉舒服。

而季瑞这种长相的人，容貌太过突出，他是那种站在人群中就一定会被人注目的存在，他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对林耀来说都是压力。

“这世界上很多人，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能和对方上床，接触少不是你不会出轨的理由，你已经对她动心了，她和你表白，别的都只是时间问题。”

林耀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季瑞的观察力，即使是非常微小且掩藏在角落里的感情，都会被他发现。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男人能从一而终，即使他们的身体能做到，也不代表他们的精神没有出轨过。

有些爱情，本身就是在阉割人类的天性，他们注定只存在于故事中。

“吃饭吧，我不想聊以前的事了。”

林耀不敢和季瑞深聊这个问题，他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遇见自己喜欢的女生，他没有僭越他和那个女生之间的红线，也考虑到了季瑞的感受没有接受女生的表白，他该做的他都做到了，现在连动心的权利都没有，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对方不是季瑞，也许林耀会和他理论，证明自己没错，但偏偏那个人就是季瑞，任何现实层面的常规理解到了季瑞这里都是放屁。

比如他质问季瑞，难道他就不会对别人动心么，换来的一定是对方义正言辞的不会。

林耀无法抓到他身体或者精神出轨的证据，就没有办法证明精神出轨是正常的。

然后他们的争吵又会陷入一个死局，而这个死局是无解的。

当然，林耀也可以撒谎假装没有动心，毕竟他们确实什么也没做过，但那其实更容易引起季瑞的愤怒，他会像个疯子一样用尽手段强迫林耀承认自己撒谎了，到头来还是林耀认输。

有时候林耀觉得季瑞是活的最透彻的人，有时候他又觉得季瑞是最疯狂的。

透彻和疯狂，几乎完全相反的词语，但在季瑞的身上，却表现的淋漓尽致。

“林耀，我有时候手段是狠了一些，会让你生气，但不论你信不信，这是最好且最有效的手段。”

真可笑，居然有人把虐待说的那么正义，每次这种时候，林耀都会觉得神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他甚至能听到大脑里有什么声音在叫嚣。

但这就是季瑞的思想，他就是那么彻底和疯狂。

他扒拉着饭碗，努力的让自己扯出一丝假笑：“我怎么会和你生气呢。”

季瑞盯着那样的林耀，像是要把这样的对方看穿：“林耀，你知不知道你想要隐藏自己拼命假笑的样子丑死了。”

林耀没有理他，只是我这筷子的手又握紧了，俩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匆匆吃完一顿饭，又相安无事的一起在厨房里洗碗。

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过了剑拔弩张和另一半吵架的年纪，更何况林耀很清楚，单论吵架这类的事，他真的不是季瑞的对手，更何况季瑞还有更狠的招数在后面等着他，还不如乖乖的选择闭嘴。

下午的时候林耀才突然想起徐明拜托他找订婚地方的事，这几个月他倒霉到了极点，压根没时间来管徐明这档子的事儿，等他回过头一家家酒店预订，所有的酒店基本都是客满的状态。

他倒是有自己心目中的酒店，只是那地方要季瑞才能约得到，季家在海南有一家不错的度假酒店，里面的排屋对着大海更是视野开阔，风景迷人，但那几栋排屋在节日期间只有和酒店关系亲密的人才能预定，林耀这种不尴不尬的身份并不在其中。

他纠结了足足五分钟要不要找季瑞帮忙，五分钟后就出现在对方面前将徐明打算求婚的事和他说了。

“所以你在求我？”

“不，是徐明求你。”

“我和他关系没那么好。”

“你和他毕竟是高中同学。”

“我和很多人都是高中同学。”

“那算了，我再想办法。”林耀转身要走。

“我知道了。”季瑞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我等一下预定完把信息发给你。”

季瑞的效率很快，二十分钟后林耀就收到了预定成功的短信，林耀将短信发给徐明，对方朝他发了好几个感谢大佬的表情。

林耀又和他交代了飞机票要提前购买之类的事，顺便发了他几个关于那家酒店的攻略，让徐明那边又多喊了他几句大佬牛逼。

林耀想找季瑞说声谢谢，不过他也在书房里开电话会议。会议那头的声音都很熟悉，是林耀在斯星时的属下。

季瑞见他进来，与他做了个正在开会的手势。

林耀不打扰他，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季瑞开会。

此刻的季瑞破天荒的穿着一件白色西装，还带了一副金框的眼镜，将他原本傲人的五官都隐藏了起来，收敛了属于他的锋芒。

整个视频会议，季瑞几乎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听着参会人发表意见，对着新项目的跟进情况汇报和下一步部署。

林耀在边上随便找了一本书看，以前他俩都是林耀开会，季瑞坐在边上，现在居然换了换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