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旻捡起地上的衣服，白色打底，上面绣着蒲公英的图案，衣服袖子的边缘用棉线绕了三圈，左侧袖子上的装饰是完整的，唯有右边袖子上的装饰物缺少了，袖边缘的阵脚则是证明上面的确缝过东西。

“这棉线的材质很眼熟呀，”穆旻将衣服摊开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只要将这件衣服拿回警局与之前的棉线经行对比，就知道它们是不是属于同一种材质，来自于同一件衣服上了。”

“赵戈，现在你怎么解释？”程沐问道。

赵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笑道：“我以为自己隐藏的够深的，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如果你今天没有来，我还真不一定想到这一点。”穆旻建议道：“你或许换一种穿衣风格，我或许也没有那么快怀疑你了。”

“你自己也说了那是早晚的事情，小帅之前的确有联系我，我也知道他可能会有危险。可我之前也跟你们说了，他就喜欢逞英雄所以经常遇到危险的事情，我想着可以缓一缓，最起码让他吃点苦头，以后别总想为他人出头了。可这一次不一样，我不知道他在这家医院里面受到这么多的折磨，也不知道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你身上的棉线是怎么出现在赵帅的手上的？”程沐问道。

赵帅回忆道：“小帅给我发了求救信息的第二天下午我便去了善缘医院，我在医院里面没有找到他，当天有一个值班护士在，也就是给我拿衣服的护士张晶晶，她听到赵帅的名字，眼神躲闪，我给她一些钱，她才告诉我小帅在电击室。”

“那个时候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救他？”程沐不解道：“你不会不想救他吧。”

“怎么会，”赵戈大声道：“那是我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不会救他。医院的人说他病情严重，需要治疗。而且当时他神情恍惚，胡言乱语，见到人就要攻击，我以为他精神真的出现问题了。”

穆旻蹙眉看向他，“你一开始不是知道吗，他是故意进来的，根本就没有病。”

“可是他后来知道我跟安燃在交往，所以我以为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才情绪不稳定。”

“既然你知道安燃是你弟弟的女朋友，为什么还要跟她交往？”

“我比小帅更早认识她的，我为了学业放弃了她，她故意接近小帅，后来我知道又重新联系她，她故意拿小帅气我，利用小帅对她的喜欢，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我对她的厌恶感也越来越加深。我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希望小帅受到更多的伤害，我只能答应重新跟她交往，让她跟小帅分手，然后慢慢跟她疏远。”

赵戈坐在地上，“我也很矛盾，我知道她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可她不该拿小帅作为筹码。”

程沐却不屑道：“你真的疼爱这个弟弟，在看到他经历电击的时候就该怀疑这家医院了，而不是怀疑你弟弟是不是真的得了精神病。”

同样是亲情，周曦遇到危险的时候，周晨想尽办法帮助自己的姐姐，对比赵戈与赵帅的兄弟情，后者的感情过于单薄了。

赵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质问道：“谁会伤害自己的亲人，程警官你怎么会这样想。”

程沐转过身与穆旻对视了一眼，穆旻继续问道：“你留下赵帅一个人在医院里面治疗，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没有，我陪了他一夜。”

“这一夜应该没那么太平吧。”穆旻道。

“嗯，我守在小帅病床旁边，晚上听到了的一些动静，迷迷糊糊的起来发现小帅已经不在床上了。我出去找他，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之前的动静也消失了，周围安静之极，我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没想到这家医院晚上这么恐怖，我下楼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他身上有血，一直冲着我笑。”赵戈走出了门外，站在走廊上，“明明两边都是病房，里面的病人都是患者，可那天晚上他们都安安静静待在里面，只有这个身上带血的人。我问他有没有见到小帅，他龇牙笑着然后跑回病房里面。”

“赵帅呢，你找到他了吗？”

“看到了，在心理咨询室里，他听到我的喊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可没一会人外面又有动静了，他拉着我继续躲进了床底下。”赵戈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那人在床前停下了，我们都知道就算我们不出来，他也会发现我们的。小帅为了我的安全，只好从床下爬了出来，接着一滴血落在了地板上，小帅倒在了地上。”

“你没有救他？”程沐问道。

“我害怕。”赵戈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他是为了保护我而出来的。”

“可你却胆怯了，你出来之后为什么没有报警？”

“我……我并没有看到凶手长什么样子，后来你们自己也查到了，所以我才……”

“撒谎，赵帅死了多日之后，我们才找到他的尸体，而在那之前你没有报警，为什么，回答我。”

面对程沐的逼问，赵戈慌乱解释道：“我只是害怕他们会盯上我。”

程沐看着他虚假的模样，忍不住想要大声呵斥被穆旻拦住了，他拉住程沐的手，对着赵戈继续问道：“赵帅被杀害之后，他的尸体被移动过，你从医院里面出来的时候，没人发现，没人怀疑吗？”

“可能是小帅发现了他们什么秘密，他们也只要了小帅的命，不想打草惊蛇多杀一个人引起你们警察的注意吧。”

“那小帅救你的时候，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没有。”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穆旻道：“那就奇怪了，他冒险进到医院就是为了公布医院里面的罪行，怎么会临死前没将自己收到的证据交给你。还有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出去的，那你身上的棉线又是怎么被扯下来的，你又说自己出院的时候没有见到其他人，那衣服是怎么坏的，为什么衣服又遗留在医院里面？”

“衣服上沾了血，我出去的时候顺手将它扔了。”

穆旻打开那件衣服，说道：“一两滴血迹而已就让你扔了它，何况它还是一个证物，你未免太过于草率了。”

程沐看不惯他的嘴脸，揭穿道：“因为是你推赵帅出去的，他才下意识的抓住你的袖子，导致你袖子的装饰物也就是棉线被扯了下来。后来你出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撕坏，才将他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将衣服拿到了赵戈的鼻子前，“闻一闻，是不是还有食物腐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