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答应我的求婚的第二天，我带她去拜祭外婆。当她看到墓碑上外婆的照片的时候，惊讶地望向我。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着她。

“外婆，我见过，”她定定地看着碑上的照片，脸上慢慢地扯起一个微笑，“而且，我们还聊过。”

“嗯？”

“那是差不多四年前的事情了，”她偎在我的怀里，抬头望着我，“高昂，我真的不得不相信，我同你之间的缘分……”

四年前。某医院。

女孩从母亲的病房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当她必须正视母亲的病痛，她突然觉得很无助，那些关于生活而生的沉重感觉让她不知道该怎样找到释放的通道。

面无表情地走到小花园里，在长椅上坐了许久，然后，女孩听到一个温软的声音叫她，“妹妹，没回家啊？”

女孩转头，看到跟母亲同病房的婆婆柱着拐杖站在离她几步的地方，赶忙站起来扶着婆婆坐下，“婆婆，你坐。”

两个人并肩坐下后，老人开口问道，“妹妹，有心事，不开心？”

女孩对着老人笑笑，没有回答，那笑容看来很勉强，却好像已经养成这样的习惯了，艰难的时候也要笑。

“担心你妈妈的病？张医生说了，不严重，按时吃药，过一阵就能出院了。”老人拉过女孩的手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拍着，那种熟悉的安慰人的节奏，让女孩突然就觉得鼻子一阵发酸。

“我知道。”女孩点点头。

然后，就那么安静地坐着。五月的下午，微风徐徐，身后的树上偶有细碎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鸟儿飞上天扇动翅膀的声音。

女孩坐在老人的身边，她的手就一直地被老人那看起来苍老却又无比温暖的手握着，过了好一会儿，女孩转头看向身边的老人，老人也看着她，给了她一个疼爱的笑容。

“婆婆，我准备要辞职了。”

“是很喜欢的工作吗？”

“嗯。”

“还有比喜欢的工作更重要的事情，对不对？”

“嗯。”

“可是，还是觉得舍不得，很委屈，是不是？”

“嗯。”

“妹妹，人这一生总要面对一些不得不做出的选择，无论选哪一个都很难，可是，如果你已经给选择的事情称过分量了，那就跟着你的心走吧！”

“嗯。”

“婆婆，老听你跟我妈妈说你的外孙，怎么从来没见过他来呢？”

“他在英国工作，前年回来过，我没让他爸妈告诉他我住院的事情，他很忙，不要影响他。”

“婆婆，你真像我的外婆，我真想她。”

“那就喊我外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