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这个系统不正经啊!
作者:白马绯马 | 分类: | 字数:3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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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萧美儿24之最后一次机会
冷笙想要走到门口等消息,却又不敢,只好焦急不安地陪着独孤皇后坐着。听说皇上回来后天色已晚,第一件事情竟是召集百官,这阵势显然是要废后。
独孤皇后如果在病中被废,恐怕立即活不成了。她如果死了,对整个皇室都是一个灾难。
时间像巨石一样从大家的头上碾过。从大殿那里终于传来消息,百官认为独孤皇后贵为皇后,杀一个小小的宫女,虽然残暴,但算不上什么大罪过。而且独孤皇后一生为大隋江山鞠躬尽瘁,不管是大隋的建国还是日后的昌盛,都有她不可磨灭的功劳,现在又在病中,废后的理由实在不足。
再加上隋文帝对独孤皇后还是有些情分,对她的敬畏之心也还在,再看在这么多儿子的面上,废后的心并不是如何坚决,因此这场风波就这么草草地了事了。
独孤皇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仍旧是坐着不动,眼里却有两行浊泪齐齐地流了下来。她淡淡地说了一声,“摆宴给皇帝赔罪吧。”说着慢慢将身子抬起,浑身却是剧烈地一颤,暴露了她此时的虚弱和狼狈。
独孤皇后命人摆下宴席,撑着病体给隋文帝赔罪。隋文帝本来已有几分悔意,见到老妻如此样子,更是无地自容。见老妻哭泣着给他下拜赔罪,慌忙上前扶起,竟也止不住流下泪来。于是夫妻二人相对而泣,诸多仇恨暂时放下。至于那尉迟氏的性命,也当作没有一样了。
冷笙看着隋文帝满脸的泪水,总觉得它们轻飘飘地毫无价值——如果他真心为老妻流这么多泪的话,又怎会在老妻病重之时找其他的女人?独孤皇后现在固然也是泪流满面,可冷笙心里只记得独孤皇后刚刚化险为夷时流下的两行浊泪。她总觉得独孤皇后的眼泪在那个时候就流尽了。有时候原谅的时候,反而是心死的时候。至于现在的眼泪,也只是走走过场,给皇上一个面子吧。
在危机过去、即将开宴的时候,她才收到杨广的口信,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不要慌张。
宴会结束后,冷笙见到了杨广。他是来拜见独孤皇后的。
出乎她的意料,杨广竟也显得非常地疲惫,两片薄薄的眼皮微微有些红肿,就像两片枯萎的花瓣一样半盖着他的眼睛。他那本来光彩十足的眸子,此时也像沾了灰的琉璃珠一样没了光彩。
冷笙感到很惊诧:难道说他也像她一样,一直在焦急不安地等待着结果?怪不得他没空带信过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感到杨广的眼珠在眼皮下面狡猾地一转。这一转,透出的不仅有狡黠,还有浓浓的失望。
冷笙忽然明白了,接着怒得要发狂:他也是在等待消息,不过不是在等父母重归于好,而是在等着父亲抛弃天下,好让他早日登上皇位吧。因为父亲最终没有抛弃天下,他早日登基的愿望又化为了泡影,所以才会如此失望。
杨广从眼角发现了冷笙愤怒的目光,不禁隐隐有些心惊。
老实说,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做得很过分,却万万没有想到对他百依百顺的妻子竟然会对他发怒,因此竟隐隐地有些手足无措。但是想想平日她那柔顺的样子,他觉得她即使怒了,应该也没什么要紧。
杨广只顾着去奉承独孤皇后,跪着依偎在她身边嘘寒问暖,连呼心痛,并为他自己这半天的“失踪”找了完美的借口,“儿臣一听宫内出了这种变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进宫护卫母亲,但想到国不可一日无君,儿臣又是国之储君,责任重大,只好先忍着心痛去找父亲。父亲回来之后竟又是要对母亲不利,儿臣虽然心如刀绞,焦急万分,但您和父皇一个为我父,一个为我母,我无论站在谁这边,都是不孝。儿臣只有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儿臣心中这万般的苦痛,只有天知道了!”仍然是完美无比的说辞。
要是平常,独孤皇后肯定要老泪纵横地把他拉入怀中百般抚慰了,可是这次却像心里有数一样,只是含糊应着,没有其他表示。杨广见独孤皇后这样,还以为她是病糊涂了,虽然有些诧异,但并没有细想。他觉得自己表演得差不多了,便抹干眼泪站起,看着在一旁冷着脸立着的萧美儿,赔笑道:“母后平安无事,也多亏贤妻在此照应,现在事情已了,就请贤妻跟我一块儿回去吧。”
冷笙儿黑着脸看着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母后病重,我要守在身边尽孝。”
杨广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万万没想到冷笙会对他如此不客气,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但恰恰又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过,猛然如此让他很不适应,他顿时怒了起来。
杨广盯着冷笙,目光变得有些严厉。他飞快地朝门口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乖乖”地跟自己回去。他的目光同时还告诉她,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冷笙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仍旧黑着脸,冷冷地没有说话。杨广顿时怒了,脸也寒了下来。然而他并没有露出怒色,仍是满脸堆笑地说:“贤妻如此贤良,我真是感激不尽。那你就在这里吧。”然后毕恭毕敬地向独孤皇后辞行,“不打扰母后安歇了,孩儿退下了。”说罢转身离去,礼数周全,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狠狠地瞪了冷笙一眼。
第25章 萧美儿24之最后一次机会
独孤皇后在病重中受了惊,又受了重气,病越发重了。本来她就已经病得和死人相似,现在就病得像个魂了。
冷笙紧守在她身旁侍疾,日夜操劳,不敢稍息。
隋文帝也经常来看独孤皇后,也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冷笙总感觉他是伪装的,因此也有些轻视他。他脸色正常,精神齐聚,不像又找过女人,独孤皇后手下的眼线也没人来报,但并不代表他这些天都清白。
他即使再想做那种事,也不会有人敢来给皇后添堵的;即使他这些天清白,犯下的错误也是可耻的。他不但在老妻病重的时候寻花问柳,还害得老妻伤透了心,病成了这个样子,简直一点儿良心都不讲。
要知道,冷笙对这个皇帝公爹可是敬畏至极的,别说怨怒,连轻看的心态都不敢有。
独孤皇后越病越重,竟没有片刻有起色。各色的珍奇药品不知吃了多少下去,竟全如杯水入江,丝毫没有反应。
过了数月,独孤皇后的神思竟也恍惚起来,一天到晚都像睡着了似的,有时跟她说话她知道,有时就像跟死人说话一样毫无反应。
杨广进宫探视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每次都满脸愁容,焦急万分——这倒不是假装,独孤皇后毕竟是他母亲。
他不是不关心母亲,只是大大次于对权力的关心。上次出现变故的时候,他是一心一意地关心隋文帝会不会抛弃天下,但等风波结束,他就开始关心起母亲的病体来了。当然,和萧美儿斗气之后,他又要记挂着冷笙。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僵持,他的态度已经不如之前坚决。他本来认为冷笙不过是一个妇人,根本不需要在意她的感觉,也根本不需要对她太客气。
但是他发现她不在自己身边的这段时间里,他每天竟然有相当长的时间在想着她,再加上对母后的担心,竟隐隐地让他有些失魂落魄——这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神思清明、沉着稳健”的他来说,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现在想到她的时候,他感到的已经不是愤怒,而是深深的歉疚,竟不由自主想要投降了。他虽然为了皇位“能屈能伸”,但在冷笙面前却不想这样,因此他虽然已经想要伏低,却迟迟做不出来。
一天,独孤皇后的神思忽然清明,不仅能听懂别人说的话,眼睛也能睁开了,甚至说话也准确而清晰。冷笙和宫人非常兴奋,杨广恰巧来探视,也是欢喜不胜,赶紧把头探进帐子里和母亲说话——这些天他也担心得要命。
在走进帷帐之前,他下意识地看了冷笙一眼,眼里已经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企求,就像是即将认错的小孩子:我们夫妻俩还是罢斗吧。
冷笙见他这样,也决定借坡下驴,她决定等他跟独孤皇后说完话后,就跟他言归于好,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任何事情都可能出现变故。杨广只是和独孤皇后说说话而已,却惹出万般事端。
杨广探身进入独孤皇后那如帐篷般巨大的帷帐里。帷帐很厚,不透光,显得黑糊糊的。杨广感觉就像走进了一间黑屋子,通过掀开帷帐时透进来的光,才能勉强看清独孤皇后的容颜。
虽然他已经多次看过独孤皇后的病容,但是再次看到的时候,还是感到深深的心悸。她现在枯瘦得像个单薄的影子,躺在重重的锦被里,简直像要失踪了。
他想起独孤皇后以前那丰腴的身体、精明强干的眼神、永远焕发着光彩的神情,恍惚觉得这不是自己的母亲。但这份恍惚很快就消散了,接着便是心如刀割。
他从小便受母亲的疼爱。母亲一直都把他当作最宝贝的儿子,从没有对他存过二心,但是他不能不对母亲存有二心。
母亲虽然慈爱,却是那么的威严,那么的精明强干,有又着厉辣的手段。他在她的膝下一直感到深深的压抑。后来他为了夺取太子之位,要在她的面前曲意表现,用心周旋,不由自主就对她生分了。
又因为她是那么的精明,因此他在她面前的表演一定要尽善尽美。为此,他把自己的性格揉捏得不成样子,他也感到非常辛苦,因此还恨过她。
现在大局已定,母后又病入膏肓,他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态忽然间都不见了。他恍惚又回到了小时候,变成了那个用纯洁的心爱着母后的孩子。
“母后,孩儿来了。”杨广把嘴凑到独孤皇后的耳边,轻轻地呼唤。独孤皇后的眼睛猛地睁开了,把杨广吓了一跳:她的眼睛已没有了前几日的浑浊,不仅清明闪亮,甚至还有几分厉辣。
杨广忍不住脱口而出,“看来母后精神不错,不过几日,可望病愈。”他不仅感到惊诧,还有喜悦。
独孤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目光越发厉辣了,声音也如平日那样清晰浑厚。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正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该说的话说出来,“我的精神可不好。这两天一直吵得慌,精神怎么会好呢?”
“哦,是那些宫娥不小心吗?”杨广赔着笑说。他怀疑母亲是不是有了幻觉,心里非常担心。
独孤皇后露出深不可测的神情,故意闭上眼睛,轻轻地说:“一直听到勇儿在那里喊冤,怎么能休息好呢?”
这句话虽然很轻,但在杨广听来就像无数个炸雷一样,他的后背顿时淋淋漓漓地出了一身的冷汗。废太子近日不知是想清楚了什么呢还是神思忽然混乱,他天天爬到被拘的居所的树上,对着皇后的方向喊冤。杨广命人封锁消息,不让此事传到皇宫里来,独孤皇后是怎么知道的?而她现在提起这件事,又有什么意思?
杨广也不愧为老奸巨滑之人,眼珠一转,便若无其事地笑道:“母亲不必担心。大哥想必是被关得久了,精神上出了些毛病,我已经派人去为他调治,想必不会有甚大碍。大哥被废,全是因为他自己不检点,怪不得父皇和母后。”轻而易举地就把所有责任推到独孤皇后和隋文帝的身上了。
没想到独孤皇后并不吃他这一套,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她在身强体壮的时候意气用事,被蒙蔽了双眼,大限将至的时候却忽然神思清明起来,把很多事情都想清楚了。
“您在说什么呀,母后,孩儿听不懂。”杨广汗流浃背,声音也颤了起来。
独孤皇后盯着他的眼睛笑了,那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微笑,看了令人毛骨悚然。杨广觉得身体忽然被浸入了冰水里,神思都散了,一时间只觉得帷帐里面鬼影重重,阴风阵阵,想都没想就落荒而逃。他从小在独孤皇后的积威之下,怕她已经怕到了骨髓里,现在见她说出这种话来,瞬间就被惊破了胆,什么应对方法都不知道了,只想着赶紧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