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冼看他们要往外走，弱弱的走上前去：“凤九，这边怎么处理？”

凤九眯了眯眼睛，轻飘飘的扔了两个字出去：“烧了！”

这皇宫，本不是他的，与他何干；这天下，本不是他的，与他何干；这百姓，本不是他的，与他何干！

夜天冼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他从未低估过这个男人的狠心，也从未看轻过这个男人的心思，可即便如此，听到他做出这个决定，还是会有些吃惊。

不为别的，他舍下的，是这大片的江山！

要知道，没了皇帝，没了凤王，这东夏便是个空壳子。不过，细细冥想，如此甚好！至少，他不会背上弑君的名声。

是夜，东夏皇宫火起，一场大火，把所有的一切，化为灰烬。

自此，东夏彻底大乱，几名皇子争权，每日里人心惶惶，几乎不用多长时间，便会传来死人的消息，让人有些心惊。

朝堂上，各党各派，更是结党营私，各人图个人的利益，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对于这一切，本该出手相助的男人，此刻却是冷静的坐在自己的王府内。

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有今天，都是天海纵容多年的结果，如果不是他太过自负，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把握好，又怎么会出现今天这种状况！

如今，他不添一把柴，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舍了那些本就不该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才逐渐发现，原来很多东西真的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重要。

放下，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熬。

这些日子，除了想念，他再没有做任何事情。那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就这么浮现在自己的脑海，满满当当的思念，满满当当的爱恋，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那么清晰，那么明了，那么舍不下，那么放不掉。

他才知道，有些人，不知不觉，便深入脑海。

从顾云开那里听说了百花谷的一些事情，得知，她很可能不会死，他心里既是难过，又是欣喜。

难过的是，他费了这么多年力气，都没能找到百花谷的入口；欣喜的是，至少人还活着。对于这个想法，他还是很坚定的！

想想宇文照那天的反应，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他们两个之间，有一种莫名的联系，他一直知道！

“王爷，北齐太子回国了。”

“嗯，盯紧他！”

清风看着他失神的模样，欲言又止，他们王爷这些日子一直保持在这种状态中，让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王妃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一些。

他幽幽的叹了一声，还是说道：“皇后和紫月，在宫里自杀了。据说，同样发现的，还有平阳的尸体……”

凤九的面色没有任何波动，他已经不想知道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就算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对付他，那又怎么样？

他还活着，可是却失去了自己唯一爱的女人。

清风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摸不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过了很长时间，才好不容易蹦出来一句：“白姑娘和萧止安……”

凤九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那面色绝对不怎么愉快。薄唇轻启，几个字扔了出去：“告诉萧止安，让他带着她滚！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他们。”

清风明白，这大概是他所能给的，最后的情分吧。想想萧止安这些日子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形，他又幽幽的叹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他一直懊恼，没能见王妃最后一面，不知道算不算是报应。

他退了出去，很快室内恢复一片寂静，又只剩他一个人了。凤九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也是孤寂的一个人坐在这儿，周围什么都没有，徒留一片清冷。

“顾秋言，你还好吗？”

一个月后，百花谷深处的一处竹林。

顾秋言幽幽转醒，便看到一位慈祥的老人坐在自己身边，虽已白发苍苍，可却显得极为精神！

她脑子有些混沌，分不清自己现在身处何方。

“孩子，你醒了。”

“老祖宗，我……”顾秋言忽然记起，春谂和秋染曾经提到过这么一个人，顿时大胆的猜测。

云清老人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她的孙女，玲珑剔透。

能醒来，她显得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释然了！想必，是她救了她。梅兰竹菊很快依次而入，看着她醒来，一个个喜不自胜。

“属下参见灵女。请灵女责罚！”

顾秋言疑惑的眨了眨眼，表示不是很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不过，随即又反应过来，想必这些人本身就是百花谷的人。

云清老人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反应，见她始终淡然，面色更加好看了不少：“孩子，既然你回来了，我便把他们交给你处置。”

顾秋言默了一瞬，好吧，她根本就猜不透这位老人在想什么！只是，现在寄人篱下，面子还是要做的，当下吩咐梅兰竹菊起身，旁的话倒是没有多说半句。

云清明明看透了她的想法，却也不点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搞得顾秋言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来着。

“其实，按照血缘来讲，你该叫我一声外祖母。你和你娘，长的很像。”她一字一顿的说着，像是在回忆过去：“三节草、三节草，世人不知哪节好。”

顾秋言从她的话里知道，她一直想把自己的娘送出去，改变现在这种状况，可是，外界嘈杂不堪，她娘那人又太过单纯，竟落了下乘，被人暗算。

最后，历尽千辛万苦生下了她，只是自个儿却昏迷到现在，一直未醒。

顾秋言忽然就明白，为什么顾云开这么坚持，合着她娘，真的还活着！而百花谷也远没有旁人以为的那么神秘，不过是男人少了一点，像极了女儿国。

“外祖母，我是谁？”

“傻孩子，你就是你啊。”云清摸了摸她的脑袋，她以为她这么玲珑的心思，不会有这样的疑问来着：“你娘为了你能好好活着，不惜费尽一切代价，把你送到了那个世界，如今，时候到了，你自然就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