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屠杀开始之后，艾薇儿在老百姓心中的形像，已经从当年的女王变成了魔鬼。不少人都在传，艾薇儿白天生吃会肉喝人血，晚上睡人皮，脑子里无时无刻都在考虑着怎么样可以差更多的会。

那么艾薇儿是不是真像民间传的那种呢？

军帐中，蕾娜塔一人独坐，目光停留在桌上一盆野菊花上。淡黄色的野菊花，开得正鲜，浓浓的花香，充满了整个军帐。

鲜花，美人，这是人们可以幻想出来的最美事物，没有人可以把这样的场景，和那漫天的血海联系在一起，可屠杀的命令，确实是这个赏花美人下的，一直到现在，这个命令都还在执行中。

“你说，胡忧要见我？”艾薇儿给野菊花浇过了水，把水壶原样放好，这和檀口轻开。

“是的。”蕾娜塔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里，艾薇儿剪枝，浇水，细心的照顾着这天风大陆随处都可以见到的野菊花，一声不出，一言不语，安静得就像是一个天使，蕾娜塔站在她的身边，却感觉到阵阵的压力。

“你现在在哪？”艾薇儿在说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从野菊花移开。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蕾娜塔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睛中深藏着一股诡异的红色。

“在军营外。”蕾娜塔回道。她突然有些反悔答应帮胡忧传话。她有预感，胡忧与艾薇儿的这一次会面。也许不会那么顺利。

“军营外。”艾薇儿淡淡一笑，道：“他终于还是来了。和我料想中的一样。好吧，你去让他进来吧。”

“你真要见他？”蕾娜塔忍不住问道。

艾薇儿第一次把目光从野菊花的身上移开，转到蕾娜塔的身上，凝视了良久，道：“你来传话，不正是希望我与他会面吗？”

蕾娜塔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能说出来。她突然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任何的事。在艾薇儿和胡忧之间，她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蕾娜塔出去之后，艾薇儿的目光又再次回到野菊花的身上。民间的传说并不正确，她即不生吃人肉，也不喝人血，事实上。她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任何的东西，每天全部的精神，都放在眼前这盆花的身上。

野菊花是天风大陆最长见的花，它没有菊花生得漂亮，也从来没有人会去照顾它。每当风雨来时，它总是独自去应对。风雨过后，它又毫不吝啬的把她并不富裕的芬芳散落人间。

“艾薇儿已经答应见你。”蕾娜塔见到胡忧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胡忧艾薇儿的决定。

“现在吗？”胡忧问道。

“是的，如果你没什么问题，跟我来吧。”蕾娜塔转头就走。

胡忧拍拍王忆忧的肩膀。在他担心的目光中快走几步，追上蕾娜塔。

蕾娜塔默默的带路。一句话都没有对胡忧说。她要说的，胡忧全都知道。说与不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连过了七道关，蕾娜塔在军帐前停下，用目光视意了艾薇儿所在的方位，对胡忧说道：“你自己过去吧。”

“多谢！”胡忧对地蕾娜塔笑笑，按着蕾娜塔示意的方位走过去。这一路，有强大的黑侠，有杀红眼的士兵，他们的目光都跟在胡忧的身上，似乎随时都会扑上来。而胡忧并没有看他们一眼，就像在自家的后花园闲游一样的安然。

白衣的长裙，黑发批肩，纤瘦的身子看上去有几分孱弱。这就是艾薇儿，与胡忧记忆中的她，并没有太多的分别。

“花，很美。”胡忧在艾薇儿的身后站住身子。这个距离，足可以让他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对艾薇儿完成致命一击。

以艾薇儿的聪明，应该想到胡忧有除她之心，但是她还是把自己的后背留给胡忧。

“谢谢。”艾薇儿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甜美，甜美到让人无法想像，屠杀老百姓的命令，是从她的嘴时下达的。

“坐吧，试试我亲手泡的菊花茶。”艾薇儿并没有转身，而是把一杯茶移动自己的对面。那里已经摆好一张椅子，此时椅子是空的，似乎在等待着胡忧的入住。

胡忧从艾薇儿的后背来到艾薇儿的面前坐下，伸手拿过茶杯。茶杯温热，阵阵野菊花的香味直入鼻中。

这不是胡忧见过的最名贵的茶，它甚至都不能算是真正的茶，可是当胡忧捧在手中的时候，却感觉到了千斤的重量。

艾薇儿给自己也倒一杯，拿到鼻间深深的吸了口气，喃喃道：“记得野菊花是不可以出现在皇宫里的，一但发现，马上就要被拔掉，连根都不可以留。可是我第一种认识的花，却就是野菊花。”

“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野菊花不怕风雨，无论是再怎么难，它都会长大，都会开花。它的香味虽然是卑微的，花也并不漂亮，却一定会有人欣赏……”

艾薇儿一字不差的把胡忧当时说过的话，说了出来。

这确实是胡忧当年说过的，那么多年，连他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艾薇儿却记得那么的清楚，甚至连当时胡忧的语气，她都没有忘记。

卷 十六汉唐王朝 1699章 野菊花开

胡忧叹息道：“那时候的你，并不是野菊花，却非常的坚强……”

“我并不喜欢坚强。”艾薇儿打断胡忧的话，道：“我只不过是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喜欢自己喜欢的人，有错吗？”

平静的艾薇儿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眼中那抹诡异的红，比之前更浓。

“你没错。也许是我错了。”胡忧摇摇头。前几天王忆忧才对他说过，他并不喜欢当什么色百的皇帝，而现在，胡忧再一次知道，原来艾薇儿也并不喜欢做曼陀罗的女王。

这些，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很有趣，对吗？”李成功笑得非常的邪。艾薇儿和胡忧对话的实时画面，同步传到显示器上。虽然远隔万里，艾薇儿和胡忧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非常的清楚。

“嗯。”清洁工应了一声。其实他并不觉得这有趣。当他亲耳听到李成功下令让艾薇儿屠杀老百姓的那瞬间，他突然感觉到李成功非常的可怕。

虽然在他的心里，也从来都没有把天风大陆的人当人看。拿他们做实验，把他们变成黑侠，也不是什么问题。可在这个世界。他们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对他们进行屠杀，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李成功并不理会旁人在想什么，他疯狂的笑着。

“胡忧不是一直都觉得他很能吗，他不是要当救世主吗，这一次。我就让他好好当。看着吧，有趣的还在后面。”

一口灌下手里的酒，李成功双眼闪过更剧烈的疯狂。

“这酒，你少喝点。”清洁工忍不住劝道。

这种酒其实并不是酒，而是一种化学合成物。它有酒的芳香。酒的纯厚，却并没有酒的韵味。虽然还无法证明这种物质是不是对人体有害。但是李成功这么个喝法，应该不会有什么好处。

清洁工可以感觉得到，李成功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奇怪。喜怒无常都已经算不了什么，他甚至看到过李成功突然无故的大哭，甚至是撞墙。

“这可是好东西呀。”李成功神经质的笑着，又给自己满上一大杯。他管这种物质为血腥玛丽，自从发现它，它就没有离开过李成功的生活。

清洁工摇摇头，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等于白说，李成功跟本就不会听他的。

李成功喝着血腥玛丽，眼睛盯着显示器中的胡忧，嘴角的笑越来越诡异。

“男女主角演得很不错嘛，可惜呀，这注定是一出悲情戏，永远都不会有喜剧的。嘿嘿，让我们继续看下去。”

“为什么要屠杀老百姓，他们并没有惹你。”胡忧终于还是问出了这话。

艾薇儿咯咯笑道：“你不觉得他们很像野菊花吗？野菊花总是要经历风吹雨打才会长大，我这是在给他们制造长大的条件呀。你想想看，经过我这样的杀戮，最后不死的人，是不是就像这野菊花一样，开出美丽的花朵。”

“可他们是人，不是花。艾薇儿，你曾经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胡忧有些压不住火。现在艾薇儿，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艾薇儿，胡忧甚至无法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人性的存在。

“是什么让我变成这样？”艾薇儿大笑道：“胡忧呀胡忧，真没有想到聪明如你，居然会问出这样的愚蠢问题。我变成这样，不正是因为你吗。我是那么的爱你，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把我像野菊花一像，丢在一边自生自灭。你当我透明的，不存在的，把我对你的好，全都像屎一样的丢在脚下。我是疯了，可那是被你逼疯的！”

艾薇儿变得越来越激动，眼中的血红也越发的明显。

胡忧叹息道：“你变成这样，并没有人逼你。也许我是有忽略了你，但是……”

“但是什么！”艾薇儿又一次打断胡忧的话，道：“你不是看重老百姓吗，我就是要毁了他们。凭什么我想要的得不到，他们却可以得到。”

“艾薇儿，你收手吧。”胡忧劝道。如果她愿意收手，他还可以再给她一个机会。如果她不收手，那他就只能下杀手了。

艾薇儿似乎感觉到了胡忧心里在想什么。咯咯一笑，道：“如果我不收手，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要怎么样，你才可以收手？”胡忧并没有正面回答艾薇儿的话，但他也并没有否认。

“要我不杀老百姓，很容易。”艾薇儿突然又变得非常的平静，回到了胡忧刚刚进来的那个样子，轻轻的喝了口茶。道：“你把红叶她们全都休了，解散汉唐，来曼陀罗做皇帝，娶我做皇后，一生一世留在我的身边，我就不再对老百姓下杀手。”

“你觉得那可能吗？红叶她们对我情深似海，我怎么可能休了她们？”

“我同样也对你情深似海。你为什么理都不理？”

“艾薇儿，你醒醒吧，那不一样的。”胡忧感觉自己都快要疯了。

“没什么不一样的。我的条件已经提了，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当然，你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杀了我。不过你别忘记了，我会变成今天这样，完全是你害的。你杀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胡忧不知道自己这会可以说什么。选择，这怎么选？

为天下老百姓而休了红叶她们。娶艾薇儿为后？

“怎么，选择不了吗？你不是救世主吗，你不是要为天下苍生谋幸福吗？现在只不过是让你为老百姓而放弃几个女人而已，这你都做不到？胡忧呀胡忧，你算是什么男人，你跟本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可怜虫……”

胡忧愣愣的看着艾薇儿，艾薇儿的话让他感觉到吃惊。说别说什么救世主的说法，单说乌龟就好。天风大陆跟本就没有乌龟这种动物，艾薇儿怎么会拿它来骂人？

“你不是艾薇儿，你是谁？”胡忧厉声道。

“呃，说过火了。”李成功条件反射的一捂嘴，刚才骂得太开心，都忘记有些话不应出现在这里了。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玩下来了吧，胡忧肯定会猜到是你在控制艾薇儿的。”清洁工劝道。

“知道是我又怎么样，他还能咬了我吃不成？哼！”

李成功一把推开洁清工，直接控制艾薇儿的身体，道：“胡忧，好久不见了哈，你还挺好的吧。怎么样，对我的特意为你排的戏，挺满意的吧。”

胡忧愣愣的看着艾薇儿，好一会才跳起来，指着艾薇儿道：“李成功，你是李成功，你控制了艾薇儿身体！”

“哈哈哈……”艾薇儿的身体大笑着，眼中暴出血一样的红光，道：“真是聪明呀，居然这样也能让你猜到是我。”

“李成功，你想怎么样。艾薇儿是无辜的，你放了她！”胡忧是又惊又怒，刚才在和艾薇儿对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奇怪。真是没有想到，李成功居然有这样的技术，可以控制他人的身体为己用。

“无辜？我才更无辜呢，有谁管我？”李成功疯一样的笑道：“我的生活本来好好的，有名有地位，有老婆有孩子，可是一夜之间，我什么都没有了。”

“这里是哪？这不过是一个镜像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凭什么把我丢到这里。我有犯什么错吗，我不是无辜的吗？”

“这些与老百姓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没有错的，艾薇儿也没有错。”胡忧激动道。

原来这一切全都是李成功弄出来的，艾薇儿没有疯，是李成功疯了。

“我管他们有没有错。我就是要杀了他们。你在天风大陆这十几二十年，还不是一样杀了那么多人。许你杀，就不许我杀吗？”

艾薇儿的脸上非常的痛地苦，胡忧这会也无法确实艾薇儿是整个被李成功给控制了，还是还有自己的意识。

“那不一样的。”胡忧摇头道。

“没什么不一样的。你也杀杀，我也杀杀，这世界就安静了。哈，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不如我们来比比看，谁杀人比较厉害吧。”

“你疯了，李成功，你是一个疯子。你应该下地狱去！”

“地狱？这里不正是地狱吗？你去问问外边的老百姓，问他们这里是不是地狱。哈哈哈……”

“艾薇儿，你怎么样。”胡忧看艾薇儿的嘴在大笑，身体却痛苦的抽动着，不由想过去拉她。

“胡忧哥哥……”艾薇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瞬间又被血红代替，恶毒道：“你放心，艾薇儿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借用了她的身体而已。”

“李成功，你究竟想怎么样？”如果真正的李成功此时在胡忧的眼前，胡忧一定冲上去，咬都要咬死他。

“想怎么样？这个世界太无聊，而唯一可以让我开心的，就是看到你痛苦的样子。嗯，我想要做的，就是让你痛苦。你觉得这个答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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