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真香
作者:怀戚 | 分类:现言 | 字数: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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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一江春水只为你搁浅
坐上绑着花束的白色汽车时, 离若才意识到,这是真实的。
身边的冀书也是真实的。
前面开车的冀南也是真实的。
周围人的欢呼也是真实的。
车子开到了一处新宅。
众人在门前拍了一张时下流行的黑白照。
离若看着漂浮在空中的烟雾发愣,却在下一刻被冀书抱着进了屋内。
这是他们的新房吗?
离若看着那一张铺满玫瑰花瓣的白色大床, 脸颊微微泛红。
“你也累了, 不用出去敬酒, 等我回来。”冀书的语气变得极为温柔。
一瞬间的, 离若再次感受到额心有他炙热的唇印下的吻。
心跳的闸口再次被触动, 整个心脏跳得飞快。
离若绞着裙摆,有些喘不过气来。
张妈端来了一些吃食,离若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
刚洗完澡回来, 离若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床前。
“二小姐?”离若撇唇,疑惑。
冀柔转过身, 拉住离若的手:“嘘……若姐姐……呃不, 嫂嫂, 你该叫我柔柔哒。”
离若看着她水亮亮的眸子,与冀书有着极为相似的面貌, 不过是女相——
而此时此刻,离若不觉然有些动容。
“呐,今天哥哥都不让我和嫂嫂讲话,我都没机会送我的礼物,收好哦。”
离若看着冀柔神秘兮兮地塞了一块东西到自己手心, 低头一瞄, 呵是块包装精美的心形的巧克力。
“这是唯尔小姐研制出来的新品, 特意送来给我的。”冀柔朝她眨了眨眼, 一溜烟就跑出了门。
下一刻, 她看到一双大长腿迈进了屋子,接着又是一双大长腿。
噫?
“少帅, 小心。”
冀南艰难地扶着冀书。
离若看着冀南为难的模样,叹了口气,上前帮忙。
下一刻,门被冀南带上。
冀书靠在门板上,仰首,抬手扯着自己衣服的领结。
离若扬手,准备帮忙,下一刻却被对方攥住了手腕。
感受到他炙热的掌心包裹着自己的手腕,离若的脸一烫。
“别闹,你醉了……”
“我没有……”冀书忽地睁开眼,原本迷离的眼眸只是有些泛红,莫名的勾人。
那张仙气十足的脸忽而逼近了自己,离若一时间忘记了说什么,微微启了唇,却给了某人大好时机。
“唔……”
“偷偷藏了什么好东西?”
“唯尔托了柔柔送来的巧克力……唔……”离若猝不及防被他再次抱着走到了床边。
感受到他整个人压了上来的重量,离若试图挣扎,却见他慢条斯理地撕开了巧克力的包装。
离若一怔,见他修长的手将巧克力递至自己的唇边。
离若愣愣地张口,刚含住了半块,就感受到眼前一黑。
某人含住了另外半块。
酒心的味道醇厚,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在教堂的誓言起了作用,离若听到了耳边的呼吸变得急促,连同自己的心也跳得快了许多。
醇厚的酒香萦绕在舌尖,让离若觉得自己慢慢失去了理智。
腰间的抚触让她有些陌生,却在下一刻慢慢地适应了。
一夜缱绻,初蕊绽开,却是犹如破茧般,一切又是周而复始。
一江春水只为君搁浅……
次日。
离若睁开眼时,天已大亮。
她下意识看了眼身侧,枕头空荡荡的。
没人?
这只是自己做的一场的旖旎的梦?
那简直不要太好!
离若当即兴奋地坐起身,下一刻就觉察到自己腰间酸软,眉头一蹙,丧气无比,顿时又摊回了床上。
当看着某人衣冠楚楚地端着一碗鸡蛋面走到屋里时,离若抿着唇,揉着腰,心里把昨晚要个不停的某只禽兽狠狠锤了一遍。
“张妈刻意放了桂圆枸杞……说是初次需要……”冀书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离若的脸越来越黑。
“出去。”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冀书满脸无辜。
离若似乎明白了冀书的话里的含意,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把面放下,你出去!”
冀书叹了口气,抬手将离若从被窝里捞了起来,“乖,别闹脾气,吃完带你去一个地方。”
热气腾腾,充满着煎蛋的香味,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的面被冀书端到了自己的唇边,离若微微敛了敛眸子,投降,向美食投降。
张妈的厨艺是出了名儿的好,这是离若从进了冀府以后的感慨。
因而哪怕是一碗鸡蛋面也是煞费苦心别出心裁。
离若换好了衣服,被冀书拉到了院子里。
这是他们的新房。
一座复式三楼小别墅……
院子前很是开阔,院子的东南角栽了好几棵花树。
这描述越来越觉得眼熟的离若猛地反应过来。
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三年前她被迫离开的地方。
后头远远地望过去,是一片片重峦叠嶂,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梅花盛开。
离若蹭了蹭脖颈上的狐狸毛毛,舒服地垂眼。
合着冀书花了大价钱,重新弄了一座和先前一模一样的房子。
真是……
闲得慌啊!
“老宅放在那里做什么?”离若脱口而出。
“给冀言了。”冀书说得风轻云淡。
“嗯?”离若还没有将疑惑问出口,冀书便抢先答道:
“他纠缠为难冀南管理的那些产业那么长时间,不过就是为了冀家的老宅。”
离若的职业病犯了,总觉得那座老宅有点什么惊天的价值,在这里作为伏笔。
然鹅,并没有。
看冀书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就知道没戏。
肖唯尔不可能有这种脑子安排伏笔的。
离若心里默默肯定了最后这个结论。
不远处的干枯的梨花树,依旧是光秃秃的树桠,离若有些怅然,看着冀书脸上有着同样的神情,离若不由得好奇。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么?”冀书冷不丁的开口。
离若装傻充愣的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你在金珏阁二楼往下看,我在车里往上看。”冀书捧起离若的脸,眼眸深沉。
离若眨了眨眼,回想起他的衣服的口袋上,别着一株梨花,新鲜初绽放的嫩芽。
那雪白的色泽,让离若的眼神有些恍惚起来。
那个时候的心跳,也变得像现在这个时候一样,带着不确定的欣然,又多了些期许。
“为什么是我?”离若还是不懂。
为什么冀书选择了她。
“因为刚好遇见你……”冀书回答得很诚恳,眼睛带着十足的认真。
所以……留下了三年的期许么……
离若不禁有些出戏。
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像现在的时光一样,静谧又安详。
就在回屋子里时,冀南带着一份文件神色仓促的进来。
“少帅。”
冀书转过身,看着冀南的神情。
随后他轻轻抚着离若的肩膀,“上楼休息去吧。”
离若点了点头,轻缓地上楼,却在拐角处别过头,直觉告诉她,这一回,不是一件小事情。
好不容易彼此间互通了心意,如今……竟还是有波折么?
她得赶紧找到肖唯尔,确定她这段时间的稿子的情节走向。
穿书部不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bug,一定是有什么意外催促着这整个世界的节奏的加快。
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弄清楚。
中午的午饭是张妈送过来的。
“少爷有事出去了,夫人可以先吃。”
“我吃完饭也有事要出去,晚饭不用做了。”离若放下筷子,披上大衣,拎着包包准备出门,却被张妈有意拦着。
看到张妈脸上的为难的神情,离若心头的不安愈发涌动着。
这是一个非常不详的预感。但愿不要实现。
但是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下,她终究还是从刚回来的冀南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
老宅被烧了。
冀柔和冀言一夜之间也消失不见。
就连唯尔开的几家茶餐厅也关门了。
那她现在能去哪里找肖唯尔。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离若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心竟是跳得异常厉害。
就在这时,有一只鸽子落在了窗台。
离若解下鸽子爪踝上的系着的红丝带。
取下那枚小小的信笺。
这张纸上竟是肖唯尔的字迹。
她倏地睁大眼。
怎么回事?
肖唯尔竟是和文洛森一起出国了?
信的最后一句竟然是:
小心季沥!
离若紧紧的抿唇。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季沥有过接触了。
想来这都是冀书的杰作。
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外边的信息几乎很难传到冀府来。
这一次,还是趁着他有事离开……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封信笺,是假冒的。
字迹也是可以模仿的。
究竟是谁在试探她?
脑子一时间剧痛难忍,离若浑身冒着冷汗,瘫在了床上。
再次睁开眼睛时,那是白茫茫的天花板。
“少爷可算回来了,夫人她感冒了。”
离若动了动手臂,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背上扎着针。
真的只是感冒那么简单么?
离若紧接着听到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咔嚓。”
门被人推开。
“我出去了一趟,之前收到消息,季沥在南湖那边闹事。”
似乎察觉到了离若眼中的不信任,冀书依旧耐心地解释道。
看着坐在床旁边的冀书,离若抿唇,没有答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总觉得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还有,我接到了上头的文件,后天,我们去金城。”
“金城?”离若有些怔怔然。
那是最繁华的都城。
肖唯尔在文里曾经提到过一句:金城,那是掌管着这个国家的首脑所在的地方。
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尴尬,但是仔细看起来也没毛病。
离若止住了回想,转而看着冀书,抬起自己可以活动的左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你就不怕,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离若?”
“不管是风若离,还是离若,也不管是小官菅子,还是菅菅,你我心知肚明,就够了。”冀书不再强求什么,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让他容易知足。
离若抿了抿唇,眼角挂着难得的笑意,“我还有个小名。”
冀书一怔。
离若继续启唇:“这个小名,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叫。”
冀书凑近了她的唇边。
离若笑着启唇轻语呢喃。
冀书抓紧了床单,手背上因着紧张,抑或是欣喜,绷着几根青筋。
香香么……
冀书的眸中含着些许柔软的情意,凑到她的脖颈边,低低地道:“你能这般坦白,我很开心。”
“柔柔找到了么?”
“她和冀言被我送到了国外。”
“做什么?”离若猛地僵住。
“一直以来我不是很能够接受冀言,但是,现在想通了,我看他们两个,一个对电影有研究,一个对美术有研究,就送他们出去了。”
闻言,离若的脸色从缓和忽地又转变为严肃,“还有,你刚刚还提到过季沥,你说他这段时间醉生梦死,挥金度日?”
“自从季薇因着错手杀了你乳娘的事情坐了牢,整个季府就要被季沥搬空了。”冀书如是道。
离若摇了摇头,“会不会只是假象?”
冀书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一缕缕地理好,别到耳鬓后头,眼眸微微弯起,“别担心,天塌下来,我来扛。”
离若心头的不安愈发剧烈了。
果不其然。
在快要到金城的路上,他们再度遭遇了战乱。
那是叛军的负隅顽抗。
可是造成的混乱局面还是足够撼动整个南州地区。
离若的感冒初愈没多久,一个闪神,竟是在混乱的人流中与冀书再次失散。
“这一回,换我来找你。”离若看着被战火熏得黑漆漆的天,慢慢地抬首,竟是恍然间,想起了满山的梅花开得正好的那幅画。